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老了還去夜店
哢嚓——
是開鎖的聲音。
甄昔屏住呼吸，探了探腦袋。
竟然是他。
真的是他！
不管甄昔怎樣讓自己冷靜，也還是無法真的冷靜下來，看見黎影夜一點點朝著這邊走來，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是向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的。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在他的眼裏。
她慌張地整理了一下發型和衣裳，突然想起什麽，將剛剛出爐的蛋糕捧在了懷裏。
“影……”她還沒開口，就已經麵紅耳赤，“我……”
他仿佛根本沒有看見她，和她擦身而過，並沒有在廳堂看見自己要找的人，他轉過身，就朝著樓上走去。
“影……”甄昔覺得叫出他的名字好難，“夜……夜……”
等她終於叫出他的名字，他已經走到三樓了。
“零以芊！”黎影夜叩了叩房門，“我進來了。”
“你在裏麵嗎？”
“丫頭。”
“以芊？”
“零以芊！”
那邊一直都沒有聲音。
安靜得讓他覺得害怕。
他很想忍住脾氣的，可是，剛才怎麽都忍耐不住。
說了那種話。
惹她生氣了吧……
那是他的過往，他本不該將痛苦加注在與那段過往不相幹的人身上。
可是，好煩躁！
內心某一塊好不容易才構築的堅硬竟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堅硬，隻要那麽幾個字而已，就可以令他重新被卷回那殘忍的真相裏。
他並不是真的在厭煩她的試探。
他隻是無端抵觸那段不堪記憶。
那個，足以令他感覺到寧願死去也不願回憶的過去！每一個細節，他都完完全全不想記起！
他一直隱忍著，因為不想再讓曆史重演。
但是，每一次的隱忍，都好像一把鋒利的刀刃，一點點地，割裂他的偽裝。
他在嚐試著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也完全不想知道！
但是——
冷靜下來之後居然會心痛。
因為想起零以芊會覺得難過而感覺到那顆早已死去的心開始隱隱作痛！
“出來！”
“零以芊你給我出來！”
叩叩叩！
砰砰砰！
不停敲打房門的黎影夜沒有發現，抱著蛋糕的甄昔已經走到了三樓。
“不用再敲了，她不在。”甄昔說道。
“不在？”黎影夜霍地轉過身來。
她不在這裏還能去哪裏！
這是第一次，黎影夜跟她說話。
甄昔突然變得手足無措，全身發熱好像可以將她整個人都燒焦。
“嗯……”她支支吾吾，“她、她在你出去之後就跑出去了！”
“見鬼！”黎影夜的拳心落在旁邊的牆壁上。她什麽時候才可以安分一些！
甄昔的唇顫了顫，緩緩地懷裏的蛋糕遞出去，“影……影夜……我們一起吃生日蛋糕吧……”
黎影夜隻顧自己朝著樓下跑去。
“影……影夜！”甄昔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朝著他匆忙的背影喊道：“我……我喜歡你……”
“立刻從我眼前消失。”黎影夜冷冷地說道，幾乎沒有任何考慮。
“可……可是……”
“消失。”他的輪廓像一塊寒冰。
“生日蛋糕……是我好不容易做好的……請你……”
黎影夜一點點轉過身來，看向漲紅了臉頰，身體還在微微發顫的甄昔。
“那隻髒狗還真是什麽蠢事都做得出來。”黎影夜的眉宇閃過一絲無法消退的狠戾。
他口中的髒狗是喬笙嗎？
甄昔顫抖著說道：“不……不是的……是我自己……是我喜歡你……”
黎影夜一點一點地走向甄昔。
除了懷裏的蛋糕，甄昔找不到絲毫安全感。
他離她越來越近。
他身上的香氣讓她突然間神智迷糊。
“喜歡我？！”他的唇角勾起冷嘲般的笑，“喜歡我到讓你全身發抖嗎？”
“……”
“嗯？還是說，我真的有這麽可怕？”
“不……不是的……”
“你是說，我不夠可怕，是嗎？”
“你……一點都不可怕……”見他沒有不開心的樣子，甄昔鼓足了勇氣說道：“像以芊那樣什麽都不懂的笨女人，怎麽配得上像神一樣存在的你……影……影夜……我們一起來……吃……蛋糕吧……”
黎影夜的視線一點點移到她懷裏捧著的蛋糕上。
緩緩伸手，在甄昔激動的表情還沒有完全展開之前，將蛋糕扣在了她的頭上。
“如果我是神，你以為你配得上我嗎？！”他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
“不……不……”
黎影夜嫌惡地看著她蓋滿巧克力奶油的臉，“如果她是笨女人，你就是世界上最醜陋的豬。”
“影……影夜學……學長……”甄昔的淚水融化在了巧克力奶油中。
黎影夜隻留給了她一個冰冷的背影。
好冷淡。
他終於開口向她說話，卻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他終於對她生氣，竟然還是為了那個女人。
為了那個該死的笨女人，他將蛋糕蓋在她的頭上，說她是一頭醜陋的豬。
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就這樣滿足！
怎麽可以真的就這樣消失！
“隻因為你一句‘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就可以徹底離開你身邊的人，值得你去緊張嗎？！”
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甄昔竟然一點都沒有支吾。
見他沒有辯駁，她繼續說道：“隨便就放陌生人進房間，隨便就有可能上陌生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