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轉換
白露的話，好像一把刀子，攪亂了我的心。我也知道空姐這個行業，只不過看起來很美，很多女孩年輕的時候多做過這個美麗的夢，可現實情況卻遠遠比夢境慘烈的多，就像蕭夢寒，剛認識她的時候，我覺得她從頭到腳都閃著光，而現在我漸漸覺得，她的這種光芒好像正在慢慢消失，以前她和說起工作的時候，她的眼睛里總是閃著灼灼的光芒，可現在有的時候聊起她的工作，我從她眼睛里看到的更多的是迷茫，是一種對未來的迷茫。
今天白露說起來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空姐彷徨的眼神，當這些話從旁觀者的口中說出來，我有點理解空姐了。
喝到了差不多晚上九點，白露看了一眼皓腕上那塊名表，盈盈的站起身，說自己先得回去了，胖子沖我使了個眼神，我心領神會的將她送了出去。
「你怎麼回去？打車？」站在撩人的夜風中，我看著她雅緻的玉顏，淡淡的問。
「我叫司機來接我了。」
這時，一輛寶馬5系開了過來，緩緩的在我們近前停下。
「對了，加個微信吧！以後說不定能有生意上的往來呢！」白露主動拿出手機。
她的微信頭像是一望無際的遠方，我心想這個看起來很風情的女人，居然還熱愛流浪和幻想。
「走了，回頭聯繫，有什麼合作微信啊！」白露嘴角揚起了一抹美麗的弧度，沖我揮了揮手，彎腰坐進了車裡。
汽車在我面前駛向遠方，我怔怔的望著它在我的視線中消失不佳，才轉身回到了酒吧。
回到二樓，胖子和陳浩正喝的不亦樂乎，看到我回來，他們倆斜著眼沖著我笑。
我被他們倆猥瑣的眼神看的有些毛骨悚然，苦笑了一聲，「你們幹什麼都這麼看著我？」
胖子喝了口酒，咂砸嘴，語氣中彷彿透著一抹小傷感，仰天長嘆：「哎……以前我覺得自己是個情聖，可沒想到和你小子比起來，境界查的太遠了，人才，你絕對是個人才……」
陳浩也在旁邊感嘆道：「是啊！以前我覺得咱們兄弟幾個裡，你是最不懂女人的，但今天我才明白，原來我們倆懂得只是女人的身體，而你是懂女人的心……」
我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苦笑，「要是這麼說，我更寧願多懂些女人的身體。」
「王伊今天幾點上場，這都快晚上十點了，怎麼還沒有見到她？」我頓了一下，又說。
胖子「嘿」了一聲，「你丫倒是哪個都惦記著，她一會兒就上場。」
我「哦」了一聲，心不在焉的喝酒與他們倆個周旋，心裡卻琢磨著一會兒該如何說服王伊。他們倆與我認識這麼多年了，一眼就看的出來我找王伊有正事，待了一會兒就走了，當然，他們臨走之前，把賬單也留給了我。
喝酒喝的我有些頭暈目眩，我要了一杯可樂，一邊喝，一邊等待著王伊出現。
坐在角落裡的位置，我悠閑的靠在沙發上，聽著《私奔》的曲子縹緲的響了起來，王伊看似柔弱，可唱起鄭鈞的歌，仍然透著一股鏗鏘有力，《私奔》的暴烈在王伊空靈的嗓音暈染下，好像賦予了另外一種感覺，王伊上來就點燃了酒吧里的情緒，包括我在內，跟著打起了拍子。
《私奔》，《兄妹》，《需要人陪》……王伊在這三首風格迥異的歌曲中不停切換，每一首她都駕馭的得心應手，沒想到舞台上這個小小的她，身體里竟然蘊含著如此強大的能量。
唱完了這三首歌，王伊背著吉他向台下鞠躬，大家意猶未盡，起鬨讓她再來一首，可她卻酷酷的走了下來，徑直的走到我面前坐下。
我將點好的一杯冰鎮可樂推到了她面前，她眉一揚，「今天不請我喝酒？」
「老喝酒對嗓子不好。」
王伊斜俾了我一眼，優雅的喝了一口。
「最近忙什麼呢！前幾次來酒吧，沒看到你人。」
「我就不能有我自己的事？」王伊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凌厲。
我吃了個癟，不過我早已習慣了和她的這種相處模式，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一笑了之。
她似乎很享受這種看我吃癟的過程，懟了我一句以後，自顧自地說：「前段時間……我把工作辭了，然後自己一個人去了趟拉薩。」
我不由怔住了，她的工作光鮮體面，工資加上各種福利，每年到手大概有五十萬，我有點想不明白，這麼好的一份工作，她怎麼揮一揮衣袖，居然就這麼捨棄了。
「拉薩怎麼樣？你不會是窮游吧？」
王伊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特別美，人還是要多出去走走，不然根本不知道，宅在家裡躺著玩手機……是多舒服！」
我咀嚼了一下她的話，才發現她是在和我開玩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我說怎麼今天見到，覺得你黑了。」
王伊明媚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慌亂，她摸了摸白玉般的臉頰，自言自語般的說:「真的假的？你別和我開玩笑啊？」
我一陣無奈，看來只要是女人，沒有不在乎容顏的。
「和你開玩笑的，好端端的工作，你怎麼辭職了？上次你和我說，你家裡給你安排的那個對象，最後怎麼樣了？」
王伊甩了一下如瀑般的長發，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覺得音樂和工作之間，我更喜歡音樂，反正唱歌也能養活我自己，那為什麼不唱歌呢！我在拉薩看著茫茫蒼穹，想了很久，家裡給我介紹的那個人是不錯，可我對他沒有特彆強烈的那種感覺，後來想想，覺得還是算了，畢竟又不是那麼愛，將就沒有幸福，那個人也挺通情達理的，也同意了，現在我們倆也是很好的朋友。」
我喝了一口可樂，陷入了沉默之中，今晚她帶給我的衝擊有些大，她居然把一份很多人羨慕的工作辭掉了，從而變成了一名駐唱歌手，這樣的風格切換令我在一時之間，很難適應她的身份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