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回: 炸醬麵「飯局」

  晚上九點，郭大綱在計程車上，翹著二郎腿，聽著自己的節目。走在三環橋上，放眼望去夜景繁蕪，他心裡很激蕩。


  「這有什麼好聽的！」


  司機無奈道:「一到晚上就播郭大綱，煩死個人！」


  「怎麼會呢！」


  郭大綱一拍大腿，皺眉說:「他多有意思啊，我可喜歡聽了！」


  「好，隨你，誰讓你是乘客呢！」


  司機笑著搖搖頭，拿他沒辦法。


  「不過啊，他相聲說的不好！」


  司機又咂舌說:「人家張子真的相聲，激昂慷慨，催人淚下，那是真正的相聲！」


  說完，他從方向盤上抬起一隻手，挑起大拇指，車子直打滑。


  「哈哈」


  郭大綱搖搖頭，無奈道:「老哥啊，這話不對，相聲，為的是讓人笑，他把人說哭了，算什麼?」


  「這……」


  司機頓時無語，琢磨了一下，點點頭，彷彿明白了什麼。


  「行吧，我也聽聽郭大綱！」


  他笑著說到，心想，這小胖子挺能說，去說相聲沒準能出名！

  ……


  回到家，郭大綱躺在床上，思緒滿是波瀾。


  除了雲城，其餘地方的人，只能在電視上看相聲。


  但電視上的節目，都有規定時間，這樣一來，就失去了很多藝術性。


  「嘶……我什麼時候能上電視呢！」


  他抱著被子，輾轉反側，一個勁嘀咕。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上電視門檻太高，想來想去，能幫自己的，只有白天明。


  畢竟白天明是開影視公司的，手裡多少有點人脈。


  可轉念一想，自己跟人家沒什麼交情，想請他，必須藉助張瀟涵！


  翌日中午

  郊縣，橋頭麵館。


  夏末，餘熱未散的時節，坐在乾淨愜意的小館里，吹著風扇，來一碗正宗的炸醬麵，日子如此美好，夫復何求！

  「嗤嗤……」


  白天明和張瀟涵埋頭吃面，郭大綱坐對面看著他倆，臉上樂么滋的。


  「「唉，你怎麼不吃啊！」」


  張瀟涵見他不動筷，立馬問到。


  他微笑著說:「我不餓，在想東西！」


  「嚯！」


  張瀟涵撇撇嘴，嗤笑道:「有事直說，甭藏著掖著！」


  她對郭大綱有所了解，知道這小黑胖子很貪吃，而他今天的狀態，十分反常。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張瀟涵大大咧咧地把手搭在他肩上，朝他挑了下眉毛，撇嘴說:「甭整有的沒的，什麼事，如實招來！」


  「我……」


  郭大綱眯縫著小眼睛，滿臉諂媚道:「哎呀，不說了，這事，不是你能幫的！」


  「噗！」


  一聽這話，旁邊白天明噴出一根整麵條。


  他知道，聽人說話，要聽沒說什麼，既然郭大綱說張瀟涵幫不了他，那這「重擔」肯定要落在自己頭上！


  「咳咳……」


  他清清嗓子，放下碗，端正坐好，對著大綱點點頭。


  郭大綱趕忙尬笑，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心急。


  「有事你就說吧！」


  白天明無奈道，他最不愛看別人這樣。


  「嗯……」


  郭大綱點點頭，表情秒變嚴肅，一開口，先是兩句客套話。


  「白總您辛苦，白總您……」


  「說事兒！」


  「呃，好！」


  郭大綱吸了下鼻子，滿臉假笑。


  「您看啊，現在我的節目，已經上了電台，幾乎每輛計程車都會播，是吧！」他故意輕柔地說到。


  「是，然後呢?」


  白天明翻眼皮看他，撇嘴問到。


  「然後，然後……」


  郭大綱兩隻手亂比劃，支支吾吾地說:「我就覺得，總不能老在廣播里，是不是，也得露個臉啊！」


  「好啊！」


  白天明微微一笑，竟然應承下來，郭大綱沒想到人家答應的這麼爽快。


  「這樣吧，我添點錢，每輛計程車的電台上，都貼一張你的照片，這樣你就露臉了！」


  「嘿，別介啊！」


  郭大綱皺起眉頭，抓住白天明的胳膊，撒嬌似的搖動。


  「白哥哥，幫我想想辦法嘛～」


  他裝出嗲嗲的聲音，實在令人噁心，旁邊張瀟涵都快吐了。


  她忍不住抬起手，狠狠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哎呦！」


  郭大綱疼的直叫喚，一個勁倒憋氣。


  白天明和張瀟涵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哈哈哈……」


  「聽你這意思，是想上電視?」


  張瀟涵止住笑，眯著眼睛問到。


  一聽這話，郭大綱瞪圓了小眼，點頭如搗蒜一般。


  「那我……」


  張瀟涵又想說什麼可白天明給她遞了個眼神，她立馬止住。


  「那你什麼啊，趕緊說啊！」郭大綱緊追不捨。


  「那我問問白總！」


  張瀟涵低頭說到。


  郭大綱的腦袋朝白天明轉過去，臉上掛著訕笑，十分滲人。


  「白總，您看……」


  白天明無奈搖頭，抹抹嘴說:「我這倒是有個項目，就是，有點不好意思給你！」


  「沒問題的，我什麼都能克服！」郭大綱拍著胸脯保證。


  說起來，他真是不長記性，一共讓白天明幫過兩次，第一次被猩猩欺負了，第二次讓張華打了，這次，竟然還敢求他。


  「我們公司，最近跟進一個電視節目，全是民間藝術，比如雜技，戲法（魔術）之類的！」


  白天明撇著嘴說:「相聲嘛，勉強也能算裡邊，但是……」


  「沒有但是，您放心，這次我絕不惹事！」


  郭大綱激動地說到，他很清楚，既然人家這麼說，這事就有希望。


  可白天明擺擺手，又說:「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怎麼個茬?」


  「這次的節目在滇南，而且只在滇南電視台播，太遠了！對你的劇場宣傳，起不到什麼作用！」


  白天明皺著眉頭，無奈地攤開手。


  「這……」


  郭大綱咽了下口水，思索一番。


  「您準保我能上電視嗎?」他好半天才問到。


  「能……」


  白天明微微點頭。


  「那我就去！」


  郭大綱咬牙跺腳，下定了決心。


  「吧……」


  「到底能不能?」


  滇南，位於華國和南洋的邊境線上，離國都兩千多公里，地廣人稀，以景色優美著稱。


  但那邊的電視台不出名，沒什麼人關注。


  可郭大綱實在太想上電視了，好歹，這也算是個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