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意外
「老爺子，你怎麼了！」
郭大綱趕忙扶住他下墜的身體，滿桌人都站起來了。
老爺子翻著白眼，抬手指向張瀟涵，不用說，這是被她嚇著了，八十高齡的人，哪還禁得起這麼一哆嗦！
張瀟涵也慌了，她是跟公司來的，看郭大綱表演的不錯，想開個玩笑。
她剛才喝了點酒，表現得有點激動，卻沒想到闖了禍。
「哎呀，快打急救電話！」
郭大綱直接坐在地上，把老爺子架在懷裡，汗珠子「唰唰」往下淌。
一見有情況，全場都亂了，張老闆急匆匆過來，一看老父親翻了白眼，急得差點蹦起來。
「爸爸哎！」
他大叫一聲，趕忙上前扶住郭大綱，因為老爺子在他懷裡。
他呲牙咧嘴，顧不上什麼風度，即便這麼多人看著，還是義無反顧地跪在地上，一手扶著郭大綱的後背，一手托著父親的腿。
可一看父親手指的方向，一個臉色緋紅的女子，他匪夷所思，不知道什麼意思。
旁邊有人說了
「剛才這女的，『嗷』一嗓子就過來了，把老爺子嚇暈了！」
「什麼！」
張老闆一聽，立馬凝眉瞪眼。
「不，你是哪來的啊，沒事嚇唬老頭幹嘛啊！」他皺著眉頭，咬牙切齒說到。
這形象，跟他平常「翩翩君子」的樣子，相去甚遠。
「我……」
張瀟涵滿臉內疚，想說話，一邊的趙總卻一個勁給她遞眼色。
她很清楚，趙總費了好大力氣才攀上張老闆，現在的眼神就是告訴她別說公司，不然就完了。
「我……」
張瀟低著頭，面對質問和指責，都快哭出來了。
「她是我朋友！」
郭大綱局氣說到，他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自從認識張瀟涵，就一直沒好事，今天她又捅了這麼大簍子。
雖然心裡厭惡，可他實在看不慣一個女孩被孤立，所以又給她出頭。
「你朋友！」
張老闆一聽，差點罵街，扶著郭大綱後背的那隻手，抓住一點肉，狠狠掐了一下。
「哎喲！」
郭大綱疼的直叫喚，卻仍舊不敢鬆勁，生怕老爺子磕碰。
張瀟涵蹲在地上，滿臉懵b，趙總卻在一邊偷笑，心說，哼，小黑胖子，還有傲嬌的張瀟涵啊，這下子，你們倆可夠喝一壺的！
終於，救護車來了，醫生把老爺子從郭大綱和張老闆手裡接過來。
這二位大汗淋漓，好像剛從河裡撈上來。
張瀟涵蹲在一旁，沒人理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老爺子身上。
好在老爺子就是一激動的噎著了，沒什麼大事，醫生給捋了捋胸脯，拍了拍後背，他吐出了一整個蝦仁。
最難得的，是他老人家還在保持著抬手指人的姿勢，看來張瀟涵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啊，咳咳……」
老爺子咳嗽兩聲，緩緩張開雙眼。
「剛才，剛才那個女孩！」
他有氣無力地，手一個勁哆嗦。
「啊，那女孩在那呢，是不是她！」張老闆瞪著眼睛，激動說到。
老爺子點點頭，撇起嘴，顫抖著說:「對啊，就是她，就是她啊……」
所有人的帶著惡意的目光都朝張瀟涵投去，此刻的她，大有一種「跟全世界對立」的感覺。
郭大綱心裡不得勁，卻也不知所措，還是看看老爺子吧！
老爺子搖搖頭，哆嗦著嘆了口氣，說:「就是那個女孩啊，她啊，怎麼長得這麼漂亮！」
暈！
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心說，老爺子也太沒溜了，這種時候，竟然說出這種話。
「啊?」
張老闆也懵了，而且覺得有點沒面子，這麼多人呢，老爹這是怎麼了。
老爺子一挺身坐起來，走到張瀟涵面前，和藹地笑了笑。
「丫頭，別怕，我沒事！」
他拍拍胸脯說到，可話音剛落，就不爭氣地咳嗽了兩聲。
張瀟涵抬起頭，看著老爺子和藹的笑容，心裡甚是感激。
老爺子吧嗒兩下嘴，朝她擺擺手，又說:「剛才看你挺漂亮的，我就激動了一下，這麼大歲數的人了，真有點不合適！」
他還知道自嘲，在場所有人都笑了，郭大綱趕忙上前攙扶張瀟涵，張老闆也走了過來。
一見這場面，趙總按捺不住了，腆著大肚子拱出人群，屁顛屁顛上前，給張老闆陪笑。
「張老闆，這人是我帶來的，哈哈，您看著不錯吧！」
他油膩的臉上掛起猥瑣笑容，說話的時候，下巴都打顫。
張老闆瞥了他一眼，輕哼道:「我說呢，郭班主是個懂規矩的人，絕不可帶這種人來，原來是你啊，趙胖子！」
「我，這……」
趙總一見他這態度，立馬冒汗，哆嗦著一努嘴，說:「您看這，老爺子不是挺喜歡的嘛！」
他這種猥瑣人，說出來的話也無比下流。
「喜歡你個頭！」
張老闆一聽這話，火冒三丈，恨不得抽趙總倆耳光。
「孫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好啊，明天來我公司算賬吧！」他指著趙總，氣憤責怪。
「唉……」趙總還想解釋，但人家已經轉過身，看自己的父親去了。
單說老爺子，本來就沒啥事，郭大綱又給他講了幾個段子，把他逗得挺開心，剛才的事，就算過去了，他也沒責怪誰，挺大度。
張老闆還有點不樂意，但是看自己父親開心了，也就不好說什麼。
他看得出郭大綱跟張瀟涵認識，而且郭大綱為她出頭，這關係想來就不簡單。
「郭班主，今兒這事，怎麼算?」他走上前，假裝嗔怒質問。
「我……」
郭大綱抬起頭，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趙總本來難過，但是一看這場面，立馬笑了。心說，奶奶的，饒不了你個小黑胖子！
「行啦……」老爺子在一旁皺起眉頭，有點不忍。
張老闆卻擺擺手，憋笑說:「不行，這事過不去，除非……除非郭班主再給咱唱一段！」
「對，再唱一段！」
人們跟著起鬨。
郭大綱抱拳拱手，眼含熱淚，看著局氣的張老闆，激動到無以言表。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間造孽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