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手段
張靚淡淡地說，「以前，剛來到這邊時，我經常跑這裡來，在這裡都會站很久，繁華如夢，而這裡的一切似乎都不屬於我，那時候，對什麼都不敢奢求，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狹縫裡的螞蟻，沒有人會在意自己，甚至找份工作都是那麼不順心，彷彿一小心會被城市的風塵給颳走，但是，這麼多年，我還是堅持下來了，終於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把母親也帶了過來，也談過幾場場有始無終的戀愛，其中一個男人，我一直很喜歡，我們沒在一起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是農村人，他是城裡人，他父母堅決不同意我們的婚事，而他是個孝子，聽從了他父母的安排，娶了個同是城裡的姑娘，據說，他們挺幸福的，雖然他說忘不了我，但這又有什麼所謂。有時候啊，有愛情的婚姻並不一定是幸福的，比如他父母對我的態度必定會幹擾到他對我的感情，我覺得，他的選擇是對的吧，其實，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世界上最脆弱的感情，因為，我們面對的不只一個男人，或者一個女人，每個人都有遇到很多種可能性，你說是吧。」
何久陽突然緊緊地抱著張靚，「靚，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
張靚疑惑地看著他，「什麼事情？」
何久陽，「你先答應我。」
「好吧，你說吧。」
何久陽，「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管我們之後會有著什麼樣的結局，你一定要相信，我喜歡著你。」
張靚沉默了良久，「是不是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還得相信，你始終愛著我？」
何久陽一時沉默了，他看著張靚，眼神真摯，「靚，有的事情我真的是身不由已，你要相信我。」
張靚推開了他，「你是成人，有自己做決定的權利，只要是你自己不願意，沒人會威逼著你。」
是的，她不相信，高米娜會威脅著他，做一些他並不想去做的事情，她不相信何久陽如此無能，如此懦弱。
何久陽痛苦地搖了搖頭，「有的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簡單，我很努力地跟過去決別，但是，過去卻不放過我。」
張靚突然大吼，「你是不是又打算跟高米娜在一起？」
何久陽愣了下，「我沒有，我不會跟她在一起。」
「你們是不是一直有聯繫？」
「我——」
張靚吼道,「有沒有？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何久陽，「張靚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你對她是不是還有感情？還有感情你找我幹什麼，我又算什麼？你聽清楚了，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跑了。
何久陽呆立在那裡，無限的惆悵。
張靚邊流著淚邊奔跑，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吵架，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間變得這麼無耐性了，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第二次，第三次吵架的機會。
張靚想，如果此時他跑過來，跟她解釋，或者我會原諒他，或者不會，但是如果沒有，一定不會，我可以容忍一個愛情失敗，一個婚姻失敗的男人，但是，不能容忍一個在感情面前沒有任何尊嚴的男人。
跑了好一會兒，她回頭過，卻看不到何久陽的身影，四周，只有車流，與陌生人的身影。
那一刻，她又一次眼涌，她想起了何久陽的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管我們之後會有著什麼樣的結局，你一定要相信，我喜歡著你。
可是，久陽，怎麼才能讓我相信你。
醫院裡，熙熙攘攘的病人在排著隊，頂上的天台倒是很清靜，高米娜跟一個四十來歲的女醫生在一起。
高米娜的語氣裡帶著堅決，「表姐，這事情你必須得幫我。」
女醫生的語氣很堅決，「不行，這事情我幫不了，上次給你搞單子，已是極限了，這次，我不可能再幫你了。」
說著，她便要走。
高米娜一把拉住了她，眼淚婆娑，「表姐，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能幫到我了，我媽現在生病了，她就因為我的事受了不少的氣，現在都氣病了，我心裡一直很內疚，她好不容易把我獨自養大，沒想我老是惹她生氣，這次是關係到我一輩子的事，也關係她是不是以後有好日子過，我是你的親表妹，我媽是你媽媽唯一的親妹妹，你難道就忍心讓她一直這麼難過地病著，過得一點都不快樂，你難道讓忍心讓我一輩子都生活在苦海中嗎姐？姐，算我求您了，再幫我一次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麻煩您了。」
說著，高米娜聲淚俱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女醫生嘆了口氣，欲拉她起來，「娜娜，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做這種事，這是犯規的，雖然我們屬於民營醫院，但是也是正規的醫院，院有院規，國有國法，醫生要有起碼的職業道德，如果被人舉報，那麼，我飯碗都不保了。」
「別人不會知道你的——姐，你真不幫我是吧？」
女醫生鄭重地點了點頭，「不是我不幫你，我真的沒法幫。」
高米娜起身抹了抹眼淚，然後衝天台的欄杆爬去，女醫生嚇壞了，死死地拉住高米娜，「娜娜，你這是幹什麼啊？你快下來。」
「沒有人救我，還不如死了乾脆，媽，女兒對不起你，只能來生再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繼續掙扎著要下去，女醫生非常無奈，「你下來先娜娜，你容我考慮下還不行嗎？」
高米娜破涕為笑，「姐，我就知道你心腸好。」
是的，只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沒有她高米娜得不到的東西。
她狠狠地咬著唇。
張靚無精打采地來到公司，昨晚竟然失眠了，所以，今天精神並不佳。
看到辦公室，有一束花，她也不想知道是誰送了，直接扔進了垃圾筒，楊梅頭騰騰跑過來又撿起來，「多好的花啊，這樣丟了太可惜了，放著裝飾咱們的辦公室也行呀。」
張靚懶得理他，正準備去布置婚禮現場，因為今天需要做的事情特別多，但是被何香蘭一個內線電話，叫去了她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