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懷1
奇怪,哥哥是自己回去了? 她蹙著眉,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湧現出濃濃的不安。 “小王妃,你快去救救爺吧,爺快被王爺打死了。”段雲謹身邊的小栗子遠遠地看著她,就氣喘噓噓的喊道。 “父王為何要打哥哥?”她大驚失色,豫王是知道了哥哥要去大戰才特意回來指導哥哥的,父子兩之間一向融洽,可為何突然要打哥哥呢? “爺,爺他……”小栗子開始隻想著豫王最疼花音染就冒冒失失跑來了,可是問道原因,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口了。 “快說呀你,吞吞吐吐的不是急死人麽?”靜瑤見花音染已經急不可耐了,連聲催促道。 “爺要娶琳琅小姐……”他閉上眼,一副壯士赴刑場的樣子叫了出來。 “什麽?”她牙齒上下打著顫,耳膜中血液嘩嘩撞擊著,直到她在也發不出聲音,白蒙蒙的水汽遮蔽了瞳孔最後一絲光線,她的世界,瞬間塌了,恍惚間一個趔趄,就要栽倒下來。 “你胡說什麽,小王爺娶了小王妃,怎麽可能還娶琳琅小姐。”靜瑤眼明手快的扶住她,見她麵色雪白的樣子,心頭一片涼意,似乎是冬天未化的冰雪,一塊塊砸在胸口,硬生生的疼,她張開嘴,劈裏啪啦地罵道,她早就知道那琳琅一雙狐媚眼不安分,隻是,她不是千金小姐麽,怎麽眼巴巴來給小王爺作妾,當真是賤。 “小王爺說是做……平妻。”小栗子被發飆的靜瑤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囁嚅地道。 靜瑤一口氣堵在喉嚨裏,不知道要怎麽發泄了,平妻……平妻……這般,是要置小王妃於何境地呢。 “靜瑤,天,是不是黑了。”花音染忽然開口,素白的麵容被花影落下深深淺淺的影,她的眼睛就藏在這深深淺淺的陰影後麵,仿佛是黑夜的一份子。 “小王妃,天,才剛剛亮啊。”靜瑤驚疑地開口。 “我知道。”她依舊微笑著,隻是,她知道,她的天已經黑了,黑了,再也不會亮了:“我們過去看看吧,畢竟打在兒身,痛在父心,父王打過了哥哥,隻怕自己也要難過了。” 她說完,就往王爺住的主院走去。 普一進門,就聽見藤條打在肉上的劈啪聲,段雲謹一聲不響地跪在那裏,倔強的和豫王對望,白色的錦袍上已經沾染了血色,而琳琅跪在另一邊,哭的花容失色。 “父王為何生這麽大的氣,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花音染移步上前,纖細的手抓住了豫王的鞭子。 “染兒,你可知這畜生做了什麽,今兒個我非打死他不可。”豫王看到她,麵色緩和了幾分,隨即看見依舊不知悔改的段雲謹,怒氣又冒了出來。 “讓父王這般生氣,實在是兒女們的不孝,可是,可不可以看在染兒的麵上,讓哥哥娶琳琅。”她說著,撲通一聲跪下去,重重地磕了個頭:“染兒求你了。” “染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豫王吃驚的看著她,手中的鞭子落了也不自知,看著她越來越神似寧兒的麵龐,心下一絲恍惚,依稀還可以看見當年寧兒舍棄他決絕離開的身影,君若無情我便休,她如是說的,若是給不了她一心一意,這樣的愛,她不要也罷,當年他拋不下自己的身份,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離去,如今,他想要讓他們小夫妻兩人結同心,可謹兒卻不爭氣,居然和琳琅有了肌膚之親,他心頭湧現出一股無力。 “染兒……”一邊的段雲謹也吃驚的看著她。 她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衣服上的血痕,這些,都是他為了另外一個女子受的傷,是為他們愛情勇敢地印記,她眼中浮現出失望,難堪,心痛,種種感覺纏繞,最終,歸於死寂。 忽然,就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