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自首
他們通話結束,徐明走進了屋。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白色人影一閃而過,消失在了甬道中。
四十分鐘后,玲子到了。他們相約在醫院的院外一棵槐樹下。五百米之內的距離,正好夠對掌機的聲音傳送,那頭還是綁在了席曉柔的床頭邊上,徐明拿著對掌機來到的相約的地方。玲子早在那裡等著他了,看到徐明走過來,連忙起身。走過來就要向他彙報偵察的情況。徐明用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了解他的玲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徐明一定是被人跟蹤了。現在什麼都不能說只能隨機應變。這時,徐明先說道:
「怎麼樣?現場是不是發現了兇手的蹤跡?」玲子早在幾天前就給徐明彙報了現場的情況,他這樣明知故問一定是想給那個人聽。既然是演戲那麼她就得配合好了,所以她說道:
「是的,正和你預料的一樣。」無論是口氣還是神態玲子都是一流的演員,不知情的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那幾根毛髮的DNA的樣本採取到了嗎?」徐明更加凝重的問道,好像他們說的都是事實一般。
「那個還在繼續,不過快要出來了。一出來我就會告訴你的。」
「那太好了,只要有了DNA的樣本,兇手在劫難逃。」徐明把聲音提高了些,高興的語氣一聽就能分辨出來。那種勝券在握的樣子好像明天他就能抓到兇手一般。徐明搖搖頭讓她什麼也不要說,然後他們沉默的一陣兒,他才慢慢的說道:
「好了,他走遠了。」玲子這才朝四周望去,可她什麼也沒有看到,這裡是城郊道路上並沒有什麼人,如果有人走動她一定能看到的。可是,根本沒有人啊?那麼徐明是怎麼發現的。很大的一個問號盤旋在她的腦中。徐明當然不能告訴他,他是靠感覺地面上的振動顫抖而發現的,如果她知道了那麼她會懷疑他了。玲子想問他,可是被徐明打住了:
「說吧,這裡安全了。」玲子只好把那疑問留在了心裡,然後向他彙報道:
「辰暮,原名:陳沖,陳是耳刀東的。祖籍:黑龍江省佳木斯市大來鎮中大村。上初中的時候父親去世,不久母親也死了,是個孤兒。後來跟著一個遠房親戚來到這個城市,並已優異的成績考到了北大心理學專業,因為學習出眾被學院保送去美國斯坦福大學繼續深造,現回國任北大心理學的兼職教授和這個醫院的主治醫師。」
「好優秀的一個人啊。不過,我們這個二線城市能留得住這個人才還真是意外啊。為什麼他不直接去北京發展,那裡才應該是他的大舞台,在那他會發展的更好的。還是個北大的教授。年輕有為啊。」徐明把這個問題突然留給了玲子。
「或許人家真是有情有義的人呢。對這裡有特殊的感情。不願意離開唄。」玲子說道。
「或許吧,或許他並不是因為這種原因。」徐明說到他的時候眼中閃出難以琢磨的神態,他似乎猜到了他的別有用意。
「那會是什麼?」玲子疑惑的望著他問道。
「可能這裡有他要找的人。」徐明很自信的說道。
「你是說的李局嗎?」玲子問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那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僅是為了懲惡揚善、聲張正義嗎?」玲子仍是不解的問向徐明。
徐明沒有說話,他搖搖頭,如果真有證據證明他的動機那麼他們現在也不用到處猜疑了,早就可以把辰暮抓起來審問了。徐明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或許是為了當年那個跳樓的女孩吧,查一查辰暮以前交往過哪個異性,或是對誰有好感。」徐明又對玲子下達了任務。
「好的。」
「你剛才說辰暮的祖籍是佳木斯市大來鎮,是嗎?」徐明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問道她。
「是啊。怎麼了?」
「我們局裡守衛室的打更的張大爺也是那裡的人,他們居然是一個村子的。難道……」徐明想到了那天他和張老頭喝酒時,張老頭給他講的他的鄰居的事情,還有那封黑色的詛咒信封,難道他講的那個鄰居就是辰暮的父母嗎?在那時候這首音樂就已經成為了他的殺人工具嗎?十二年前那個同樣黑色的信封是由他寄出的給他的媽媽嗎?
徐明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那封信送信的人總是調查不出來,原來那封信就是張老頭親自送過來的,收養辰暮的遠房親戚就是辰暮家的鄰居張老頭。辰暮從小就有這樣的經歷所以他對犯罪的人有種仇視,這也是做這些事情成為「執法者」的原因之一。但是有一點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對李局,他和李局應該沒有什麼瓜葛才對,還有和他一起作案的那個女人會是誰呢?
「我們這回的談話被他聽到了,我想不久他一定會有所動作。你回去注意下張大爺和儘快查出與辰暮交往過的異性。」
「好的,那我現在回去了。你自己在這也多加小心點。」
徐明點點頭,沒有說話。玲子走後他還一個人坐在那裡沒有動,微風中飄來一片白色的槐花瓣落在了徐明的手背上。幾個月前他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花瓣,它單單薄薄的,輕輕的一陣微風就能把它給吹走,為什麼它還能出現在現場,那麼遠的路程它就一直落在背包或者衣服上嗎?難道真是上天保佑徐明一直指引著他找到兇手嗎?徐明望著遠處的醫院大樓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那裡。
席曉柔還在她的病房裡熟睡,辰暮靜靜的站在她的床邊默默的看著她。心中有好多的事情想對她說,可是他覺得留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那拋出冷情的眼眸中只剩下片片的真情揉碎了化入清眸之中,層層的水霧無聲的瀰漫遮擋了他的視線,使他的世界浸在了水紋中扭曲了一切,這是夢嗎?來得太快,怕是他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金絲的陽光灑在他的側影上,給他的輪廓鑲上了金邊,此時他如剛出水的青蓮泉水流瀉而過帶走了塵世的俗戀。相思會在這一刻永久的停留。站了很久,他把手插進了衣兜里。然後,轉過頭離開了席曉柔的病房。在病床上的席曉柔突然一顆晶瑩的淚水溢出了眼角。
與玲子見面過之後,徐明又接到了她打來的電話,這次聽電話中的玲子的聲音很激動,她告訴了徐明一個事實:
「徐明,有人投案自首了。」
「噢?是張大爺吧。」徐明一點不配合玲子的吃驚態度。他並沒有驚訝有些事他都瞭然於胸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玲子顯然比剛才的情緒波動的還要大,她更加吃驚,即使徐明沒有在局裡這些剛發生的事他也會清楚,他真可謂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大將軍,這時的玲子對他是更加的佩服與愛慕。
「說說他又提供什麼物證了?」徐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就把自己關心的事情問出來了。他這個還是預料不出來的,替罪的人還能提供什麼證據,這證據一定是非常有力的物證,一下就能證明他是有罪的,要吧他拿什麼來頂罪?
「是那個不見的高腳杯,上面有他的指紋和唾液,還有死者的指紋。」
「噢?這還真是奇怪。」
他有那個杯子不奇怪誰都可以有,奇怪的是為什麼杯子上會有死者的指紋?徐明當然不相信他是真兇。他只是為了保護他要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