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守墓人
「你既然知道危險,那你還下去。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你父母交代?怎麼跟你師父交代?」柳雨婷說。
「我不會出事的。」說著,我走到了柳雨婷身邊,用手輕輕地在她背上拍了拍。我的指縫裡夾著銀針,因此,被我這麼一拍,柳雨婷便被暫時定住了,像被點了穴一樣,動彈不了。
「你幹什麼?」柳雨婷怒氣沖沖的問我。
我只是把柳雨婷的身子給定住了,她是可以說話的,這樣對她造不成什麼傷害。而且,就算我一會兒上不來了,她也能自己恢復。
「沒幹什麼啊!我只是讓你乖乖的待在這裡,一會兒你就能動了。」我說。
說著,我已經把那些剮下來的樹皮搓在了一起,結成了一條十來米長的繩子。另外那四個兄弟,沒有幫我,但也沒有阻止我。因此,我只能自己把樹皮繩綁在了樹榦上,然後用手抓著,慢慢地向洞下面滑去了。
至於柳雨婷,我相信她是個有分寸的人。她剛才說要下去,那是為了阻止我下去。在我下去之後,我相信她不會那麼不冷靜,跑下來的。
在我把身子往洞下面滑的時候,有一股冷風,呼呼地從洞底下竄了上來。那冷風就像冰刀一樣,在我的耳朵上割著,把我的耳朵割得生疼生疼的。
不過,除了這帶著潮氣的冷風之外,倒是沒有別的東西跑上來。
我順利地下到了洞底,據我估計,這個洞底離地面的距離,大概有五六米的樣子。
下到洞底之後,我立馬就打開了手電筒,往四周照了照。我發現,這洞底三面都是堅硬的岩石,不過有一面,是一條甬道,不知是通向哪裡的。
我打著手電筒,順著那甬道走了出去。走了大概兩三分鐘,我便走出了甬道,來到了一個墓室里。墓室里黑黢黢的,我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在墓室的正中間,我照到了一口棺材。
那棺材是黑色的,油漆很亮,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樣。從這個墓的墓室來看,應該是個古墓。古墓裡面的棺材,就算沒有腐朽,那也應該是陳舊的啊?怎麼能是嶄新的呢?
就在我正疑惑的時候,那棺材蓋,居然嘎吱嘎吱地動了起來。慢慢地,那棺材蓋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色壽衣,披頭散髮的女人從棺材里坐了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這是殭屍嗎?
那女人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個鬼,因為鬼不是她那樣子的,她是有**的。
女人是側身對著我的,她的臉給那有些乾枯的長發遮住了,因此我看不到。不過,她慢慢地把手搭在了棺材邊上。
那是一隻毫無血色,卡白卡白的手。那手還有些乾枯,看上去毫無水分。我想我的判斷沒錯,這不是鬼,是殭屍。
「你是人是鬼?」雖然我知道那女人不會回答我的任何問題,但我還是問了她這麼一句。
那女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慢慢地把腦袋扭了過來。
那女人的嘴角掛著血,兩隻眼睛被人挖了,只留下了兩個烏黑烏黑的大洞。雖然我不怕鬼,但在看到這壽衣女的面容之後,我的心不免還是顫抖了一下。
我把銀針拿到了手上,不過我沒有急著出手。因為,此時那壽衣女只是轉過了頭,並沒有從棺材里出來,更沒有要攻擊我的意思。
我又不是進來盜墓的,她那棺材板也不是我給她掀開的,是她自己掀的。我個人覺得我是沒有招惹她的,因此,她也沒有無緣無故對我動手的必要嘛!
雖然我知道壽衣女沒有眼睛,看不到我,但我還是面露微笑的看著她。伸手不打笑臉人嘛,雖然我不知道在殭屍的世界里,這話適不適用,但試驗一下,總是可以的嗎?
「哪來的盜墓賊,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到這裡來盜墓。」一個老頭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了過來,這是人的聲音,不是鬼的。看來,這墓里有人。
「我不是盜墓賊,我是警察,來查案的。」我說。
說著,我便轉了身,用手電筒找尋了起來。在牆角那裡,站著一個身穿白褂子,佝僂著背,頭髮鬍子都已經白完了的老頭。
「大爺你好,我是警察,不是盜墓的。」我很客氣地對著那老頭說了一句。
「警察?警察是什麼?」那老頭一臉不解地問我。
「警察就是查案的。」雖然我知道那老頭是在跟我故意裝怪,但我還是耐心地跟他解釋了一句。
「不知道。」老頭說。從他這語氣來看,至少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露出任何的敵意。
「請問你是?」我都已經自報身份了,無論怎麼,我也得把這老頭的身份給弄清楚吧!
「我是守墓人,這墓是我家大人的。」老頭頓了頓,提高了嗓門,說:「誰要是敢來這裡盜墓,誰就得死!」
老頭這話,絕對是說給我聽的。
這時,那壽衣女已經從棺材里站了起來,而且把身子轉向了我這邊。我就算是個傻子,那也能想明白,只要老頭一聲令下,壽衣女就會向我撲來。
「大爺你放心,我真不是來盜墓的。你看看我什麼工具都沒帶,像是盜墓的嗎?」說著,我攤開了雙手。
我身上除了銀針之外,真的什麼都沒有。古往今來,不管是哪門哪派的盜墓賊,都不會是我這個范兒。
老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說:「既然你不是盜墓的,那我就不難為你了。」
老頭這話一說完,那壽衣女便慢慢地躺下了,重新回到了棺材里。
「大爺,你能告訴我,除了我之外,還有生人來過這裡嗎?我們懷疑,有一夥盜墓賊盯上了這個墓,那伙人之前犯了不少案,我們正在抓他們。」我說。
「有,那伙人有好幾個,個個都是高手。不過有我在,他們是得不了手的。」老頭說。
「從上面的墳里,有一個洞通往這裡,我就是順著那洞下來的。那洞是怎麼回事啊?不會是你家大人修這墓的時候故意留下的吧?」我問。
既然老頭和潘道士那一伙人是處於敵對狀態的,那麼我和他就能算是站在同一條戰線的了。因此,我相信他是會回答我這個問題的。
「那是一夥盜墓賊挖的,那些盜墓賊全都死在了我的手裡,他們的骨頭就在那邊。」老頭把手往左邊指了指。
我從洞上面下來的時候,用電筒照過那洞壁,洞壁上有些青苔,而且那岩石的表面都有些風化了。也就是說,那洞少說也存在上百年了。
「大爺,請問你貴庚啊?」我問。
我覺得,除非這老頭有一百多歲了,不然他說的這些話,我覺得是有問題的。
「我啊!我早就死了。我死的時候,順治皇帝剛繼位。」老頭說。
順治皇帝出生於1638年,1643年繼位,算算時間,這老頭都死了三百多年了。
「大爺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老頭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死人,他居然跟我說他死了三百多年了,你說我能信嗎?
「我看你身上有銀針,要我的判斷沒錯,你應該是鬼醫吧!既然你是鬼醫,那麼你就應該知道,人在死了之後,只要保其魂魄不離體,那人就可以不吃不喝的一直活下去。不過,這樣的人,是個活死人,見不得光,也沒有吃喝拉撒,就像個木偶一樣。與木偶不同的是,這樣的人能說話,也有思想。活著,卻沒有任何的享受,每天都是重複著枯燥的日子,說的就是我這類人。」老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