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悲痛

  程琳點點頭，然後說：「從那以後，他來找我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害怕被家裡發現，就告訴家裡，說自己趁暑假找點事情做做，去做個家教，騙家裡說有個同學沒回去，在學校附近找了幾個家教，都是五六十塊錢一個小時，她帶不完，讓我去帶幾個學生，然後我就跟著康榮到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整個暑假期間，我們一直在同居。他每個月在我身上的花費不下5000元。」


  「你就是那時候發現他是毒販的？」


  「那是八月的一天夜裡，我無意間醒來，伸手一摸，發現他不在，睜眼一看發現他拿著錫紙燒烤東西，然後用鼻子吸。」


  頓了一下，程琳接著說：「我感覺這和電視劇上的場景好像，電視上吸毒的人都這樣。那天夜裡我提出分手，但是他抱著我痛哭，還說一定會戒毒。我想著他之前對我的好，心就軟了，最終相信了他，沒離開他。」


  「後來你也吸毒了還是……」楚雨蕁想到乳液瓶子里的白色粉末說。


  「我沒用吸毒，自從我發現他吸毒之後，就格外留心，慢慢的我發現了更多的疑點。他的電話號碼經常更換，很多陌生人來找他，一天夜裡，他回來的時候告訴我，他在賣毒品時，購買的人把他的毒品搶跑了。我這才知道他在販毒。」說到這，程琳雙手捂臉放聲大哭，淚水卻從指縫裡擠了出來。


  過了一會，徐明我痛惜的說：「從吸毒到販毒，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販毒是一種嚴重的犯罪行為，知道他販毒之後你是怎麼做的？」


  「當時我很害怕，有時候半夜都會驚醒，因為半夜的時候，經常也有人給我打電話，他們問我康榮的電話是多少，人在哪。那時候他經常去醫院戒毒，吸毒的次數越來越少。我又一次提出分手的時候，他和我翻臉了，說我用了他這麼多錢，要分手可以，但是要把錢全部還給他。雖然他給我買過很多東西，但是卻沒給過現金，我哪裡有錢還他呢？」


  「你為什麼不報警舉報他？」徐明喝問。


  「我也想過，但是我不敢，我的身份證他見過，知道我家在哪裡，我怕如果他逃掉了，會對我家人不利，他曾經威脅過我，要是我敢報警，他不但殺了我，還會殺我全家。」程琳抽噎著說。


  「真是法盲！」徐明嘆了一聲，「你要是舉報了他，依他的行為，抓住肯定是判死刑，怎麼還可能報復你和你的家人。」


  「我怕你們抓不住他，他狡猾的很，經常換地方住，有時候睡前還在，我半夜醒的時候，看到他不在，一打電話才知道他已經在幾百里之外的地方過夜了。」程琳低著頭說。


  「什麼狡猾的毒販我們沒見過，但是漏網的卻不多，你應該信任我們。」


  「你們要抓捕的毒販沒一個逃掉的嗎？」程琳反問。


  徐明想了想，卻不敢拍著胸脯做出保證。


  程琳淚水又留下來了，過了一會，她接著說：


  「都是虛榮心害了我！如果沒有虛榮心作怪，我就不會越陷越深。我要是早認識到錯誤，就不會和康榮在一起，也就不會有今天。剛到學校的時候，我穿的都是非常便宜的衣服，但是看到別人都穿的花枝招展的，我就常常幻想，什麼時候自己能穿這麼漂亮的衣服、用這麼高貴的包包就好了！平時她們都是談論誰的化妝品高檔，誰的衣服是名牌，但是我呢？一直都是同樣的格調，穿的都是在地攤上和小販討價還價買來的衣服。」


  「現在後悔還不晚，儘力配合我們，這樣對你和你的家庭來說都能降低一些傷害。」


  提到家庭，程琳的淚水又忍不住流下來了。


  她邊哭邊說：

  「雖然我的家庭條件不好，但是在家裡卻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我要什麼，只要能支付的父母就給我買什麼，我要幹什麼，父母就讓我幹什麼，舞蹈、書法、繪畫和音樂我都學過。可惜哪一樣都沒有堅持學下來。


  「在特長方面沒有堅持下去，但是爸媽也沒有失望，因為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很不錯。從6歲上小學開始，在小學階段的成績都在前3名。小學畢業的時候，又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績考入了一所重點初中，08年的時候又順利考入了普洱市一中。


  「因為學習成績好，所以，父母對我的要求是有求必應。雖然家裡不富裕，但是我養成了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上大學之後我的生活費忽然變少了，因為要交高昂的學費，所以生活費就少了，家裡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錢供我開銷了，我雖然對吃的不在意，對穿的要求卻很高。我買的衣服可以不是什麼牌子的，但是必須要搭配的好看。這就像在垃圾堆里撿東西一樣，即使揀到的東西再好，也是別人扔掉的，那些地攤貨，樣式還行，但是做工太粗糙，也不耐穿，別人問我衣服什麼牌子我都不好意思講。遇上康榮后，我感覺我過得非常風光……」


  過了一會，她抹了抹臉上的淚，這時候她的臉已經全花了，但是她顧不上這些，而是要把內心的苦楚全部傾斜出來，徐明也不阻攔她講這些，而是靜靜的傾聽。


  她接著講：「剛上大學的時候，因為我會打扮自己，皮膚也白，有不少男生給我寫情書，金峰還用古文給我寫了一篇情書，雖然我沒看上他，但是心裡還是很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到了下學期，大家都學會打扮了，而且她們投資更多，我就被淹沒在眾人之中了，這時候除了金峰，再也沒人給我寫情書了，更別提邀請我吃飯了。


  「後來我看上了一個學長，他家境很好，父母都是公務員，本人頁是高大英俊，和梁朝偉很像，他的條件很符合我的要求，但是交往了一段時間，他卻拒絕了我的表白，他說父母不會同意自己找一個家裡既沒權又沒錢的女孩子的。


  「後來他就找了一個喜歡他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又野蠻又不漂亮，但是家裡很有錢，上學都開著寶馬。


  「這件事深深的傷害了我，於是我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和他斷絕了來往，但是我的情緒卻陷入了低谷，那段時間我經常去網吧，還喝醉過一次，宿舍的同學為了給我解悶，帶我去唱歌，還去跳舞，舞廳里震耳欲聾的音樂、昏暗閃爍的燈光、刺激響亮的尖叫聲深深吸引住了我，我也跳進了舞池，在迪斯科強勁的節奏中盡情地釋放自己內心的苦楚。


  「很快我成了舞廳中搶眼的人物，每次剛到舞廳坐下，就有人送來啤酒和小吃。還有一個男子長得像那個演二人轉的，邀請我跳過幾次舞，每次在我跳完之後，他都會派人給我送上一束鮮花。雖然看到他的臉我就想吐，但是還是接受了他的鮮花。晚上回去的時候，總有人要開車送我。這種『眾星捧月』般的感覺滿足了我的虛榮心。雖然我很討厭這些男人，知道他們想討好我幹嘛，卻深深地喜歡上了舞廳里夢幻般的氣氛，每天晚上，我都不由自主地邁開腿走向舞廳。


  「但是很快，我的生活費就沒有了，我就只能省吃儉用，等著下個月生活費的到來，再去沉醉在燈紅酒綠間，苦悶的時候我就在圖書館看看書，或者找那個獃頭獃腦的金峰解解悶，有時候我會故意挑逗他，引誘他，然後再拒絕他，直到我遇見康榮，他雖然滿足了我的虛榮心，但是他也把我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