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黃粱一夢
第兩百一十九章 黃粱一夢
他隱忍的眉梢,帶著些黯然的情緒。
即便是在這樣的片刻,他都不捨得說傷害她的話,也不捨得動她一分一毫。
可事實擺在了眼前,他雖然可以叫囂著讓白瑜陌滾遠一點,但卻不能否認眼前的東西。
這一切都確實的太蒼涼。
尚舞瞧見隱忍著巨大哀傷的陸一游,心疼他的心疼。
這一刻,她深切的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那樣深沉跟紮實。
而也是從這一刻起,白瑜陌傷害的人又多了一個,就是陸一游。
尚舞直到現在才好了一些,那種剛剛昏迷過後的無力感覺終於是恢復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看向依舊半跪在自己床邊的男人,眼神中帶著一些譏笑的意思,「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說我們兩個人是相愛的,但是除了我的名字之外,對我的事情一無所知。」
尚舞頓了頓,眼神瞟向白瑜陌,「你還真的挺喜歡白瑜陌的,為了她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之前還挺忐忑你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很顯然,你深愛著白瑜陌所以不可能碰我的,這一點,我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白瑜陌,讓你這麼喜歡她。」
她笑了開來,陸一游的神情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白瑜陌一看狀況不對,提高分貝大聲的喊道:「尚舞,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血口噴人了,看看你說的話,驢頭不對馬嘴的!」
白瑜陌站在離床很近的位置,眼神里的恨意絲毫不少。
尚舞指了指裝著攝像頭的地方,「白瑜陌,你去看看我在那裡裝了什麼吧。」
她抬起手的動作,特別的輕,格外的柔。
白瑜陌的肩膀很明顯的抖動了一下,才在桌子花瓶的後面發現了一些端倪。
那裡有個黑色的東西,她匆忙的跑了過去,發現一個差不多一元硬幣大小的攝像頭。
「這裡面內置了儲存模塊跟電池,錄像的視頻自動的儲存在了內存卡裡面,怎麼樣?想看看高凱明是如何迷暈我,然後偽造這一切的嗎?」
尚舞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冷靜,她看著慌張的白瑜陌,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微微一笑。
陸一游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他大步流星,一把奪過白瑜陌手中的東西,隨即通知了Jack去拿筆記本。
Jack收到通知之後轉身去樓上拿筆記本,整個房間內外頓時安靜了下來。
落小夏跟李南清兩個人相視一笑,落小夏有些得意的說:「就知道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
李南清點了點頭,作為旁觀者來說,他實在是太了解陸一遊了,並且,也算是了解尚舞這個人吧,畢竟在她還叫尚飛舞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認識了。
如果說了解還不夠的話,有一點足夠證明整件事情的漏洞百出。
一個女人如果能夠碰觸到天上的月亮,那為何要去在意腳邊的六便士呢?
尚舞在陸一游失憶之後還能得到他的愛,像陸一游這樣的男人,你碰觸了之後,還會去心心念念,一個高凱明嗎?
白瑜陌唇齒之間有些稍微的發抖,她沒有想到尚舞會想出這麼一招來,她為了今天的事情做足了計劃,從房卡到樓道的攝像頭,但獨獨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對她有了十足的防備了!
她憤恨的看著床上的女人,只要了一個瞬間,就已經炸毛了,「你這個賤女人憑什麼能夠得到陸哥哥?!」
白瑜陌怒吼著沖了過去,整個人都已經失控了。
好在,陸一游眼疾手快的擋住了要撲上去的人,生生的攔在了白瑜陌的前面。
白瑜陌苦苦的一笑,隨即又有些癲狂的說道:「陸一游,我在你面前晃了五年了,你難道就從來沒有對我動過心嗎?」
陸一游冷酷的動了動嘴唇,「這整件事情都是你做的?」
他的語氣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白瑜陌大笑了兩聲,「是我做的又怎麼樣?不是我做的又怎麼樣?你還是不敢回答我,到底有沒有對我動過心嗎?」
她痴痴的看著面前嚴峻的男人,死死的追問道。
陸一游幾乎是在下一秒就回答了出來,「我為什麼不敢回答你?是因為我在思考一件事情,我覺得你問話的方式錯誤了,你首先應該問我,到底有沒有入我的眼,之後才能問到底有沒有對你動心吧?」
他恰到好處的停頓了一下,「因為我對你,就連眼都還沒入。」
白瑜陌一口氣喘不過來,弓著腰在床邊一臉痛苦,而一直半跪著的高凱明難過的沖了過去,拎著白瑜陌的晚禮服,質問道:「白瑜陌!你口口聲聲說過,你並不愛他,你甚至還說過這件事情之後能跟我在一起的,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
此刻的高凱明跟白瑜陌同樣失去了理智。
兩個同樣失去理智的人在不停地爭論著,白瑜陌只是不屑的扒開了高凱明的手,「滾開,別碰我,就你這樣子?我?跟你在一起?做你一輩子的春秋美夢去吧!」
眼見著事情就要敗露了,她已經放棄抵抗,有什麼說什麼了。
高凱明失望的鬆開了手心,他的黃粱一夢該醒了吧?
本以為替她做了她要做的事情,她就會開心,就會跟他在一起,可誰知道,即便是這件事情成功了,白瑜陌也不會跟他在一起了。
因為她的最終目的,還是跟公司里的人說的一樣,就是為了跟陸總在一起。
高凱明失望的垂下手,年輕的雙眼滿含著淚水,他怔怔的看著面前依舊好看的白瑜陌,有些難過,有些絕望。
「原來,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跟我在一起,我也只不過是被你利用了而已。」
尚舞有些心疼的看著眼前年輕的高凱明。
他高高瘦瘦的,一表人才,放在外面的圈子裡,是最好找女朋友的那種類型的,但為什麼偏偏就喜歡上了白瑜陌呢?
一個並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女人,甚至利用完都不知道要道謝的人。
Jack拿著筆記本匆忙趕過來的時候,陸一游只是抬了抬手,作阻止的模樣,「不必了,一切都明了了,又何必再去查看視頻里的東西呢?」
白瑜陌流著淚水蹲在床邊,一身華麗的晚禮服在此刻顯得特別的諷刺。
她的眼淚已經花了妝容,除了狼狽之外,更有不堪。
她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真的高凱明嘲笑道:「跟你在一起?你能給我什麼?市中心的大別墅,還是數之不盡的錢財,抑或是源源不斷的艷羨眼光?你什麼都不能給我,卻還想著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呵呵,你不過就是跟我一樣,愛,而不得罷了!」
陸一游把攝像頭收好了之後,吩咐Jack把門前後的人都帶走了。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好像忽然視野明亮了一樣。
陸一游用蠶絲的被子將尚舞整個人都圍好了,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原來虛驚一場的感覺是如此的好。
還好她還是她,好好的在這裡。
尚舞不能接受此刻白瑜陌的言論,她輕咳一聲,淡然道:「我見過很多人有別墅,有錢財,有艷羨的眼光,但有真愛的人,我見過的是最少的。」
白瑜陌痴痴的笑著,狼狽又絕望的靠在床邊,「你現在贏了,說的什麼話都是對的!」
她的眼神還是少不了憤恨,在白瑜陌的眼裡,如果不是尚舞,可能將來的陸太太,就是自己的!
但她還真的理解錯了,就算在錦溪市的那一天,尚舞並沒有進錯房間,他們也並沒有相遇到。
那最後當上陸太太的人也不會是她。
也不會是其他的人。
只有陸一游知道,在遇見尚舞之前,他的腦海是混沌的,他的生活層面,還沒能包括到感情。
尚舞不想跟白瑜陌再爭論一些什麼了。
她抬起頭,像是鬆了一口氣的看向陸一游,「對不起了,陸總,今天本該是你公司的季度聚會,卻成了這個死樣子了。」
陸一游聳了聳肩,「沒事,該做的還是得做的。」
「該做的?」她挑了挑眉頭問道。
「嗯,剪裁還有最後的講話。」陸一游看向她,眼底波瀾不驚。
他說完之後,高高的站立著,如同俯視一樣的看著面前倒在床邊狼狽的兩個人,冷冷的吩咐道:「Jack,通知律師,起訴這兩個人。」
白瑜陌絕望的抬起頭,痴痴的笑了兩聲,眼裡也沒了焦距。
高凱明的黃粱一夢泯滅了,她的黃粱一夢也跟著消失了。
尚舞看了看冷言的陸一游,隨即提醒道:「哦對了,上次在錦溪市,你的茶里的葯,是白瑜陌下的,然後買葯的人,是這個男的。」
陸一游的星眉挑動,墨眸微睜,譏諷的反嘲道:「哦?」
只一個字,就把語氣里的不屑表現的淋漓精緻。
尚舞點了點頭,看向白瑜陌,「白小姐,不指望你能對我肚子里的寶寶說一聲抱歉了,畢竟沒有證據的事情,你又怎麼會承認了?你不承認,也不代表你沒有兩次三番的想要害死他,你總歸是會為,你做過的錯事而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