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亡如風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亡如風
尚舞覺得心中一陣難受,甚至有些反胃的感覺,她的皓齒朱唇不再似往日那樣的明媚,在看向受傷了的陸一游的時候,眼底里滿是憂傷。
危薇扭曲的臉上布滿了恐怖的笑意,她拿起準備好了的針頭,銀色的針頭反光出她癲狂的一張臉。
看得一旁的三個小混混都有些不安,周龍擔憂的上前,小聲叮囑著:「危姐,你不是說過搞來就整整他們嗎?你現在這個劑量對於一個從來沒碰過毒的人,可能會致死的!」
尚舞在聽到這個男人說的話之後徹底的愣住了。
陸一游強忍著身體上的痛楚看向危薇,那種犀利的眼神彷彿是要把她看穿一樣。
他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之下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多帶人來,不然以危薇現在的精神狀態,搞不好就對尚舞痛下狠手了。
危薇的嘴角動了一動,狠毒的勾出一個弧度,「哼,他陸一游不是這A市最強的人嗎?我倒要看看他身體是不是比常人強!」
這針劑里的分量,身體弱的人,足夠暴斃了。
危薇轉頭看向尚舞,笑得更加的瘋狂,那笑聲在黑夜之中讓人有些扎心。
「看看吧,看我是怎麼折磨他的,說不定看完之後,你都不用注射這種玩意,直接瘋了,哈哈!」
尚舞布滿淚痕的臉上拚命的搖了搖頭,「不要,不要,危薇,我求你,求你了!」
她跪坐在地上,不停的把頭往地上撞著,以完全弱者的狀態去祈求著她。
「危薇,你注射在我身上吧,我求你了,不要,不要!」
她恐懼到身體發抖卻還依然苦苦的哀求著對方把所有的痛楚都加在自己的身上。
陸一游望著尚舞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眼底一顆隱晦的淚水流了下來。
他抬頭,墨眸裡面一片腥紅,「危薇,你把她的分量一次注射在我的身體裡面,這樣的話,你能答應不往她身體里注射嗎?」
見危薇暴厭的皺著眉頭思考,他繼續說道:「要玩就玩一把大的,全部注射在一個人的身上多有趣啊,你搭配的那個分量,萬一出不了啥事呢?」
「陸一游!」
尚舞的這聲叫喊驚天動地又撕心裂肺。
危薇煩躁的使了個眼色,「上去,把她的嘴巴粘住,免得總是叫喚!」
周龍得令之後麻溜的用膠布纏住了她的嘴巴,里裡外外來來回回纏了幾圈,直到確定她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之後才收手。
尚舞早就已經淚眼模糊了,她臉部的表情全部都皺在了一起,迷離的望著陸一游。
那個男人,即使在這種狀況下,還能一如既往的帥氣矜貴著。
只是身上染了一些泥巴,臉上有了一些傷。
危薇往針管裡面加著白色的結晶粉末,動作利索的很。
隨後,她抬手,手起針落。
夜黑風高的夜裡,三兩個小混混圍在陸一游的身邊,尚舞在距離他們五六米的地方以一種凄然無聲的狀態流著淚。
那一秒鐘,不知道對於陸一游來說是怎麼樣的,但對於尚舞來說,她感覺一秒鐘就像是度過了每一個難熬的春夏秋冬。
亮晶晶的眼淚在她秋水伊人的眼眸裡面滾動著,大大的,圓圓的,順著她的臉頰落在她凌亂的髮絲上,滴在嘴角上,胸口處,滿是泥土的地上。
她看著那跟針管無情的刺向陸一游的靜脈,他白凈的襯衫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來的肌膚健康又白皙,針頭抵在他的肌膚上,讓尚舞的心在片刻就絕望了。
陸一游只覺得在這一瞬間,全身的血管都已經被麻痹掉了,他的人在飛,他的思緒在飛。
眼底靜靜流淌著淚水的尚舞在飛。
他多想上前,去替她擦拭眼角的淚水,然後撫摸著她的臉龐對她說:別哭了親愛的,馬上就會有人來救你了。
你不會有事的,真好。
隨後,他的手腳麻木了,血液幾乎全部要凝固了。
心臟也好像要窒息了。
腦子裡面的東西飛速的旋轉著,五臟六腑也感覺要炸裂了。
他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聲響,就這麼直直的倒了下去。
一聲悶響,揚起了地上的一些灰塵。
他的臉色白皙的不像個正常的人,甚至感覺他都沒有了呼吸。
三個混混慌了手腳,畢竟當初接下這個活是因為危薇這個女人說就是整整別人。
但他們沒想到這種整整,會是這樣的。
他們了解毒,更加深知她給得劑量,對於一個從來沒接觸過這種東西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要命一樣。
更何況還是靜脈的注射,這個人能活下來的幾率,幾乎是沒有的!
周龍倉皇的拉著兩個兄弟,「你個瘋女人,趕緊叫醫生啊!都告訴過你這種劑量會死人的!瘋子,真是瘋子!」
周龍拉著人準備跑,危薇是瘋了,她此刻放浪形骸的笑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哈哈!哈哈!陸一游,也不過是跟常人一樣,該死的總是會死的,這下雙易肯定會開心的,他雖然進了精神病院,但他嫉妒的這個哥哥,已經是一隻腳踏進了棺材。」
尚舞艱難的移動著身體,拚命的朝著陸一游躺下去的地方爬去。
「嗚嗚!嗚嗚!」她萬千的話語,此刻在膠布下都變成了凄慘的低吟。
陸一游!你不會有事的!你快起來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尚舞送肩膀聳動著陸一游的身體,對方卻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她把臉龐湊在他的鼻端附近,一滴剔透的眼淚掉落在他的面容上,緩緩的滑落在他的鎖骨上面。
沒了,連呼吸都沒有。
她抬頭,瞳孔里滿是憤怒,尚舞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爬到危薇的面前,用身體瘋狂的撞著她。
危薇坐在木椅子上,笑到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轉頭,看著撞著自己的尚舞,一把撕開她嘴上的膠布,因為粗魯而又瘋狂的撕開,導致尚舞的嘴唇邊都有了一絲血跡。
「你這個瘋子!你還我陸一游,趕緊打電話,叫醫生啊!他沒有呼吸了。」
尚舞撲騰一下跪了下來,嘴邊的血絲向臉頰下面流去,「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趕緊叫醫生好不好,他不能出事的,他不能出事的。」
她的聲嘶力竭在危薇看來只是無意義的嘶吼而已。
危薇低頭,笑得滲人,「我怎麼忘了你還是個畫畫的呢?挑斷你的手筋,我看你怎麼畫畫,你連陸一游都沒有了,也不能畫畫了,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也跟雙易一樣瘋掉!」
在危薇眼底,這一切!都是他們欠她的!
陸雙易瘋了,所有的人都死不足惜!
危薇拿起之前放下的刀子,一抬手往下一劃,尚舞的右手上便滿是血。
那腥紅色的血從她的時候手腕上面淌淌的流下,唯美又凄慘的落在地上。
與泥土混在一起,腥味衝天。
尚舞不覺得痛,只覺得這大片大片的血讓她有些暈,眼前的牆壁開始晃動起來。
地也開始晃悠了起來,她目光所能看到的一切都開始晃悠了起來。
她好累,好累……
她用盡最後的精力轉身,視線定格在陸一游的身上,他安靜的就像是只是睡著了一樣。
那樣平緩與沉默。
「撲騰.……」
她倒下了。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之中。
嘈雜的警報聲響起來的時候,這棟牆壁四周早就未滿了警察。
Jack攙扶著行動有些不便的陸山河。
陸山河的臉上寫著前所未有的憤怒。
肇事者在木椅子上坐著,空落落的笑著,得意的望著眼前倒下的兩個人。
陸山河隔得很遠就看到裡面倒下的人。
他激動的有些梗塞,一個喘息差點沒吸過來。
Jack緊張的拍了拍陸老爺子的肩膀,「您沒事吧?」
陸山河強忍著胸口難受的感覺,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危薇的面前,龍拐用力的向前一打。
危薇整個人都翻在了地上,整個鼻樑都彷彿要被這拐杖打彎了一樣。
陸山河無比的生氣,蒼老的臉上滿是怒火,他指了指歪倒在地上的人,「這個女人,不要弄死她,我要讓她知道這輩子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什麼叫做人間地獄!」
陸山河雖然已經蒼老了,但臉上的那股狠勁不必昔日遜色。
李南清從地上站了起來,指揮著擔架讓人把陸一游往上抬。
「把藥箱拿來,注射器跟納絡酮給我,趕緊的!」
現在的陸一游已經是假死狀態了,如果還不用藥的話,等待他的就是真死了。
「緩慢靜脈推注納絡酮O.4毫克,如果呼吸功能改善不明顯,則每2—3分鐘重複注射一次納絡酮!」
陸山河顫抖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瞳孔如死灰一般問道:「小南,一游他,還有救嗎?」
他蒼老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某處,一動不動。
彷彿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
李南清緊張的長嘆一口氣,「現在還不知道,得用過葯之後才能夠下決定,如果還是不能呼吸的話,就.……」
「嘭!」
陸山河的龍拐重重的敲在地上,他瞟了瞟同樣躺在地上的另一個女人。
眼底早已沒了波動,「這個女人,救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