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入住酒店
第兩百三十九章 入住酒店
陸一游手裡拿著Jack整理出來的糾正合集,密密麻麻的幾張A4紙張上面寫滿了這段時間與德國人溝通上存在的問題。
陸一游是那種對任何事情,只要著手了,都會認真的人,哪怕是一張洗衣機的說明書,他要是認真看了,肯定會從頭看到尾。
只是,這越看,他就發現越來越不對勁了。
他的手緊緊的捏著A4的紙張,面容越來越嚴峻,Jack細細觀察著,小聲問道:「陸總,你是不是也發現問題了?」
Jack探頭過去,面容跟陸一游一樣,嚴峻中帶著些疑惑懷疑的思考。
陸一游點了點頭,「嗯,Jack,你去找一個德國翻譯,重新跟德國人交涉,要清楚的得知這些要求是不是他們提的。」
因為這幾張A4紙上提到的問題有反覆重複的,比如說水上樂園的位置,一開始德國人是定在東邊的,後來又改到西邊,然後又改到東邊。
德國人對工程很嚴謹,不會一會兒東一會兒西,這樣只會延誤他們自己早就定下來的工期。
而這幾張A4紙上提到的問題,還遠遠不止這些,更多重複修改的地方。
德國人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而這一切如果問題不在德國人的話,那十有八九是在負責溝通的人身上了。
Jack得令之後剛準備下去聯繫常有合作的翻譯社,就在他準備退出去的時候,陸一游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
陸一游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輕輕的滑開了接聽,電話那頭就傳來張姨急切的聲音,跟早上的時候通知尚舞暈倒了沒有什麼兩樣。
「少爺啊,少奶奶她收拾完了行李之後就走了!」
「走了!?」陸一游的劍眉此刻染上了一些驚訝和怒氣。
張姨抱著個電話點了點頭,「嗯,走了,我又不敢拉她,怕一個不小心磕磕碰碰到哪裡。」
「她怎麼走的?」陸一游面容雖然極其的鎮定,但是心裡頭已經慌張到不行。
「好像是讓上官夫人來接走的。」
張姨這麼一說,陸一游提著的心也放了一點下來。
他掛掉手機之後,神情好像更加的憔悴了,剛剛全身心投入到工作時候的那股認真的不見了。
Jack站在門邊有些戰戰兢兢,「陸總,您,您沒事吧?」
陸一游放下扶在額頭上的細長右手,抬起彷彿有千斤重的眼眸,回道:「嗯,沒事,你趕緊去聯繫吧。」
他說完,眼睛輕微的收縮了一下,這次一連串的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陸一游如若被抽光了氣力一樣,他癱軟在偌大的辦公皮椅上面,整個人的狀態是放空的,他現在只要一安靜下來,腦海裡面就全是尚舞的身影。
調皮的,可愛的,性感的,優雅的。
而另一邊——
尚舞從車裡一路吐槽到了酒店裡面,女人的小心思正泛濫著。
酒店的大廳內,尚舞提著行李箱還在不停的說著,「陸一游怎麼可以這樣?我說不喝他倒的水,顯然是因為昨晚他在酒店的事情我生氣了啊,他怎麼可以說不喝算了?為什麼不喝算了,我那麼渴!」
張盈盈一頭黑線的賠著笑,點點頭,「對,對,你說的對,這陸一游太不是東西了。」
說完她小心的捂住了嘴,這番話也只能背後吐槽一下,她生怕有人發現她這樣說了。
尚舞嘰嘰咕咕了好半天,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吸了吸鼻子,接過前台小姐遞過來的房卡,委屈的說道,「讓他跟那個女人去好啊,我再也不要回去荊棘園了。」
張盈盈聽著她明明很在乎,還說這種不在乎的話,瞬間有些想笑場。
心裡頭只想著陸總趕緊來把他的嬌嬌女朋友給哄回去。
張盈盈把尚舞安置好了之後,這才囑咐千遍,依依不捨的開著車離開了。
尚舞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酒店房間里,此刻連大床上的白色床單都看起來那麼的孤單。
她抱了抱自己,站在窗戶的旁邊,腦海裡面不斷的回放著那些新聞。
尚舞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關於陸一游的新聞就多了起來了。
好像最近幾天,媒體們把之前不敢寫的東西統統的全都寫出來了,好像壓抑了三十幾年的筆尖,終於不用壓抑,放開來了寫了。
當然,作為陸一游身邊的人,她也被扒了一個狗血淋頭,關於陸子虞小朋友的爸爸,關於她之前的職業,之前的家世。
這些媒體們只會捕風捉影,關於陸子虞的爸爸沒扒對,竟然說是林教授,關於她之前的職業也沒扒對,居然說是個三流的演員,五年前是曾經有人找她演過電視劇,但她拒絕了。
之前的家世,就更加沒扒對了,說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尚家哪裡普通了?
破產前是成功的企業集團,破產後那更加的轟轟烈烈,還扒皮出了程曼嬌跟尚飛歌的蓄謀殺人搶奪尚式。
尚舞落寞的站在酒店房間的窗口前面,看著酒店外的車如流水馬如龍,心裡頭堵著的那口氣,那個男人還不及時安慰,這團氣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因為感冒的原因,尚舞找前台要了一顆感冒藥,這些感冒藥裡面大多數都是帶著安眠的藥效的,她才剛剛吃完葯,就已經覺得困到了不行。
窩在獨自一人的酒店房間裡面,她沉沉的睡了過去,夜幕從天明到天黑,她翻身來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獨自睡了一天,在夜幕快要降臨的下午時分,會感覺到有一種被世界都拋棄了的錯覺。
尚舞摸了摸自己已經降溫了的額頭,口乾舌燥的想要去拿一杯水喝,因為床跟書桌的距離太遠了,她拿了半天都沒拿到,好不容易碰到水杯了卻失手將水杯弄到了地上。
玻璃杯碎了的聲音在房間裡面顯得格外的清脆響亮。
尚舞看著那杯被摔碎了的水杯,忽然就眼淚橫飛了起來。
他不在的每一個瞬間裡面,她都脆弱成一個瓷娃娃,遇到一點點不好的事情都可以聯想到他冷酷的言語跟背影。
尚舞水也不喝了,就坐在大床中間哭成了一個淚人。
邊哭還邊喊道:「陸一游,你有本事一輩子也別來找我,我帶著你的孩子逃走算了,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我,你這個壞蛋!」
好像這麼一哭,一喊,她連鼻塞的感覺都好了一些。
當她收住了眼淚,定定的望著地上破碎的水杯的時候,枕頭旁邊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充滿希望的回身拿起手機,卻又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失望之極。
是林教授的電話。
她打不起精神來,低低的接道:「喂?林教授。」
林書渙的聲音恰巧是跟她相反,十分的有活力,「尚舞,蒙多醫生那邊說了,今天晚上預約一次催眠的治療。」
在治療這一方面,尚舞還是很積極的,因為她知道蒙多醫生的能力,所以她點了點頭,「我一會兒打車過去。」
林書渙紳士的提問道:「你現在在哪裡?用不用我去接你?」
尚舞委婉拒絕,「不用麻煩了,我出門打個車,很快就到了。」
她掛斷了電話之後從被窩裡面起身,A市降溫之後,她還有些不習慣。
從行李箱里找出一件針織的廓形毛衣,穿上一條保暖的打底褲之後,再換上一雙黑色的靴子。
懷孕之後,她好像怕起冷來了,在A市度過了二十多年的時光,以前這種變天的時候,她都頑強的很,牛仔褲加帆布鞋,就可以去外面撒歡了。
酒店的電梯有些黑,燈光一點都不亮。
尚舞站在裡面的時候,總有一種這電梯下一秒就會壞掉的感覺。
但是好在,這只是她的感覺而已,電梯平穩的到了一樓,她邁著步子走了出去,即使是有些臃腫的打底褲都掩蓋不住她細長的雙腿。
當計程車穩穩的停在私人公寓的門前的時候,尚舞猶豫了一下,給林書渙打電話,「林教授,你跟蒙多醫生一起來接我吧。」
電話里的林書渙有些驚訝,「啊?你這麼快就來了?我跟蒙多醫生一起接你嗎?」
在林書渙的印象裡面,尚舞並不是個大張旗鼓的女生,一般這種時候她都會自己按按門鈴,然後安靜的進來。
當然,尚舞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林書渙是不知道的,是因為林書渙這個人,他好像關注的地方只有在藝術畫畫學生課堂這一個方面,關於八卦,他不看也不聽。
私人公寓前出來兩個人,蒙多醫生的白人身形格外的高大,襯托的林書渙有些不適當的嬌小跟文藝。
見到是兩個人出來接自己,尚舞這才放寬了心走了進去。
只是——
這樣的畫面在拍攝者的角度看來,也照樣可以很愛昧。
只需要在抓拍的時候,只拍到兩個人就行了。
就像上次透過紗窗拍人影一樣,避開第三人的人影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