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調查

  徐明到了扮作王寅的模型旁邊，忽然左手摁住「它」的脖子，右手拿刀從嘴角切下去，刀子上下晃動著向下切去。


  過了一會，徐明拿起刀子在被罩上擦了擦，然後雙手也在被罩上揩幾下，然後走出宿舍。


  走出去之後，徐明問躺在床上的我：「在上面感覺到什麼了嗎？」


  我起身說：「你殺的是假人，『他』又不會反抗，當然沒什麼動靜啦。不過這些孩子睡覺都比較死，就算有動靜他們也應該覺察不到，材料上說，宿舍八個人中，有一半是半夜鼾聲如雷的，在這樣的環境中，敏感的人肯定要神經衰弱，就這個王寅，他在床頭放的手機就丟了兩部。靠這樣的警覺性，有響動也不會被驚醒。」


  「那是誰第一個發現受害人的？」徐明接著問。


  我把材料上看到的內容告訴徐明：「是一個叫袁鵬的學生，他不是這個宿舍的，他住在對著樓梯的203室，和王寅是同學，都是大二的學生。10月8日早晨，他早上七點左右起床，去公共水池間去刷牙洗臉，等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殷紅的血跡，就走進204室看了看，看到王寅的慘狀，嚇得牙具都掉在了地上，然後他大喊一聲『死人啦』。宿舍的人都被他慘叫聲驚醒了，最後是杜昊打的110，學校附近有個派出所，很快派出所就來人進行了初步的勘查。因為這裡死了人，所以後來其他人都搬出去住了，現在被安插在其他宿舍。」


  徐明問我：「王寅同宿舍的人現在都住在哪裡了，有沒有名單。」


  玲子搖搖頭，說：「沒有名單，不過我有他們輔導員的電話，這個應該是她安排的，找她過來問問吧。」


  徐明說：「不需要那麼麻煩，直接各個宿舍問一下就好了。」


  他們先去了隔壁的206，因為是傍晚，沒有課，，所以學生基本都在宿舍，有四個人在打牌，還有三個抱著電腦在聊天，有一個人拿著望遠鏡在朝對面女生樓看。


  其他人看到老牛和徐明進來，打牌的人停止了動作，有兩個抱著電腦的人也朝他們望去，但是還有兩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個戴著耳機看電影，另外一個正全神貫注的拿著望遠鏡看女生樓的西邊，那邊隱約看到有女生在洗澡。


  老牛上前一把奪下那學生的望遠鏡，然後大聲呵斥說：「你認識我不？知道我是幹啥的嗎？」


  那男生慌亂的連連點頭，「那你現在正在做什麼？」老牛咆哮說。


  男生的臉色發白，眼裡含著淚水，帶著哭腔說：「我也是好奇，隨便看看。」


  「連望遠鏡都有了，能叫隨便看看嗎？」老牛大聲說。


  男生低著頭不說話了，「算了，這次就饒了你，不過這個東西要沒收了。」老牛拿著望遠鏡說。


  玲子拿出204宿舍成員名單，問停止打牌的一個男生：「看看這上面的名單，知不知道他們現在住在哪個宿舍。」


  那個男生吹了一下擋住眼的頭髮，拿過名單查看，然後指著被老牛教訓的男生說：「他就是樊博，以前住在204.」


  我對著樊博一招手說：「你過來，我們有事問你。」


  我他們本來在門外站著，等樊博出來，他們將他帶到204，樊博盡量不去看帶血的床鋪。


  我問：「你知道他們現在的宿舍嗎？知道的在下面做個備註，寫清楚。並寫上他們以前床鋪的位置，王寅的床鋪是A，這張床北面編號是B，對面靠門口的編號是C，靠窗的是D，下面的是1號，上面的是二號。能聽明白吧？


  樊博點點頭，我將一支水筆遞給他，他便開始在紙上做標註：「張衛民，A2，203；戴思恭，B1，203；柳薦生，B2；陳小君，C1，201；樊博，C2，206；劉華，D1，202；金峰，D2；」


  寫完之後他放下筆說：「劉建生和金峰住哪我也不確定，不過就在這層住，一會你們問問其他人，應該很容易打聽出來。」


  玲子問他：「那天晚上你聽到什麼動靜沒？」


  「我打了一下午籃球，晚上洗完澡就睡了，一覺睡到天亮，直到聽到早上杜昊慘叫才醒過來，夜裡連廁所都沒去。」


  「你和王寅關係怎麼樣？知不知道誰和他有特別的過節？」玲子問。


  「我們宿舍的幾個人，除了戴思恭比較悶，金峰比較怪，其他幾個關係都很好，也沒聽說誰和王寅有過節。」樊博脫口而出說。


  「戴思恭是個什麼樣的人？」徐明問。


  「他算是一個比較老實的人，家是農村的，口音很重，我們都聽不清他說什麼，一起出去吃飯什麼的，他都不參加。」樊博總結說。


  「那金峰怎麼怪了？」徐明接著問。


  「他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比如說，每天都會念兩遍《羊皮卷》，什麼『我要用全身心的愛來迎接今天，強力能夠劈開一塊盾牌，甚至毀滅生命，但是只有愛才具有無與倫比的力量。』每天聽這些，我都差不多會背一些了。他追人家女孩子，仿照古文的格式寫了一篇情書，叫《與程琳書》，都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懂。他不知道現在的女孩子比較現實，還去送這樣的情書，想用低成本的浪漫去追女孩子，最後肯定追不到了。


  「那王寅有沒有女朋友？」楚雨蕁問。


  「有的，有個女朋友叫邱紫凝，是我們同班同學。」樊博回到。


  玲子忙把這條信息記上，然後問：「她在哪個宿舍住知道嗎？」


  「進門有個廣場，廣場西南有個女生宿舍，我知道她在那邊三樓住，具體在哪個宿舍不清楚。」


  「你們宿舍其他人的情況你也說說。」徐明對樊博說。


  樊博撓了撓頭說：「我就把我個人的看法說說，張衛民個子是我們宿舍最高的，他比較喜歡打籃球，平時也愛寫詩，偶爾發表下對社會的不滿，是個憤青；柳薦生屬於文學愛好者，天天抱著書看，恨不得活在故事書里，不過出去玩的時候也能玩得很瘋，他應該穿越到古代去，他給女朋友寫的情書比較怪，竟然用類比的手法，寫他對古代才女李清照的傾慕，最後他女朋友說成就是他心目中的李清照，就那他女朋友竟然感動了。」


  「金峰和柳薦生的情書情況你怎麼知道？」楚雨蕁問。


  「因為我們關係比較好，大家追女孩或者寫情書，我們都一起出謀劃策，有時候甚至把寫好的情書朗誦出來，看看能不能打動人。」樊博解釋說。


  徐明對樊博說：「你接著說其他人的情況？」


  「陳小君被大家稱為憂鬱王子，因為他在元旦晚會演了一個憂傷的王子，還朗誦了一段悲傷的詩句，就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他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看《西遊記》都會哭。」


  「這不是很正常嗎？我看《西遊記》也會哭呢。」玲子說。


  徐明和楚雨蕁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那表情好像說：「你趕快離我們遠點，我們可不認識你，太丟人了，看個《西遊記》都會哭。」


  徐明想打擊一下我，就問楚雨蕁：「你看《西遊記》會哭嗎？」


  「也會哭啊，放到唐僧被妖怪抓住的時候，只要一放傷感的音樂我就會哭，就是那種好像是塤發出來的聲音，『嗚嗚嗚』的聲音一響，我的眼淚就嘩啦嘩啦的往下流。」


  徐明對這個答案直翻白眼，示意樊博繼續講下去。


  樊博接著講：「劉華嘛，就是一個地痞無賴，喜歡玩，打個穿越火線能把人氣死，他會躲到一個很難找到的死角里，你從他身邊走過去都不打你，磨得你沒耐性的時候再慢慢偷襲你。現實中也是有點無賴，不過籃球打得不錯，這個人就是太執著，追去女生的時候沒下限，追求到了太寵愛那女生了，結果反而被甩了。」


  楚雨蕁看樊博講完劉華就停下了，就問：

  「王寅是個什麼樣的人？」


  樊博看了一眼王寅的床鋪說：「他人很好，又多才多藝，號稱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都可以聊得來，乒乓球在上中學的時候，拿過全市第二名，籃球，足球技術也都很不錯，他的普通話有趙忠祥的范，因為經常帶我們宿舍的人在全市尋找美食，所以他是最受我們歡迎的人。」


  楚雨蕁聽出他聲音里的傷感和追憶，徐明看著陷入回憶中的樊博，決定終止這次的詢問，去尋找下個人調查。


  到203的時候，看到有五個人，有一個打電話的，一個躺在床上看書的，兩個玩電腦的，還有一個正在拿著襪子嗅的，看那表情好像是在嗅什麼美味似的。


  徐明直接問那個嗅襪子的：「張衛民和戴思恭在嗎？」


  他指著在上鋪看書的那個人說：「他就是戴思恭，徐明在操場上打籃球。」說完他放下手中的襪子，然後又拿起一雙接著聞。


  我走到窗口，對著外面一群打籃球的人喊：「哪個是張衛民，回宿舍一下，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