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餘生 餘世
餘林從補車胎的攤位過來並不需要多久，很快就出現在了巷口，警察確認了一下身份就拉著餘林走到一邊，回避著餘生，兩個人交談了一會，能看到餘林臉上有一些微微的失落拿出一根煙放在嘴邊點燃抽了起來，抬著頭，像是在回憶一些事情，然後對著警察說了一句麻煩了。
??走到餘生麵前
??“我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餘林在裏屋裏麵隨便拿了一件外套，餘生發現餘林的手裏麵還緊緊的攥著一張照片
??餘林剛一走，程艾就回來了
??“餘生哥哥，爸爸剛剛怎麽在警車裏麵被帶走了，沒什麽事情吧”程艾說這個話的時候明顯有些緊張，用手拉著餘生的衣服
??“沒事，隻是過去幫幫忙，你剛剛的鍋貼呢，吃完了沒有”
??“沒呢，給爸了，那我進去做作業去了”
??“恩，把燈打開，別總為了省電，到時候近視了可就得不償失了”餘生交代了一聲
??裏屋裏麵就算是白天光線也不是太好，到處堆得都是雜物，程艾每次都是就這一點自然光做作業，還舍不得開燈。
??餘生心裏想著剛剛餘林的表情，也沒有想到接下來很突然的一些事情
??中午飯後，餘生和程艾正在裏屋打掃衛生，想著把已經被油煙遮蓋了一層油漬的燈管更換一下，裏屋的光線實在是太差了，每次程艾做作業都要離的很近，擔心以後對眼睛有影響，雖然就算是程艾不小心弄瞎了眼睛，自己也有辦法複原，但是世上的一切都是等價的，你得到了本不該你得到的東西，那麽你就必定要失去一些生命原本會得到的東西。
??餘林從外麵走回來，餘生看了一眼，倒是程艾叫了一聲爸爸，正準備走過去接過來餘林手上的東西，這才發現從他身後走出來一個約莫十幾歲的小男孩
??“他是誰”餘生頭都沒回，問了一句
??餘林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沒等父親說話，身後的小男孩自己卻喊了一聲爸爸
??餘生倒是沒什麽，反倒是程艾身體在小孩子喊了一聲爸爸之後，不經意的抖了一下，她以為父親又在外麵有了私生子
??餘生走到門外，蹲下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小男孩
??“你要叫我什麽啊”
??“爸爸說了，讓我喊你餘生哥哥”小孩眨著大大的眼睛說道，絲毫沒有第一次見人的膽怯，剛剛躲在餘林身後，裏屋堆滿了雜物，本來就隻能夠一個人通過，再有就是餘林自己也有意遮掩一下窘迫的現狀
??見到小男孩喊了一聲哥哥，餘林站了起來，對著父親說了一句，“要不要跟我說說什麽情況”
??轉過身
??父子兩人向門外走了出去，程艾懂事的帶著小孩子不讓跟出去，自己心裏倒是五味雜陳的，雖然自己也知道和餘生沒有什麽血緣關係，但是時間那麽久了，這個家什麽情況完全是餘生一個人在撐著，要不然根本就揭不開鍋。
??兩人走到巷子口，餘生拿出一根煙點了起來，隨後遞給餘林一跟，自己自顧自的點了起來
??“你是不是生爸爸的氣了”
??“我不管你在外麵怎麽亂來，不要再把隨便什麽人都往家裏帶，這個家什麽情況需要我和你在說明一下嗎”餘生恨恨的吐出肺裏的煙
??“他……他是你的親弟弟啊”餘林說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把剛剛警察來找他說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餘生
??原來剛剛警察過來告訴餘林過去派出所認一下屍體，把大致的外貌和特征跟餘林形容一下，自己心裏就已經大概的確認了這個人基本就是自己的前妻了，嘴角的有一顆紅痣，時間那麽久了，隻是在幾年前這個女人才給自己打了個電話，那些年走的時候並不是嫌棄他窮，幾年之後告訴自己肚子懷了孩子，繼續跟著他東奔西跑無法給兩個小孩一個安穩的家，再加上那會餘林和那個欠債的朋友整天混在一起，很多債主找不到人都找到他這裏來了，無奈才拿上家裏所有的錢，而且那個時候餘林的手傷的那麽重家裏的錢如果拿去醫治，先不說能不能複原，如果沒有複原那些錢根本就不夠接下來的持續醫治，她也有很過苦衷，餘林聽到自己還有一個孩子，對這個女人的恨意也就淡化了很多
??沒想到再次得到這個女人的消息竟然是認屍，十幾年的時間並沒有在這個女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跡，警察說這個屍體是有人放在派出所門口的，死因正在調查，通多人物關係走訪調查最後才找到餘林，餘林自己也不太清楚這十幾年自己的前妻在做什麽，是不是再婚了，是不是和別人有了孩子，這些自己都不清楚，這個女人那通電話，好像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他還有一個孩子在人世一樣，對於這個女人自己的印象隻是停留在和她生活的那些片段。
??餘生煙抽完，也隻是聽著餘林話音裏對這個女人的眷戀，要不那麽多年他也沒有再去找一個女人，徐一發現餘林在說那個女人的時候，餘生的情緒波動也很大，而餘林在講述餘生親生母親的時候，完全像是講述一個其它人的故事，話裏話外聽不出一點恨意。餘生的情緒也很奇怪，按道理說5歲左右的小孩子那個時候對人的概念不會保留的那麽清晰，要麽就是餘生知道些什麽，或者知道一些餘林也不知道的事情。
??餘生掐滅了手上的煙，說真的，餘林作為一個父親在重大打擊之後沒有放棄自己和程艾，其中的艱辛，自己就不用多說了，他可以選擇其它的生活，但是依然挑起了生活的責任，這一點餘生便沒有權利再去責備他。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這個家現在的條件根本就不能再去負擔這個小孩的一切開支了”餘生隻是說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這個家庭的大部分收入都是來自那個簡陋的小飯館，但是也僅僅隻能夠這個一家三口的正常開支，這個還是程艾沒有上大學之前，等到程艾上了大學，這點錢根本就不夠，還好餘生已經把程艾考大學的學費預留了一部分現在也不知道這點錢夠不夠。
??餘林沒有說話，臉上堆滿了愁容，額頭上滿是皺紋，像是一條條溝壑一般，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實在不行，我就算去賣血，我也要讓這個小孩子去讀書”餘林狠狠的說了一句，但是底氣卻是明顯的不足，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和這個家庭的情況。
??“哎，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吧，看樣子你是真的要讓他留下來了”
??“他確實是你的親弟弟，而且你媽媽走的時候，我想一定是有什麽苦衷的，你不要恨她，我到現在都不相信她會背叛我”
??“我不想聽這些，隻是想告訴你，我隻是想讓程艾好好的把大學念完，找一份好工作，其它的對我來說……”
??餘林抬起頭看來看餘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想還是算了
??“你是想說，讓我好好照顧那個小孩子，就算他是我的親弟弟，但是主要撫養義務還是在你，如果我有能力，我會稍微幫幫忙的”
??說完，餘林就轉身回到屋子裏麵，下午的陽光透過石縫照進了這個有些潮濕的房子，程艾看到餘生走了進來，一路小跑到他身邊
??“餘生哥，這個小孩子真的是我們的弟弟嗎”
??“我也很想知道，但是看樣子短時間，我們可能要和他生活一段時間了”
??“我倒是沒什麽，就是擔心餘生哥哥以後太辛苦了”懂事的程艾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了身後站著的餘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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