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入地府
「李淑芬……李淑芬……」
然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也沒能召回張小明母親的魂魄,我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汗珠子越來越多。
招不到魂魄的情況有兩種,一種是張小明他媽媽的魂魄已經入了地府,地府沒有回頭路,自然是回不來的,第二種就是帶走張小明媽媽魂魄的不是鬼差,現在魂魄已經被困住。
我最擔心的情況大概要發生了,但是我還是不相信有什麼東西敢冒充陰差,於是我轉頭對張小明說,「魂魄我沒能召回來,現在還有一個辦法。」
不等張小明問,張成勛急道:「什麼辦法?不管什麼辦法我們都答應!」
看著這個一夜之間就老了十多歲一樣的男人,我嘆口氣,「你先別急,你大概聽說過,在港城那邊流行一種術法,叫做觀落陰。」
張成勛點頭,「我聽說過,有個交好的生意夥伴挺信這個的,說是能夠在下面看到前世今生。」
我嘴角抽了抽,「那他是胡扯,怎麼可能讓活人看到前世今生,糊弄人的,我說的這個方法和觀落陰差不多,但在我們這邊叫做下陰,不過其中有些危險。」
聽到有危險,張成勛臉色一白,不過依舊說道:「不管什麼危險,要付出什麼代價,我一定要弄明白我妻子是怎麼死的!」
我見張成勛這個樣子,便提醒道:「地府不是想進就進的,港城那邊只是用手段讓人看到,而下陰卻是魂魄實實在在的去地府走一圈,地府陰氣重,恐會折損壽數。」
頓了頓,我繼續道:「最重要的是,我現在不確定張阿姨是不是去了地府,若是沒去地府我們這一趟就是無事滋擾地府秩序,折損十年八年的陽壽都是輕的。」
我將下陰的危險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也讓他們明白若是魂魄在地府還是最幸運的,若是沒有那事情可就大發了,看著他們父子倆的表情,我也說不出勸慰的話來。
「去!馬上就下去,別說是十年八年,就是讓我馬上死,我也必須弄清楚!」張小明沒有絲毫的猶豫一錘定音。
自從我將他母親頭頂上的奪魂釘拔出來,張小明的眼睛就一直是紅紅的,我看著心裡格外的難受,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給張小明開陰陽眼,讓他親眼看見鬼差來勾走自己的母親的魂魄,這太過殘忍了。
我現在覺得慶幸,幸虧張小明出去熱粥了,不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母親的魂魄被抽離,呼吸逐漸停止,他恐怕已經瘋了。
張成勛拉住張小明,「別胡鬧,你歲數小很多事情還不懂,你在這裡守著,我和大師下去。」
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妻子得死對他的打擊已經很大,若是兒子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他絕對活不下去了!
「你們兩個慢慢商量,我去寫狀紙。」最好的情況就是張小明的母親魂魄被帶去了冥府,我才能師出有名,他母親不是一般的枉死,而是被借了命,雖然還沒能成功,但是卻陽壽未盡而亡,地府總要管一管的。
若是李淑芬的忘魂並沒有被帶去地府,地府怪罪下來,大不了把北辰混元流珠送出去,總不能讓張小明折損陽壽不是。
地府規矩森嚴,大多還沿用古時候的風格,告狀不寫狀紙那是要被先打上一頓的,而且民告官,人告鬼,都是有章程的,半個多小時我才寫好狀紙,扔下毛筆開始準備開壇做法。
下陰和觀落陰雖然異曲同工,但是本質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因為下陰是要和地府陰差直接接觸,對於凡人的魂魄傷害很大,而且不能有任何差池,稍有不慎魂魄回不來那麼就是小命玩完了。
取出上好的香點燃,我對著四方各拜了三次,然後將手中的香插進香爐,然後走到張小明身邊。
「下陰之事非同小可,你切記守住本心,一定要跟著之人走。」地府陰差為難總有北辰混元流珠當做底牌,可地府中最不缺的就是魑魅魍魎,若是勾著張小明走上歧路,喏大個地府,上哪裡找人去。
張小明點頭表示明白,「你放心吧遠哥。」頓了頓張小明繼續說,「遠哥啊,若是我回不來,你千萬別衝動。」
我懟了張小明一下子,「別說啥話,你媳婦還沒找到呢,你可要活著回來。」
說完我就給張小明手上系了一條紅繩,然後取出符紙剪成一個小紙人,想了想,我又將小紙人脖子上系了紅繩,告誡張小明,認準紅繩不管是誰都別信。
準備好之後看,我就開始開壇做法,以我現在的修為,送張小明下去很容易,一切都很順利。
張小明如同睡了過去一般,張成勛見我停下上前急切的問道:「大師,這樣就成了嗎?」
我點點頭,然後取出一面法鏡,雖然不是什麼頂級的法器,經過我施法,鏡面蕩漾起漣漪,然後鏡面出現了一些景象,並不是病房的擺設,而是一條看不清方向的路。
「啊!這就是地府?」大概張成勛被刷新了見識,驚訝的出聲,我有些不滿意他的打擾,就示意他去把床單掛在窗戶上,醫院的窗帘有些單薄,根本就不能阻止多少光線的射入。
兩層床單掛上去,房間中頓時一片黑暗,雖然不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但也足夠了。
鏡子中的景象愈加的清晰,我低吟法咒,驅使張小明身前的小紙人引路,然後對張小明說,「跟在小紙人的身後往前走。」
張小明聽見我的聲音,頓時有些不安道:「遠哥,這裡是不是就是陰間了?我一會要不要過奈何橋啊?要是孟婆給我和孟婆湯怎麼辦?」
我沒理會他犯傻,過什麼奈何橋,過了他就回不來了!下陰之所以損耗修為極大,就是因為要將魂魄不通過正常路送入陰間,比開鬼門還費勁!
張小明所看到的一切在鏡子中顯現,四周灰濛濛的,像是蒙了一層霧氣一般,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