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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明天有個畫展

  第二百四十八章 明天有個畫展


  「鬧夠了嗎?」


  李南輕低沉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了起來,蔓延在整個醫院的員工食堂裡面。


  落小夏一雙含著眼淚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他像是個大英雄一樣,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李南輕的面容甚是嚴峻,一向溫和的他鮮少露出這樣的表情。


  似乎其他的人都有些害怕甚至畏懼這樣的李院長,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


  李南輕的眼睛停留在落小夏的身上,只有一秒鐘的時間,隨即很快就飄走了,他動了動嘴唇,「你們在私底下懷疑員工跟我的關係是嗎?」


  他嚴峻的臉色染上了慍怒。


  周若晨這時候乖巧的閉了嘴,她慣用的伎倆就是煽動其他人的情緒,自己則是全身而退,她朝著李南輕笑了笑。


  「哪有懷疑你跟落醫生的關係,只是覺得這次考核大家的實力都相當而已,為什麼偏偏就是落醫生審核通過了呢?剛好她最後一直別有心機的跟您走的很近。」


  跟李南輕走得很近,似乎都可以算是一個被醫院同事針對的理由,李南輕的眸子黯淡了一下,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再次瞟了一眼落小夏,隨後他的樣子變得漫不經心了起來。


  「你都說了,大家實力都相當,為什麼不能是她通過考核?如果對考核有意見和建議的話,麻煩走正當的程序,還有,她跟我走的近嗎?為什麼我不覺得?我們也不就是在同一個醫院裡上班的人?如果非要加一層關係的話,那隻能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你們的想象力很豐富,但是你們是醫生,不是平時靠靠想象力就能救活病人的,沒事的時候多學習學習,腦子是個好東西,大家都得有一個才好,南式醫院,不要沒腦子的員工。」


  他這麼一說,大家也都平心靜氣了下來。


  主要是那句,如果非要加一層關係的話,那就只能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


  周若晨得意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她把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裡面,樣子似乎有些放鬆,她輕蔑的看了一眼落小夏,既然李院長已經說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了,她想,目的已經達到了。


  麻雀還是那隻麻雀,飛上枝頭都是假象,周若晨鬆了一口氣之後,笑意盈盈,這模樣好像剛剛咄咄逼人的並不是她一樣。、


  如果說落小夏剛剛流淚是因為被人推搡和欺負,那現在淚流不止大概是因為從李南輕的口中親耳聽到這樣的話吧。


  即使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他們也不過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罷了。


  但是人嘛,總是在跟對方接觸之後,以為自己是多特別的。


  在想象中越是特別所以在現實中摔得越慘。


  落小夏好像把這幾年沒有哭完的眼淚都一一的落完了。


  她埋著頭低低的坐在椅子上面,旁人的一切都似乎只是在嗡嗡的作響而已。


  李南輕的目光掃過那頭烏黑的長發,柔順的被黑色的橡筋束縛在背後。


  他目光所及的位置都是她在隱忍的抽動著肩膀。


  李南輕抬頭,把要交代的話交代完了之後,他這個一向不怎麼親民的院長,也該走了。


  只是,他的腳步有了那麼一絲的猶豫,甚至在離開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聳動的肩膀。


  嘖嘖,真是個感性的女人,不就是被大家群嘲了一下嗎?


  他不是幫她教訓回來了嗎?

  有必要哭成這個樣子嗎?


  李南輕走了之後,大家也能作煙一般的散去了。


  只有周若晨還孜孜不倦的站在落小夏的面前,以一種絕對的高姿態看著埋頭的落小夏,她低聲嘲諷,「聽到了嗎?就算你當了主治醫生又如何,上司跟下屬的關係,永遠都不可能改變。」


  落小夏難受的表情統統都寫在了面部上,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子氣,忽然就這麼涌了上來,她淚中帶著同樣對兩個人的同情,「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永遠都不可能改變,我一樣,你也是一樣的。」


  也許落小夏的性子里本不是軟柿子的,只是被捏慣了,誤以為自己是一隻軟柿子了,這時候的她,甚至還有些生機勃勃的看著面前囂張的周若晨,提醒她,半斤別笑八兩。


  顯然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回復的周若晨大吃一驚,有些生氣的疑惑看著低頭坐著的人,「喲,還敢頂嘴起來了,本來以為這次李院長的話能夠讓你看清你自己,可你還是沒有啊,這都學會頂嘴了,還是你覺得自己同樣是主治醫生了,就可以跟我頂嘴了?」


  落小夏無心跟她爭論一些什麼了。


  話已至此,多說便是撕逼。


  她起身,帶著滿身失落的情緒往住院醫師的宿舍裡面走著,短暫的午休時間讓她整個人也恢復了一些。


  只是下午的手術,她還是有些分心的樣子,所幸是個小手術,所以也沒出什麼大的問題。


  幸好晚上排班出來了,她不用值班,想著今天難得的不用值班,她就想回家去吃個晚飯。


  做醫生的這幾年真的很難,難到有時候陪家裡人吃個飯都是件特別奢侈的事情。


  她人生最多的時間恐怕都是在手術室裡面度過的吧?

  當落小夏系開白大褂,露出簡單的白T牛仔褲之後,忽然感覺自己背後幽幽的站了一個人。


  她猛地一回頭,果然預感沒有錯,是李南輕。


  落小夏驚喜的眼神只亮起來了那麼一微秒,隨即就變成了刻意的冷淡。


  她把白大褂平整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後整理著一些日用品,甚是連頭都不回的問道:「李院長,有什麼事情嗎?」


  她之前很少叫他李院長,都是叫他李醫生的。


  雖然都不是直呼他的名字的,但是李南輕覺得忽然換了一種稱呼,總是讓人覺得有些不適應。


  他探了探頭,看向專心整理東西的落小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問道,「你收拾東西幹嘛去的?」


  落小夏手中的動作遲疑了一下,依舊沒有回頭的對話著,「回趟家裡,你有什麼事嗎?」


  她覺得對方把話說得也夠清楚了,她也差不多傻夠了。


  八年的時光,認清自己跟認清他,也不虛此時。


  面對落小夏忽然而來的冷落,李南輕很是不適應。


  在他的影響裡面,這個女生好像時時刻刻都有一種對他莫名的害怕跟莫名的崇拜感。


  作為一個男人來說,他還是比較喜歡被人崇拜的感覺的,但是此刻落小夏給他的感覺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有些莫名其妙的疏離跟拉遠關係。


  這些日子以來,兩個人還算是交集了一些,一起去荊棘園裡面,她陪他演一齣兒媳婦的戲,等等。


  李南輕看著她如此疏遠的樣子,一向傲嬌的他心裡頭有些小小的生氣,所以語氣也變得彆扭了起來。


  「是啊,找你有事啊,明天有個畫展,為了讓我們演得像一些,所以決定帶你一起出席。」


  落小夏皺眉,好像兩人之間的關係,除了上司跟下屬之外,就是靠這個維繫著的了。


  她有些不願透露的難受感覺,轉身,她看向李南輕,有些執拗的問道,「為什麼帶我一起出席就演得像了一些?」


  李南輕聳了聳肩膀,「因為這場畫展家父也會參加,你說呢?」


  落小夏訕訕的點了點頭,「那行吧。」


  半個月唯一的一天休息的時間,就被他占定了。


  落小夏說不上來是開心還是難過,她只知道,李南輕對自己完全的沒有感覺,但還是因為某些需要而讓她陪在他的身邊演戲。


  這種關係,看起來有些畸形。


  李南輕其實原本準備的台詞不是這樣的,他想說cary大師的畫展,多少人為了一張門票而擠破了頭,他作為一個領導,單純的想帶她去長長見識,至於演戲嘛,也就是圖個順路方便而已。


  要是李海森不參加這場畫展,他也會讓她跟著一起去的。


  但是從進門的那一刻,感受到她可以的疏離跟冷漠之後,李南輕的小情緒就控制不住了,這些話,就變了個模樣說出來了。


  李南輕看著她略微有些紅腫的眼眸,都已經一個下午了,還是這麼的紅腫?

  他轉身,已經走到了門邊,卻還回身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哭的,那些人欺負你,你不會反抗嗎?」


  他想起來自己醫院底下的員工居然用這種暴力的方法做事,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落小夏吸了吸鼻子,很想告訴他,倒不是因為被欺負了所以才哭的那麼慘,還不是以為他的一句話?


  但落小夏不可能耿直的說出來,因為已經失去了,最少不能狼狽吧?


  她微微一笑,扯出一個弧度來,坦然無事的說道:「反抗有用的話,就不會出現凌霸了。」


  落小夏聳肩,「既然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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