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怪的夜晚
「小淼,是你嘛?你別跑,等等哥哥,乖,你別跑。」前面一個在奔跑著,我追逐著她的背影,只聽見了少女在咯咯的笑,可是不管我怎麼喊,前面的少女依舊抱著她最喜歡的兔子玩偶。
突然,我看到,那個兔子玩偶的眼睛開始泣血,那血越流越多,將整隻兔子染成了紅色,這個樣子越看就越發覺得有些詭異,沒來由的覺得很恐怖,很害怕,本能的我跑了過去想要抓住眼前的少女,想要讓她遠離那隻可怖的兔子,但是不管怎麼努力,我跟少女之間,總隔著什麼一般。
用盡了力氣,也是抓不到她的手,突然,少女就那麼消失在面前,我置身於車流熙攘的人群裡面,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可是嘈雜的人群里彷彿聽不到聲音一樣,不管我如何叫喊,都沒有任何的應答。
「小淼……」當我坐起身時,汗水已經浸濕了衣襟,看了一眼床頭的表,凌晨一點,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第二次夢到小淼了,是不是該去看看她了,長舒了一口氣,我站起來想去給自己弄點水喝。
這個七月,已經很熱,尤其是剛才冒了一身的汗,我將空調的溫度又調低了兩度,陰涼的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個時候的我並沒有注意到,房間的角落裡,果真有一個女孩兒,一襲白衣的她,就站在那兒靜靜的看著。
這一夜剩下的時間,我未曾合眼,再次坐回到了桌旁前,翻起了案件。自己離開了警隊之後,便自己開了一家諮詢公司。
其實在華夏是沒有私家偵探這麼一說的,但是憑藉著自己多年來的人脈以及以往破案的口碑,開了這家諮詢公司,除了一些簡單的尋人案件,還接手了很多那些警局破不了的案子,當然這些案子也是最讓我興奮的。
公司剛開了不久,便遇上了徐明警官的這個案子,一直遊刃有餘的自己卻沒有想到這次吃了癟,心裏面還是有著一股子不服氣的,可是沒有辦法,自己確實是想不透這裡面的玄機。
搖了搖頭,暫時先放下了這個案子,我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牛皮紙袋,將裡面的一些照片和資料取了出來,這個客戶是以前辦案的時候認識的,是個很有錢的婦人,知道我離開了警隊后,便託人找到了自己。
照片里是一個小男孩兒,從他身上的校服制服就可以看出他的生活條件很好,這就是那個婦人的獨子,我沒有想到,原本以為婦人這個歲數孩子應該很大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這麼小。
婦人說,她的孩子上的是最好的國際學校,每天都有人看護上下學,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孩子每天回來身上都有淤青,很顯然,她認為孩子是被人在學校里給欺負了。
婦人將這個問題反應給了老師,校長,甚至從監控里都在看到底是誰在欺負了男孩兒。可奇怪的是,他們根本就找不到男孩兒受傷的證據,男孩兒身上的淤青依舊會出現。
最近,婦人發現,自己孩子居然在家的時候都會出現這種淤青了,她起初還以為孩子得了什麼怪病,但是去了幾乎所有的醫院做了檢查,醫生都是一個結論,孩子沒有任何問題,淤青是手掐出來的。
為此,婦人還給孩子轉了學,換了家裡面所有的保姆。可直到上周,淤青依舊還是會出現,她問孩子是怎麼回事,孩子也說不出來,只是說,有時候很疼,這疼痛發生在上課的時候,有時也在睡覺的時候,各種時間點都有。
我看了幾張孩子身上淤青的照片,不禁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尤其是大腿內側那斑斑淤痕,不就是著名的「烙餅卷大蔥」刑法嘛。
小時候自己沒少讓父母「伺候」這刑法,直到如今,還清晰的記得那個疼痛,拇指與食指掐住大腿內側的肉,只要用上一成力,那麼微微的一擰,這疼痛便能如觸電一般,疼遍全身。
對於這個案子,腦海中本能的就會有意識的去判斷了,很顯然,婦人是唯一長時間接觸孩子的人,所以,顯然,她應該是為了什麼目的,魚目混珠而已。
有錢人家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嘛,為了錢,不惜犧牲別人的利益。也許這個孩子並不是她親生的都說不定,或者,是在上演什麼苦肉計之類的吧,想到這裡,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平時最為看不慣的就是有錢人這種嘴臉了。
就在這個時候,沒來由的一陣風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搓了搓自己的雙臂,在這關的如此嚴實的房間裡面為何會來了一陣風呢,我本能的以為是窗子沒有關好,所以站了起來向著窗戶走去。
如果我此時能夠看到,那麼便不會如此的淡定了,依舊是那個白衣女孩兒,她面色慘白,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軒轅焱,剛剛那個噴嚏,是因為女孩兒的手放到了軒轅焱的肩膀上……
關的好好的窗戶,哪裡來的風,我揉了揉鼻子,對自己的神經質無奈的搖了搖頭。本來打算回去再看看別的案子,卻發現,滿滿一牆的案件照片不知道何時全部掉到了地上。
我呆愣在那裡,牆上時鐘,定格在四點,此時的外面,已經顯出了魚肚白的天空,再次看了看地上的照片:「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沒粘好也不用一下子都掉下來啊,真是見鬼了。」
說到了這個字的時候,我渾身一個激靈,「鬼」,今晚確實是有些不太尋常,現實做夢夢到了小淼,然後又是莫名的風,照片牆都能集體脫落。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師傅,以往師傅經常跟自己說:「你每次出完死人現場啊,回來都要在這警容鏡前站一站,抽支煙,記住了啊,這個可是我們行業的規矩。」
師傅是個老刑警了,我當時剛入行,求知若渴,自然不放過一切不明白的事情。沒有想到當時師傅只是說道:「你就別問了,讓你做你就做,以後再告訴你。」
可是就在那個夏天,第一次出了一個死人的現場,死者是一名酗酒者,喝多了以後頭朝下栽進了護城河,等警察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亡多時了。排除了人為的因素,為目擊者錄了口供,自己就和師傅一起回到了宿舍。(刑警隊的宿舍和辦公地方不會離著很遠。)
而當時的自己早就已經忘了師傅的話,一頭就想扎進宿舍樓,卻被師傅一把拽了回來。那次,師傅說出了必須在這站一站的原因就是,讓跟著他們回來的「朋友」認清自己的身份……
而這個所謂的朋友,便是剛剛的死者了,師傅說,很多人死後,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或者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所以見到可以幫助他的人,就願意跟著,但是你在這鏡子前站一站,那麼他便會知道,自己已經不是活人了,因為看不到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