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討論

  「老婆，你說什麼話呢，我怎麼沒有你了呀，我就是想多賺些錢給你花，你要知道當初我是凈身出戶的，財產都轉移到你的名下了，除了這個公司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我必須得多賺錢才行啊，讓我們的日子過得好啊，哎，我這麼辛苦還不是——喂喂——」


  何香蘭按掉了手機，抓起桌子上的台曆朝門口扔了出去，發齣劇烈的碰撞聲，令隔著一條不長不短過道的另一個辦公室的人都聽到了，楊梅頭與張靚他們面面相覷，個個噤若寒蟬。


  其實這幾天張靚也想過婚慶費的事情，但是，那天何久陽不是在婚禮上承諾會給錢的嗎，所以，她便一直在等，很明顯，確實沒有等到他主動送來。


  不過公司里有個規定，就是餘款必須得一個星期內結清，她以為時間尚早，所以還沒有催，總得給別人一個時間吧，所以，想在接下來的這幾天再行動。


  沒想到何香蘭這麼生氣，張靚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估計何香蘭以為這錢是要不回來了，確實，發生了這樣的事，連她現在也沒多大的譜去把這個錢要回來，別說何香蘭了。


  她招了招手，「顧萬言、楊梅頭、南瓜、骨頭、小雅，你們都過來，我們商量下，怎麼把這錢給要回來，否則我們真的沒好日子過了。」


  先介紹一下，張靚的這幾個同事，顧萬言長得一表人才，儒雅又持重，性格沉穩，是男主持人，像ＣＣＴＶ里播新聞的，跟張靚是搭檔，是張靚喜歡的那種款，他們倆站台上，那簡直就是珠聯璧合，他剛來的時候，張靚簡直要暗戀上人家，但是很快得知人家已名花有主了，還是一個孩子的爹，張靚馬上掐滅了苗頭，再怎麼說，她也是個講原則的人，不能碰的事情她絕不會沾，誰讓好男人都讓眼疾手快的女人給捷足先登呢。


  楊梅頭就不用說了，因為愛剃板寸頭，說話油腔滑調嘴多嘴賤，只要他在的地方，別人一定會插不上話，但開車除外，只有開車的時候他才會安靜點，因為他的主要任務是當司機，還有根據客戶要求的車型去汽車租賃公司配置車輛，與婚車的裝飾，總之一個字，管車的。


  南瓜人如其名，橫著沒有豎著長，但是手指並不短，是個鍵盤手，所以，關於現場音響與伴奏方面由他來負責。


  骨頭跟南瓜剛好相反，也是人如其名，又高又瘦，跟晾衣竿似的，只要往那裡一站，地上就會折出一道非常修長而憂傷的陰影來，他跑業務兼打雜，兼負責廣告宣傳，長期在各攝影店與花店裡發傳單，因為何香蘭有點親戚關係，所以，他也是最閑的，縱然生意不好也不是他的錯，因為，公司裡面的每個人都可以自己下單，如果有介紹朋友親戚過來談成的，都會有一點小提成。


  而小雅，前頭介紹過了，是公司的首席化妝師，29歲，也是張靚的閨蜜，年紀不算小了，人長得漂亮，膚白貌美，懂得打理自已，又愛走青春羅莉路線，愛穿洛麗塔款服飾，愛化甜美少女妝，就加上化妝技術過硬，經常能唬住小鮮肉們，反正她說自已二十歲，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所以也沒有打臉的可能性，除了賤嘴楊梅頭，有時候，她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大齡落麗塔小雅談了幾十場戀愛，甚至跟公司的前一任攝影師都談過，沒兩個月又把人家給甩了，然後人家也呆不下去辭職了，所以，小雅目前也處於單身，照她的話，如果不趁著自己年輕，多談幾場戀愛，那真的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年紀輕輕就把自己關在婚姻籠子里，等於把自己給早早給埋了。


  一句話，人不風流枉少女，嗯，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少女，而且，所有的戀愛期都不會超過三個月，不是她甩人家就是人家甩她，不過，工作上還是挺盡職的，她手下還有兩個小姑娘供她使喚，做準新娘的日常皮膚護理與婚禮化妝。


  此時，看大家都被雷劈了般地灰頭土臉的，空氣如此尬靜，楊梅頭有點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了，他扭著屁股，學著何香蘭的腔調，「哼，錢給老娘要不回來，你們都給老娘滾蛋滾蛋滾蛋！」


  一邊說一邊模仿著何香蘭走路的姿勢，翹起他那像剛被農民伯伯收割過的稻茬兒頭，屁股大幅度地一扭一扭地走，那神態還真的跟何香蘭有幾份像。


  緊接著他又換了一口種語氣，翹起了蘭花指，「哎喲喂，沒好日子過咱就不過了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誰離了誰不能活呀，走，俺帶領你們朝幸福的好日子奔去！」


  大家都忍俊不及，剛才那沮喪的心情也平緩了不少。


  骨頭叫道，「喂，何總好歹是我遠房表姐，留點面子，你不怕我向她告狀啊楊梅頭？」


  「你告你告你告。」楊梅頭拉著骨頭往何香蘭的辦公室拖。


  張靚無奈地搖了搖頭，「喂，你們別鬧了，你個破楊梅頭，還有心情開玩笑，何總的心情我能理解，確實，這情況有點特殊，而對方也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大家還是好好想下怎麼把這錢給要回來吧，婉轉一點，你們懂的，這可是傷疤，搞不好非但拿不到錢，還把咱打一頓給轟出去。」


  楊梅頭瞅著小雅說，「我說最好的辦法就是送他一個新娘唄，缺啥送啥，才是雪中送炭，我覺得這新娘的人選還非小雅莫屬，小雅，為了大家的幸福，您老人家就犧牲自己成全大家吧，對您的無私奉獻咱會感恩戴德，銘記在心，終身難忘，把你的畫像給供起來一天三膜拜都行——」


  小雅朝他呸了一聲，但依然是嬌滴滴的聲線，「勒個去，有你這樣的同事呀，哪有火坑就把同事往哪推，張靚姐不也是還單著么，這事怎麼著也輪不到我吧，不過我感覺這事也不錯嘛，張姐沒想法的話，我還真是可以好好考慮下滴，那傢伙看樣子家底挺好，光婚慶費都捨得訂我們至尊鑽石版的款，這可是我們這最高級別的消費款，人也長得屬於不用美圖也嚇不死人的那種，雖然夠不上鑽石王老五或高富帥，但至少也是個經濟適用男啊，實用型的，不過——你們說一個男人遭了這麼沉重的打擊，會不會成變態呀，或者心理出問題呀，算了，我看還是省了，好怕怕。」


  楊梅頭朝她翻了翻白眼，「我看你不對他變態就很好了，看你那饑渴的樣子……」


  小雅雙目一瞪，「你哪裡看出我饑渴了？」


  「我覺得你全身都饑渴，都三十來歲了，還整天花技招展的，還以為自己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呢，你是極度需愛，才導致你羅莉夢，因為，你非常需要一個健碩又雄性荷爾蒙氣息的肉體，來滿足你對SEx的渴望，還有你的精神幻想。」說著，楊梅頭扭動著身體，並作著一副欲男的姿勢撫摸著自己的胸與腰。


  「你是骨頭癢了欠扁是吧？」


  骨頭喊道，「喂，不關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