二百五十四回:師父給「拔瘡」
「哎呀……」
禿子一邊往裡走,一邊哭天抹眼睛,因為沒有眼淚,所以只能這麼說。
後邊跟著的那幾位呢,也都低著頭,一副比較難受的樣子,但是他們的演技沒有禿子好,演不出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也許是因為這禿子被打的最疼,所以真的委屈。
空場上排練二人轉的這幫學員一看這情況,紛紛停下手上動作,朝他圍了上去,畢竟他是他們的師兄。
邵若安也急匆匆從架子上下來,看自己徒弟這麼哭,他心裡也是不落忍,但是,一定要問明情況。
「咋地啦,都讓開,我看看!」邵若安皺著眉頭,邊走邊喊。
一眾弟子們趕緊讓開一條路,誰成想,禿子一見師父來了,更得倚了,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心裡一委屈,直接就哭出了眼淚。
人就是這樣,受了委屈能忍,但是就怕看見親近的人,一見到親人,情緒肯定就難以控制。
雖說他已經年齡不小了,而且今兒做的這事並不是很對,可是,一見師父,他表現的還是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別老哭,說事兒,到底怎麼啦?」
邵若安心裡也不是滋味啊,這麼大人了,哭個什麼勁啊!
兩旁的弟子臉色也都很難看,雖說只是一個民間團體,但他們大多都是一起長大的,而且他們都來自農村,性格都十分純樸,是邵老師把他們帶進城的,這種感情,使得他們所有人的感情非同一般。
「師父啊,我,我在外邊挨揍了啊,我委屈啊……」
禿子抽抽搭搭地說到,跪在地上,雙手扒著邵若安的胳膊,這畫面,宛若一出苦情戲。
其餘的弟子們也一個勁地詢問,邵若安也是十分無奈,心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麼大個老爺們兒,咋還說哭就哭啊!
就這樣,在大家的關心和詢問之下,這禿子總算把這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講了一遍。
話說,他也不是別人,正是邵若安的第三位弟子,名叫劉小二,在這個師門裡,他也是有威望的,所以今兒他受了欺負,相當於打邵若安的臉。
但是,邵若安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剛才劉小二講的時候,基本上就是避重就輕,在他的一再追問之下,才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邵若安了解之後,陷入了思考,臉上卻樂么滋的,也不知在高興什麼。
「師父,您可得給我拔瘡啊,外來的人,還這麼囂張,讓你我師徒顏面何存啊!」
說著,他抬起手,狠狠甩在自己臉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邵若安無奈地搖搖頭,說:「行啦,趕緊起來吧,洗把臉,休息休息。」
「好,好!」
劉小二這才從地上站起身,撣撣身上的土,又抹了抹臉,繼而轉過身一揮手。
「各位師兄弟,師父發話了啊,現在咱就走,去砸了他們!」他紅著眼睛說到,語氣無比兇惡。
這幫學員一聽,也立馬來了精神,都是二三十歲的大小夥子,打架比吃飯都高興。
在劉小二的帶領下,這幫人就要往外走,邵若安一看情況不對,立馬就爬上了高架。
「都給我站下,該幹嘛幹嘛去,反天了!」他略帶氣憤地說到。
弟子們這才停下腳步,眼巴眼地瞅著師父。
「都先休息吧,完后吃飯,下午備車我親自去會會這個郭大綱!」他微笑著說到。
弟子們一聽這話,也就不能怎麼樣了,師父親自去找他,嘿,這得多大的排場啊,可不是鬧著玩的。
尤其是劉小二,他已經在腦補郭大綱被自己師父懟的畫面了,想想就覺得解氣啊!
……
再說郭大綱這邊,所有人都一臉懵x地坐在椅子上,而郭大綱已經給大家講了半天剛才那件事的嚴重性。
郭大綱想起來了,剛才那人就是劉小二,之前這位也上過電視,好歹有點小名,混了個半熟臉。
而劉小二呢,是邵若安的徒弟,邵若安在銀嶺,那可是吃得開,不說別的,這是人家的老家啊,親朋好友都不用說,單說他手下的弟子就有二百多位啊!
所以郭大綱有點害怕,因為他知道,這事絕對不會不了了之,唉……
「大不了打一架,奶奶的,咱也不能白受欺負!」
沉默良久,徐天突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義憤填膺地說到。
在他的帶動下,幾位年輕人全都熱血沸騰,畢竟這件事是劉小二的不對,雖說郭大綱沒去「拜山門」,不過這都是過去的老規矩了,現在基本沒人遵守,他們竟然從這挑理,明顯就是不懷好意。
但是,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更何況一幫說相聲的啊,硬茬子,誰能扛得住啊!
又聽郭大綱說了一番,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本想下午排練的,但是遇上這種情況,哪還有心思啊,再者說,得罪了邵若安,明天是否能夠演出都已經成了未知數。
一直到下午五點半,大家都在干坐著,天也不早了,不管怎麼說,也得先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一下。
想到這,郭大綱組織著大家回酒店,卻沒想到,一行人剛出了門,就見前方不遠處,浩浩湯湯行駛過來一個邁巴赫車隊。
這車隊統一全是黑色邁巴赫,一共八輛,車牌號全是同號,從五個一一直到五個九,中間避開了4,可能是因為不吉利。
這也太講究了,多大排場啊!大家都看傻了,而且,車隊過到這邊,已經打了雙閃,這就說明是奔著這來的啊!
「嘶……」
郭大綱倒吸一口涼氣,心說,這可不好弄,怎麼辦呢,得想個辦法啊,澤恩社不能就這麼讓人給收拾了啊!
可是容不得他多想,這趟邁巴赫車隊已經開過來了,緩緩靠邊停車,從第一輛到第七輛,每車上都下來四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男人。
他們在車子的兩邊站成兩列,全是挺胸抬頭,背手跨立。
第八輛車上只下來一個人,穿著白色西裝,從駕駛位下來之後,連忙小跑著到後邊開車門。
車門打開,未曾看見人,就見一隻亮閃閃的皮鞋從裡邊探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