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錦溪的夜
第一百五十章 錦溪的夜
錦溪市的夜,比它白天的時候喧囂多了。
這裡多了一份紙醉金迷,也多了一些喧嘩吵鬧。
如果你看到夜晚的錦溪市是多麼的風情萬種,你可能懷疑白天的錦溪市文藝內斂是假象而已。
楠溪酒吧,是錦溪市裡為數不多的高消費酒吧。
消費有多高呢?
最便宜的酒上面標的價格是五位數,最普通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來得花四位數。
陸一游坐在最昂貴的VIP區域裡面,五光十色的桌子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珍貴的酒。
這楠溪酒吧的常客跟陪酒的小姐們都笑得樂呵呵,這楠溪酒吧啊,有頭有臉的人物見多了,沒見過有頭有臉還如此帥氣的人。
姐妹們私下都笑話道,如果是這個極品的男人,那她們還收什麼錢啊,都想直接往對方懷裡塞錢了。
但很顯然,對方並不缺錢。
陸一游不喝酒,但作為酒吧的顧客,不喝酒是小時,不點酒,就有些失了風度了。
他看著醇香流溢的液體在高腳的玻璃杯中晃悠,又看了看拿著高腳杯風情萬種,嫵媚到不行的美女們。
心中卻波瀾不起。
他恐怕是整個喧嘩吵鬧的酒吧之中,最為淡定的一個人了吧?
有多淡定呢?
坐在最貴的vip座位上,面前擺滿了無數美酒,他卻連薄唇都懶得張開,身邊繞滿了無數的美女,他卻連墨眸都懶得移動一下。
陸一游有些不悅的聳起了鼻端,身旁女人的香水味讓他有些難受了起來。
他回頭,看著靠著他最近的女人,冷冷的命令道:「你,走開。」
他無法忍受這種味道,多聞這個味道一秒鐘,他就多一份想念那個淡淡芳香中帶著一絲髮絲清爽的香味。
穿著甚少的尤物不敢反駁,只能憋著氣起身扭著豐臀踩著恨天高離開了。
陸一游看著面前搔首弄姿的五六個女人,冷淡的說道:「你們,今天誰能讓我感興趣睡了,這張黑卡就是誰的。」
在迷亂的燈光之下,桌上的那張黑卡泛著冰冷的光,就如同此刻的陸一游一樣,高貴又冷傲。
但這並不妨礙無數女人盡折腰。
黑卡,該卡定位於頂級群體,其他區域無額度上限,中國區域的額度普遍在兩百萬到一千萬之間。
持卡的人多為各國政要,億萬富豪,社會名流,並且,黑卡不接受申請辦理,只接受邀請。
除了這張黑卡本身散發的魅力之外,陸一游本人的魅力與其不相上下。
他低磁的話才剛剛說完,面前的五六個女人就開始前仆後繼了起來。
可她們靠的越近,陸一游腦海中那個落寂的背影就越發的深刻。
他有些懊惱且煩躁的捶了捶酒桌,這一舉動算是嚇到了剛剛撲上來的女人們。
陸一游抬頭,眉眼間早就沒了耐心,他隨便抓了一個嘴巴看上去長得像那個女人的人。
幾乎是粗暴的將其一路拖拉到VIP的衛生間裡面。
偌大的衛生間了,女人的嬌喘聲音顯得有些放蕩形骸。
明明陸一游還沒做什麼,這個女人就一副I』mcoming的樣子。
他把女人抵在洗手台上,望著這張投入到不行的臉。
腦海中也該死的浮現了她害羞低著頭的情景,這些情景一幅一幅的平湊成了一個動態的圖像,在他的腦海里,心裡,揮之不去。
他的手在Hermes燙金的皮帶上都準備用力了,可下一秒,陸一游整個人頹廢的鬆了下來。
不行,他對著這樣的一個女人,連解開皮帶的動力都沒有。
被抵著的女人愣了一下,隨即開朗的說道:「先生,需要我為你解開皮帶嗎?用手或者用口,都可以!」
陸一游抬頭,只覺得一陣噁心,放開抵著她的手,冰冷的說道:「滾!」
被抵著的女人現實愣了一下,隨即又害怕的往後縮了縮,然後帶著一些不甘心,倉皇的逃走了。
陸一游望著鏡子裡面的那個人,看來,他好像已經不由自主的陷進去了。
很奇妙的感覺,他開始變得煩躁不堪,開始變得有了期待,開始變得在一個人不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學會思念了。
他有些忐忑不安,不安於今晚發生的事情會不會給兩個人造成隔閡,開始不安下一次見面該以什麼樣的理由,開始不安在那個女人的心裡,自己的地位是不是同樣的重要。
開始極其的想要知道她以前發生的事情,想要知道她為什麼獨自一人帶著孩子,想要知道除了陸子虞之外她的家裡還有什麼其他的人。
想要知道她用的什麼牌子的香水,這麼好聞,想要知道她用的什麼牌子的洗髮水,能把她一頭如同瀑布般的長發滋養的如此濕潤。
想要知道她以前是幹什麼的,現在又是以什麼謀生。
想要知道,她手腕上的那道傷痕是怎麼回事。
好像關於她的一切,她都想要知道。
那麼極度的,渴望著。
陸一游開始慢慢接受這種奇妙的感覺,甚至並不排斥內心的躁動,他從剛開始的抗拒到現在變得順其自然的接受。
他以為情緒被他人控制是一種很難受的事情,其實不然,因為這種感覺,他竟然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他除了冷漠疏離之外,整個人用了其他跳躍著的情緒。
那一晚,他從楠溪酒吧回來的路上,開著車看著這個城市,竟然覺得這城市如此的可愛,就連一路上遇到的紅燈,它們的顏色都是如此的好看。
那一晚,他躺在酒店的房間裡面,想著第二天應該以什麼樣的狀態跟理由去見她,竟然連安眠藥也沒吃,就這麼帶著希望,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溪水飛舞里。
凌晨,整個店子里,除了陸子虞進入了夢鄉,幾乎其他所有工作的人都聚在前台,氣氛如同烏雲密布一樣。
尚舞的面前擺著一份賬單跟空空如也的櫃檯。
這幾天的賬單最後的備註全都是李皓的拿著金額的簽名。
她抬腕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半。
李皓還沒回來!
胖姨憂心忡忡的看著尚舞,年紀來了,跟年輕人不同了,熬夜等到這個點,臉上都是疲倦,她一向亮如洪鐘的聲音有些低啞了起來,「小舞啊,你說李皓這個臭小子是不是在外面染上什麼不好的習慣了,這要不然,要不然怎麼會三天兩天的在店子裡面拿錢呢?!」
雖然尚舞也是這麼猜測的,但是還沒確定下來,她也不太好這樣說,免得胖姨多一份擔心。
她沉著的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錢櫃,「胖姨,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或者皓哥只是借錢給朋友了,怕我們說才這樣的。」
胖姨嘆了一口氣,「小舞啊,你就不要安慰我了,之前一段時間我就發現問題了,這小子一向都不是晚歸的人,作息時間也固定的很,自從前段時間之後,他這每天都會能晚歸就不早歸,能第二天歸就不當天歸,並且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是一臉倦容倒頭就睡。」
「胖姨,咱們不要自己在這裡胡思亂想了,要不再給他打個電話,看看他開機了沒有?」
說完,尚舞就拿起前台的座機,撥打了李皓的號碼,她心裡也隱隱擔憂著,但罕見的是電話接通了!
尚舞生怕對方忽然掛了電話急忙說道:「皓哥,這都快兩點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店子里的錢是怎麼回事?」
對面傳來李皓爽朗愉悅的聲音,「哎呀,店子里的錢啊,我一個朋友借走了,沒事今天連本帶利還了很多我了,沒事哈!」
尚舞皺起了眉頭,「皓哥,你那邊怎麼那麼吵?」
不像是簡單的聚會,簡單的聚會哪裡能有這麼吵雜的喧嘩吵鬧聲,時不時還有幾聲激動的叫喊聲?
那頭開始變得敷衍了起來,「就是一群朋友聚會嘛,沒事的!你們早點休息啊,我可能明天早上回去!」
「嘟嘟嘟……」
還沒等尚舞多叮囑兩句,對方就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胖姨湊上前問道:「怎麼了,小舞?」
尚舞扣上座機,無奈的說道:「說是錢借給朋友了,人家今天還了,然後朋友聚會,他多玩兒會,早上回來。」
她簡單的概括完畢,胖姨的臉上卻不少疑惑,「這奇了怪了,我還真不知道他有那個朋友需要找他借錢。」
李皓三十幾了,基本上之前的同學朋友都混得還挺不錯的。
尚舞拍了拍胖姨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大家都散了吧,趕緊休息吧,今後制度不變,需要急用錢就簽個字就行了。」
翌日。
尚舞一大早上就被電話的鈴聲吵醒了。
本來就是帶著失落睡去的人,早上被電話吵醒當然有些難受,她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這麼一大早的,「誰啊?」
對方的聲音很是儒雅,「尚小姐,今天銀山影城上映了一部很好看的電影。」
對方熱情的提出邀請,尚舞這才想起來是上次的溫先生。
她語氣有些委婉,「今天不是還沒到周末嗎?」
上次不得已約好的事情她沒忘記。
對方繼續儒雅的笑著,「聽說這部喜劇讓人有忘了昨天的傷痛的功效,所以想在上映的第一天就請你看,就當是我把周末的那次機會用掉了吧?」
尚舞頓了頓,有些傷感的想起昨晚發生在酒店大廳的事情,心裡泛著酸,隨即她回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