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驀然心酸
第四百零四章 驀然心酸
尚舞柳眉一皺,在聽到對方是Cary的時候,莫名的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這種預感一般都很淺很淺,淺到尚舞直接忽略了。
她蹙著眉頭告訴金世允,「我跟Cary大師曾經有過一段接觸,他的畫展有一場是在A市,曾經特邀過我。」
金世允沒有辦法,畫廊才剛剛起步,如今就要面臨巨額的賠償,「尚舞,你看你這邊能不能跟Cary那邊溝通一下。」
尚舞點了點頭,同意金世允的提議,畫廊是他們兩個人共同創建的,在這件事情面前都有責任,現在尚舞能夠幫得上忙的話,就讓她來出面吧。
她留心的多問了一些,「確定了是簽約時候內部出現的問題了嗎?」
金世允無奈的點頭,「嗯,確定了是畫廊內部人員出的問題了,大概是不小心吧,還沒跟Cary那邊把合約定好,就簽訂了展出的合約,現在還在具體的查詢當中。」
「那你在通知我之前有沒有嘗試著讓員工去跟Cary溝通?」
金世允再次點頭,「溝通了,但是員工傳回來的消息就是,Cary只按照合同辦事,換言之差不多就是他跟我們畫廊非親非故也沒有什麼熟人,這個忙他沒必要幫的。」
尚舞輕輕的扶額,果然好事不成雙,壞事成捆的來。
「畫展的時間是幾號?我這邊看看能有幾天的時間跟Cary那邊聯繫。」
「畫展就在這個星期,不過幸好的是Cary這邊回國了,就在A市。」
尚舞送了一口氣,「那我今天就過去找他吧。」
這件事情,早點敲定了免得人心惶惶,畫廊剛剛開業,如果說這次賠償的事情成真的話,那麼畫廊之後的運營就很難說了。
雖然爛事一堆,但是A市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這樣的好天氣稍微能掃走尚舞心裡的一點陰霾。
她出門的時候遲疑了一下,有一個瞬間是想打電話給謝叔的,她嘲笑了一下自己,現在謝叔的人事關係是在陸家的,而她現在跟陸一游是在鬧分手,沒理由還用陸家的員工吧?
她出了畫廊攔了一輛計程車,按照金世允給的地址找了過去。
是在市中心的一棟公寓裡面,貴氣但是有人煙,連居住的地方都是符合他形象的。
尚舞覺得萬幸的是,Cary還記得她,「尚小姐是吧?今天怎麼特地過來找我了?」
尚舞有些突兀的站在門口,「那個,我能夠進去說嗎?因為這件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講清楚的。」
Cary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還沒吃飯,剛剛準備出去吃飯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找個餐廳慢慢說吧?」
對方如此坦率,尚舞也沒多想,點頭,「好的,沒問題。」
尚舞在公寓外面等了十分鐘左右,Cary就收拾好了出來了。
「我知道市中心有一家中餐廳非常的不錯,今天打算去那裡吃的。」
市中心,剛好離這裡也近,尚舞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走吧。」
車子里,尚舞一度想著怎麼開口這件事情,對方確實拿自己當個老朋友一樣,說著自己最近在法國的生活,分享著生活中的趣事。
尚舞這樣一開口,就顯得目的性有些過強了。
餐廳,說是市中心也算不上是市中心,附近靠著一個別墅區,別墅區佔地很大,人煙少了一些,所以看上去的不那麼的熙熙攘攘。
Cary細心的將菜單往尚舞面前推了推,「許久不見了,就當是先請你吃個飯?」
這一下,尚舞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她推搡著,「Cary大師不用了,你吃吧,我吃了過來的。」
Cary的碧色眼眸沉了一下,看著她挺起來的小腹,「幾個月不見,你變化真大。」
不知道是尚舞的錯覺還是什麼,總覺得Cary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冷淡了一些。
尚舞有些訕訕的笑了笑,而後充滿憐愛的看了看自己的小腹,不自覺地抬手撫摸了上去,格外的溫柔,泛濫著母性的光輝,「是啊,都七個多月了,說不定你下次看見我的時候啊,寶寶已經生下來了。」
Cary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沒有接話,只是稍稍抬手叫來了服務生,簡單點了一些招牌菜,還貼心的幫尚舞點了一杯熱飲。
「吃過了,再喝點沒關係吧?」
面對Cary的體貼,尚舞笑了笑,「多謝。」
——
距離中餐廳很近的別墅群正是陸一游最新入住的別墅。
荊棘園裡面尚舞住著,半山別墅裡面承載著兩人太多的回憶,陸一游現在根本就不敢回去半山別墅,那裡每個地方每個角落都是她的氣息,索性他選擇了在市中心的一棟別墅。
其實他這個人是喜靜的,但是越發是這種時候,越發不能讓自己靜靜的待著,他現在一靜下來,腦子裡全部是她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生氣難過,以及她側著身子蜷縮在床邊的樣子。
他不敢給自己放假,就死命的想投入在工作中,但是Jack卻止住了他的行為,並且很嚴肅的告訴他,在一整個上午中,他處理的文件中錯誤的地方高達七八個,他在自己的助理強制性的要求下開始放假了。
陸一游心煩的躺在陽台的榻榻米上,看著樓下的園林被微風吹動,發出沙沙的聲音,響得讓人心裡不安。
他正煩著,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一個激靈,激動的從床上跳了下來,直到看見顯示的聯繫人的時候,他臉上的興奮才消散了下去。
呵呵,他果真還是多心了,還以為那個女人會給他發消息。
是羽微發來的簡訊,本來陸一游點開的興趣寥寥無幾,但是裡面的內容卻讓已經躺在了榻榻米上面的陸一游一躍而起。
「一游,來別墅附近的中餐廳,這邊找到了證據鏈,證明過山車事故是特意人為的。」
陸一游倉促之間都沒來得及收拾準備去往不遠處的中餐廳了。
他給羽微回了一條簡訊,「我現在就過去。」
羽微那邊也很快的回復道,「我現在在車上,你離的比較近,可能到的比我早,先在那裡等一下我,我隨後就到。」
當陸一遊走進西餐廳,坐在靠窗的旁邊,看著對坐的人的時候,他的心像是別人狠狠的揪著了一樣。
這個中餐廳算是高檔餐廳了,範圍不算大,消費昂貴,所以來這裡的人比較少,餐廳也是比較小,如果不是隔得最遠的座位的話,一般都能看到在店子里的其他人。
尚舞跟那個叫什麼Cary的畫家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在談論著一些東西,尚舞時不時的低頭撥弄著頭髮,笑一笑喝著面前的飲品。
陸一游驀地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小聲的呢喃著,「連一個正面都不肯回應給我,連一個轉身都吝嗇,而現在,現在卻跟其他的人有說有笑?」
他望著側旁的兩個人,鮮少的鼻酸了一下。
身旁的服務生禮貌的詢問著,「請問先生需要什麼幫助嗎?」
這句話才讓不遠處的尚舞跟Cary投去了目光,尚舞驚訝的看著斜後方的男人,他過了一夜好像憔悴了很多,嘴邊青澀的鬍渣大有冒出來的趨勢,一向西裝筆挺,風度翩翩的他變得好像有些不修邊幅了。
不,不是不修邊幅,只是他以前太注重自己的形象了,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形象出現一點點的小問題,從領帶到襪子,細緻到襯衫的紐扣,到今天的香氛跟天氣搭不搭調。
一個如此追求形象的人,此時大刺刺的出現在了餐廳裡面,尚舞除了錯愕就是驚訝了。
對,她現在就是僅僅能看著他,然後再從心裡感覺到錯愕,就這麼一個感受了。
昨夜之前還是擁著入眠的恩愛夫妻,一夜過後就是連招呼都不打的兩人了。
尚舞在看到他頹疲的形象的時候,還有一點點的心疼,或許真的應該找他去好好地談談了,總該搞個明明白白吧?
但是尚舞的這種心情很快的就被打破了。
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有些匆忙的從中餐廳裡面進來了,然後直直的坐在了陸一游的對面,從尚舞的這個地方看過去,剛好擋住了陸一游的臉。
但是那個女人愉悅的唇角,尚舞倒是看得出來她高興地很。
這個身形,不就是昨天在會所裡面瞥見的那個女人嗎?
尚舞的心收緊了一下,呵,就這麼急不可耐的跟她好見面了嗎?
也是,既然都不想解釋了,大大方方的回送了她一份離婚協議了,這件事情不是已成定局了嗎?
有什麼需要好好談談的?
莫名的一陣心酸霸佔著尚舞的心,她有些眼紅的喝著面前的飲品。
Cary往陸一游的地方看了一眼,眼底的得意掩蓋的很好,尚舞剛剛跟他講了要邀請他一副作品參加畫展這個事情,他樂意的回復道:「只是一幅作品而已,我想尚小姐對我的意義遠遠的大過了一幅作品,這個忙我肯定幫。」
尚舞鬆了一口氣,也算是有那麼一件順手的事情了吧。
只是,Cary在用完餐之後笑著邀請她一同離開,她想著,轉身以後,如果面對身後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