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葉梅

  我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葉梅，我和她之間，其實沒什麼可聊的，但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和蕭夢寒也算是修成正果了，過去的那些事，我也就漸漸的淡忘了。


  想當年，葉梅絕對是我和蕭夢寒感情路上的剋星，但現在她混的凄凄慘慘，當初的種種恩怨，在我心裡早就煙消雲散了。


  「你現在住在哪？我送你回家吧！」散了以後，我主動對葉梅說。


  如果是以前，我巴不得和葉梅之間老死不相往來，當我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心驚肉跳的。


  葉梅點點頭，說先去換身衣服，讓我稍等她一下。


  今天晚上這群客戶玩的不亦樂乎，終於心滿意足的在合同上簽字了，我和王伊這才鬆了口氣。


  「剛才那個……你認識？」合同搞定了以後，王伊終於罕見的和我主動說話了。


  我點點頭，「嗯，以前的一個朋友，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見了。」


  「好吧……我之前請了他們吃了好幾次飯，他們都不肯簽合同，但沒想到你只帶他們來這裡一次，他們就肯簽了，還是你這一招奏效，不過同時也驗證了一句話。


  我一怔，「哪句話？」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


  我本來說送王伊回家，但她識趣的先走了，我覺得如果要是我們三同乘一輛車，可能我和葉梅之間，還能不那麼尷尬。


  我在歌廳門口抽完了兩支煙，才看到葉梅裹著大衣，婀娜多姿的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呦……又換車了啊！升職了？！」葉梅先沖我嫣然一笑，看到我的車以後，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更濃了。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吧！」


  葉梅幽深的墨瞳里，閃過了一抹複雜的光芒。


  第一次見到葉梅的時候，她不僅風情萬種，就連眼睛里都泛著一股妖媚的靈氣，但如今已經沒了一點靈氣，黯然的彷彿就像裡面充滿了麻木。


  以前我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但看到她現在混的凄凄慘慘，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上了車我才知道，原來葉梅現在住在郊區，北京的交通就像女人難產似的，我想趕緊把葉梅送回家，儘快的擺脫她，但看到前面一望無際的車龍，我頓時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和葉梅之間，其實根本沒什麼可說的，車廂里的氣氛，忽然有些尷尬。


  「夢寒現在怎麼樣？你們倆不會連孩子都有了吧？」葉梅忽然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我心想她還是像以前似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還行吧！孩子還沒要呢！再過個一兩年……」反正現在也堵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我索性點燃了一支煙，邊抽煙邊說。


  葉梅莞爾一笑，「我還以為你們倆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呢！你這可不行啊……得抓緊啊……」


  如果是以前的葉梅，我真懷疑她很說是有什麼居心。


  「我也想啊！但你也知道，空姐這個職業那麼忙，哪有這個時間啊！哦對了……她現在不飛國際航班了，改飛國內了……」


  說完之後，我的心情忽然一下子變的複雜了起來，我似乎有很久沒有能像今天似的，和她心平氣和的聊天了，可能到了三十歲以後，很多事情都看透了，也看淡了。


  葉梅也抽起了煙，她的目光看著窗外，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過了半晌，她如蘭般的聲音，才悠悠的響了起來，「你別和夢寒說見過我啊！就假裝不知道，懂了嗎？」


  我一怔，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頓時有些費解。


  「為什麼不讓她知道啊？其實她和李佳她們，都挺想你的。」


  這兩年葉梅音信全無，她雖然淡出了我們的生活，但偶爾她們那幾個空姐聚會的時候，蕭夢寒還是會動不動就提起她。


  「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在北京，我現在累了，不想和當初的那些熟人見面……」


  我一下子就沉默了，猶豫了半天，才說：「可你總在這兒上班也不是回事啊……我覺得你還是找個正經工作吧！「


  葉梅冷笑了幾聲，「正經工作？！你當我不願意找啊！但我又沒學歷，又不會英語和電腦，我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不了苦，除了干這個我真不知道幹什麼……」


  大家畢竟朋友一場，我本來想幫她一把，但聽她這麼說，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愛莫能助，我在酒吧，歌廳這種地方倒也有幾個朋友，但那樣就把葉梅往火坑裡推了。


  這時，交通不那麼擁堵了，我們的車像蝸牛似的緩緩前行。我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手機忽然響了，我一看來電，竟然是蕭夢寒打來的。


  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她突然給我打電話來，也不知道是擔心我，還是想故意查崗。


  「喂……卓然……現在都幾點了，你怎麼還沒到家呢？又在哪鬼混呢？！」


  電話剛一通，蕭夢寒的聲音，就像連珠炮似的在我耳邊響了起來，我雖然和她提前報備了，但這麼晚了，她又知道我去的是那種地方，不放心也是在所難免的。


  我啞然一笑，「我早就出來了，不過現在先得送一個朋友回家……」


  說話間，我不由看了葉梅一眼。


  她聽到我和蕭夢寒的對話，臉上表情很平淡，聽到蕭夢寒的名字，她心裡好像根本就沒有泛起任何波瀾。


  蕭夢寒嬌哼了一聲，「一個朋友？！說的這麼委婉啊！你直接說送你那個美女上司回家不就得了嗎！」


  「這回真不是，真是咱們倆的一個朋友。」我想了半天，只能用朋友來定義和葉梅的關係。


  「誰啊？」蕭夢寒愕然的說。


  我想如果我不說的話，可能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我說的這個人會是葉梅。


  「算了……還是你自己和她說吧……」


  說完，我就把手機遞給了葉梅。葉梅猶豫了一下，半晌才接過了手機。


  她深吸了幾口氣，才悠悠的自報家門。


  雖然我聽不到她在電話里說什麼，但我猜蕭夢寒起初的反應，也和我剛見到葉梅時那麼震驚，葉梅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波瀾不驚的，我覺得可能用麻木來形容其實更貼切，她在歌廳里的時候，面對別的男人的調戲，還是那麼遊刃有餘，但她笑起來的時候，雖然艷麗無比，但卻很空洞，彷彿就像沒有靈魂似的。


  掛了電話以後，葉梅始終沒再主動說過話，她好像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你不應該告訴蕭夢寒，我回來了……」她下車的時候，忽然這麼對我說。


  當時，我被她說的有些不明所以，可當我再想追問什麼的時候，葉梅已經聘聘婷婷的往小區里走了，大半個身影，都融入到了黑暗當中。


  她現在住的房子，是一棟老式小區，真想不到以前那個揮金如土的葉梅，現在竟然肯住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