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試運

  允在哥哥，你一定要保佑我！

  盛大的賭場門口，零以芊重重吸了一口氣，白皙的臉龐因為緊張而暈上粉嫩，被汗水浸濕的大鈔在她握緊的拳心間傳來一股勢在必行的力量。踟躕的腳步終於選擇向賭場邁開了一步。


  人潮暗湧的賭場內散發著香煙和汗水的味道，她不適地蹙了蹙眉，眉間微小的藍色蝴蝶胎記也跟著收了收翅膀。


  做壞事似的不安感籠罩了她。蒼白的指節微微顫抖了一下，被人潮擠到了角落裏的女孩終於在一張賭桌上壓下了注。


  仿佛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


  左允在蒼白的病容在她的腦海一遍又一遍的閃過。


  需要二十萬，在中午之前籌到二十萬元，醫生就會答應幫允在哥哥動手術了。


  不能讓允在哥哥被趕出去！可是她想遍了所有方法也隻籌到了一萬元而已。不管怎樣請求，醫院都不肯通融。她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


  聽莊叔叔說，他有個朋友在賭場贏過好幾百萬，她隻要二十萬而已，勝算應該會更高一些吧？現在隻有這個方法才有可能籌到這麽多錢了。


  一年前，如果不是允在哥哥收留了她，也許她早就死掉了。


  所以，不管怎樣。二十萬，就算賭上一切她都非要贏過來不可！


  “開——”


  “大——”


  有個讓人忍不住緊張的聲音高調揚起。


  “哎……又輸了。”抱怨的聲音充斥這整個賭場，讓原本就已經嘈雜的環境顯得越發淩亂。


  “傻愣什麽啊，你贏了！”旁邊有人推了推零以芊。


  零以芊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


  什麽？

  她贏了？

  仿佛還沒有從夢境中醒來，她怔了許久。


  緊接著，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會痛。


  真的贏了嗎？

  幾乎不敢相信贏得那麽容易，她激動地將贏來的錢攬過去。


  “運氣真好，一下子就贏了一千塊。”


  她贏到了一千塊？！

  零以芊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一下就贏到了一千塊嗎？

  用手中的一百塊，一下子贏到了一千塊？


  那麽，再用一千塊押下去的話，說不定可以贏到一萬塊，然後——


  她的心情開始激動起來，之前的緊張和不安在劇烈的興奮衝擊下蕩然無存。


  但想起左允在，她的心裏又一個激靈。


  萬一輸掉就慘了！

  她握了握拳，不敢冒險，隻押了一百塊。


  “又贏了，又贏了！”


  先前的緊張好像開始緩和了。


  “運氣真好啊！”


  “是啊，我也跟著你押吧。”


  “竟然又是她贏了。”


  一波一波地狂潮從心底最深處湧現出來，填滿了她緊張不安的心髒。


  連續押了五次一百塊都是勝利，零以芊的眼睛漸漸開始發光。


  十萬塊。


  她竟然整整贏了十萬塊！


  無法言喻的激動讓她的呼吸都變得局促起來。


  允在哥哥有救了嗎？


  允在哥哥，一定要等我！


  她用力緩和著自己的緊張情緒，勝利的滋味讓她變得格外精神。


  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好像承載著同一個希望。


  一下子押了好幾千塊。


  誰知道竟然一直連贏。


  說不定她可以贏得更多，這樣，就不會再擔心允在哥哥又出什麽意外，也可以有更多的餘額貼補家用。


  這樣想著，她一次性押了五萬塊。


  零以芊的十指緊緊交纏在胸前做禱告狀，整個世界好像都安靜了下來，骰子的聲音突然變得格外清澈響亮，叮咚叮咚顛覆著她不安的心。


  “開——”


  那一瞬間，仿佛有一束溫柔的光從桌子上射了出來。


  晶川市中心。


  從大廈十四樓望下去，車流人群就好像螞蟻一般微不足道。


  海洋藍的玻璃折出一道道明亮的光線，矗立在窗前的男人溫柔的輪廓卻仿佛暈上了一層深不見底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