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場噩夢
我這幾天都沒做什麼好夢,不是夢見自己一身是血的被那個黑斗篷人追殺,就是夢見小淼一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面前。
這還不算最鬱悶的,不知道是不是妖狐的眼睛和我自己眼睛有排異反應,已經連續幾個晚上,自己生生被疼醒了,我真害怕哪天醒過來自己就已經瞎了,莫名的在短短一個月裡面,這人心靈的小窗戶被修改了兩次,我暗罵道,我他媽的也只有兩隻眼睛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再次看到穆哥的母親,我這兩天吃飯,都刻意繞開了穆哥的餐廳,不過這幾天似乎格外的清凈,基本上鬼也沒有見到。
我站在街頭,將自己的左眼捂住,我很確定,自己右眼看到的都是鬼,而本來空空如也的大街上,此時站了幾個白衣女鬼,在那兒漫步目的的遊盪。
我急忙放下捂著左眼的手,再次看向那裡,居然什麼也沒有。可我之前明明記得,只有自己的右眼睛閉上才看不到那些鬼的。
看來,這次真是因禍得福,有了這隻狐妖的眼睛,居然也可以擋住那些讓我看著不舒服的東西,就是嘛,為什麼總是讓我看那些恐怖的畫面,自己還怎麼過日子。
我被自己的這個發現影響的心情大好,於是,我今晚給自己多犒勞了幾個菜。酒足飯飽的我,決定睡一個好覺,畢竟,自己這陣子唯一的好消息竟然是不用時刻看到鬼了。
不知道是不是多喝了幾杯的緣故,我睡的很香,大概是肚子太餓的緣故,我醒了以後便直奔穆哥的烤串店。
今天的烤串店有些冷清,我看了看四周,桌子都是空的,我也沒想那麼多,一屁股坐在自己經常坐的那個桌子前面,我大叫著穆哥,點著自己經常要的那幾個菜。
我摸了摸自己的兜,沒有帶手機出來,這下等著烤串的間歇,實在是沒有事情幹了,我只好四下打量著。
我有些奇怪,這天說黑也不黑,說亮也不亮,就好像被蒙上一層什麼掛布一樣,灰了吧唧的,就像是沙塵暴的那種黃灰色,穆哥依舊沒有過來,我只好無聊的坐在那裡。
我突然想到,自己的眼睛現在被能看到妖的那隻眼睛控制住了,看不到鬼了,一種好玩的心裡讓我緩緩的捂住了自己的左眼,這下不要緊,我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的快要瘋了。
剛剛還空無一人的四周,此時已經站滿了,坐滿了「人」,他們有的正在狼吞虎咽的吞食著眼前的食物,本來乾淨的桌子,此時上面全是殘羹冷炙。
那些個「人」,有的沒有了胳臂,有的耷拉著快要掉了的腦袋,有的一下下把自己掉落在眼眶外的眼珠子往眼睛裡面塞,包括我這張桌子的旁邊,那裡也坐著一個默不作聲的年輕人。
我見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還算是正常,正要詢問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的時候,就在這時,我看到這個年輕人的舌頭慢慢的從最裡面伸了出來,一下下舔著面前桌子上的幾串羊肉串。
我的汗毛完全炸立,一個聲音不停的在我耳邊響起,快走,快走,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好好的想要吃一頓飯,卻被這麼多的鬼給包圍了,如果要是他們知道自己是活人,那一定完蛋了。
即使再緊張,我也將自己的動作放的很慢,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點點往後退,只要我能離開旁邊那些鬼的餘光,我便能勝利逃離這裡了。
快了,快了……可是就在我要站起來的時候,對面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叫住了我,「軒轅焱兄弟,是我……」我循聲望去,發現站在我對面的是穆哥!
我這本來要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我對著穆哥使著眼色,無論如何讓我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可是,當我發現,穆哥身邊站著他那渾身濕透的娘的時候,我就發現這件事情恐怕是不簡單了,因為穆哥的娘這個時候正挽著穆哥的手臂!我再一次感到冷汗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我清晰的記得,鬼是無法對實體存在的事物造成什麼特殊的影響的,比如,當她們想要擁抱活人的時候,是萬萬不可能的,他們是虛無縹緲的,根本沒法抱緊對方。
但是此時穆哥的手,放在他娘的手上,而他,直愣愣的看著我,此時的我才看清,穆哥的臉色有些發青,額角竟然有血跡,穆哥的眼角突然流出了血淚。
他看著我說道:「軒轅焱,好兄弟,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娘,我們,好痛苦……」
我大叫著逃離了那裡,轉身的時候,我沒有看到地上的椅子,摔了出去,但也正是這樣,將我從噩夢中摔醒,我大口的喘著粗氣,我看了看錶,現在剛剛過十二點。
如果,我夢到了穆哥和他娘,穆哥說讓我去就他,可是穆哥不是回去給他娘掃墓去了嘛,自己只是一天沒有見到他,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這一晚,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再睡著,我點了一支煙,昏黃的燈光下,煙霧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幻,我仔細思量著夢裡的情景,毫無疑問,如果夢是真的,那麼現在穆哥已經……
我不敢去想這結果,等天亮了,我便給穆哥打了個電話問問情況,自己也好安心,我看了看戴在手上的戒指,此時的小龍睡的正香甜,我不想去打擾它,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弄明白,更何況這一次穆哥也正是因為自己才回去掃墓的,所以我更加有責任有義務做這件事。
剛剛過了七點,我便撥通了穆哥的手機,但是那邊傳來憔悴的女人的聲音,「嫂子?我是穆哥的朋友,你……你怎麼接電話了,穆哥呢?」
沒想到我這一問,將電話那頭的女人直接問到淚奔,「你好,你穆哥……前天沒了。」
即使之前已經預想到了這結局,可我還是被穆哥媳婦這一席話擊中,那天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就……
我冷靜的問道:「嫂子,我是穆哥的警察朋友,你告訴我,穆哥出了什麼事?有什麼我能幫你做的嘛?」
我滿腦子都是穆哥那張鐵青的臉和額頭的血漬,我知道,穆哥的死,並不簡單。
「大兄弟,你穆哥是沒看到路跌落懸崖傷了頭死的,謝謝你,不是什麼意外。」
嫂子的話給了我重擊,我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可是我拿著電話,想到的確是穆哥在那頭求救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