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回: 名門之後
「你想在我那說相聲?」
郭大綱收住笑容，一絲不苟問到。
方越多看著他，堅定地點點頭，說:「對，我就愛相聲！」
「嗯……」郭大綱吧嗒兩下嘴，認真地說:「咱把話說前邊，我那不賺錢，觀眾也不多，所以……」
「這我懂！」
他這話沒說完，就被方越多打斷了。
「您放心，賺錢都歸您，能讓我登台就萬分感激了！」
他拍著胸脯，局氣說到。
郭大綱點點頭，微微眯眼睛。
不管怎麼說，多一個演員總歸是好事。
他的規矩，劇場里每天演出必須夠三小時，可他們一共就三個人，確實力不從心，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力量。
把一切談好，悶三和郭大綱走出這髒兮兮的地方。
方越多說了，自己每天下班過去，時間不會太早，但可以負責「壓軸」。
「壓軸」，好多人都以為是在演出中最後出場，實則不然。
在一場演出中，最後出場的叫「底」，或者叫「軸」，而「壓軸」，指的是倒數第二個節目，正好在「軸」上邊，故而得名。
「你看我這表弟還行吧！」
一邊往外走，悶三捂著鼻子問到。
「挺好的啊，就是有點胖！」郭大綱微笑著說。
「嗯……」
悶三嘆了口氣，無奈地問:「你知道張子真嗎?」
「啊?」
郭大綱一怔，聽到「張子真」三個字，讓他渾身不舒服。
張子真，華夏文藝團團長，全國公認的「藝術家」，那時候，正是郭大綱的領導。
郭大綱就是因為去他辦公室換水，撞見了不雅行徑，才被開除。
這個人，毀了他在文藝團的藝術生涯，簡直是他的噩夢。
「知，知道，怎麼了?」
他好半天才說到。
悶三搖搖頭，惋惜地說:「我表弟的爺爺，跟張子真合作了大半輩子，臨終的時候，把他託付給張子真，結果他混成這樣！」
「什麼！」
郭大綱一聽這話，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之前跟張子真合作的，是老一輩藝術家，名叫方紅葉，已經故去了。
提起方紅葉，全國人民家喻戶曉。
有老藝術家的後代在自己的劇場里，那豈不是多了個引人的噱頭！
這可是好事，真想不到，無形中，悶三竟幫了自己這麼大忙！
「他在這，呆了整整五年！」悶三嘆息著說:「唉～野兔們是越來越瘦,他卻胖成這樣！」
「啊?」
郭大綱呵呵笑了，不敢想象這胖子都做了什麼。
「你放心，以後他在我那說相聲，絕對讓他開心！」
他拍拍悶三的肩膀，微笑著說到，語氣讓人很舒服。
悶三點點頭，對他十分信任。
郭大綱卻打起小算盤，心說，方紅葉的孫子，這身份不利用一下，實在可惜，怎麼也能有點「名人效應」。
想到這，他裝作若無其事，樂呵呵地跟著悶三和白尤回市裡。
把他送到劇場，已經到了中午，本來悶三想請他吃飯，以表感謝，他卻拒絕了，說自己忙。
送走悶三和白尤，他轉身就去了列印店，印了一張大海報。
海報的內容，正是「方紅葉之孫，今日蒞臨演出」，沒有照片，乾脆打上了一個黑色的人影，這樣顯得有神秘感。
海報貼在門外牆上，呂青一看，立馬笑了。
「呦呵，要來名人啊?」他呲著牙，打趣說到。
郭大綱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又無奈搖搖頭，說:「今兒我早上出去了，悶三爺的表弟，就是方先生的孫子！」
「呵，這孫子，好啊！」
呂青挑起大拇指，他知道方紅葉先生在華國相聲界的地位，但措辭有點不當。
「什麼孫子，人家來了你可得客氣點！」
郭大綱趕忙瞪他一眼，嗔怪道。
「得，我知道了！」
呂青還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轉身回屋，開始練習快板。
……
單說晚上七點半，演出進行到一半，方越多如約而至。
他騎著一輛「小綿羊」摩托，風塵僕僕而來，這小車跟他高大的身材形成鮮明對比。
劇場里人不多，可他一進屋，人們的目光就全朝他注視過去。他這身材像堵牆似的，又高又胖，實在顯眼。
尤其是前排VIP位置上的張老爺子，瞅著他，呵呵直笑，上歲數的人，就愛看這大胖小子。
台上正在演出，方越多不好意思打擾，只得坐在後排的椅子上，不說別的，單說劇場華麗古樸的裝潢，就讓他十分震驚。
一段相聲結束，換呂青唱快板。
郭大綱趕忙過來迎接他。
引著方越多到了後台，別說，這小子挺專業，自己帶了大褂，扇子，手絹和醒木。
「我就說單口，畢竟，沒有搭檔！」
他換好大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
郭大綱笑著點點頭。
旁邊劉先生看著他，不禁挑起大拇指。好嘛，他這大褂，比門帘都寬！
方越多上場之前，郭大綱先上台，「名門之後」的特殊身份，必須著重介紹一下。
「好，接下來，請我們的新演員，方紅葉先生的長子長孫，方越多！」
他捧著話筒，說話時，挑高了音調。
還別說，一聽這介紹，觀眾們立馬提起精神。
緊接著方越多上台鞠躬，剛站好，未曾開口，觀眾就笑了，因為看他這外表就很逗。
緊接著開始演出，他功底不錯，一段單口相聲，繪聲繪色，觀眾笑的前仰後合。
郭大綱十分滿意，心說，這小子，名門之後的噱頭，果然不虛！
今天的演出散場，郭大綱分了方越多五十塊錢，因為他演的實在精彩，倘若不意思一下，他心裡過意不去。
送走劉先生和方越多，呂青開始做衛生，郭大綱則準備回家。
一出門，就見張瀟涵的車停在馬路邊，見他出來，玻璃立馬下降，張瀟涵把頭探出來，一個勁朝他挑眉毛。
「喲，你怎麼這麼晚來，都散場了！」
郭大綱皺著眉頭，雖說現在並不那麼怵她，可還是覺得這姑娘古靈精怪的。
張瀟涵吧嗒兩下嘴，壞笑了兩下，故作神秘道:「快上車，有好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