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清吧偶遇
第七十八章 清吧偶遇
「飛舞,我給你寄了一些中藥過去,你記得熬了吃,國際快遞的話,差不多大半個月就到了,還有,上次給你寄的葯有沒有好好吃?」
「有有有,家庭住宿的主人都說我每天熬藥味道太大,在投訴我呢。」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結果張盈盈當真了,還小心翼翼的問道,「啊?國外的人有那麼不包容嗎?那你沒事吧?」
尚飛舞坐在院子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有啦,開玩笑的。」
今天是周末,難得的休息時間,所以大傢伙兒都在院子里聊天休息。
顧朗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好奇的觀望了過去,結果被那一張清冷的臉上浮現的笑意佔據了整個視線。
「嘿,再看眼珠子就要掉了。」
佩妮拿著一袋零食在顧朗的旁邊坐了下來。
「怎麼?老早就發現你對A.M有些特別了。」
顧朗移不開視線,「她不是說不喜歡這個綽號了嗎?怎麼還一直叫啊?」
「喲喲喲,這麼快就為尚舞做起主來啦,好好好,我不叫咯,等著吃你倆的喜糖。」
顧朗大男孩一般的紅了臉頰,「你美術史看完了?作業寫完了?就在這裡開我玩笑了?」
佩妮咧著嘴大笑,「你建築史看完了?模型做完了?就在這裡偷看尚舞了?」
顧朗無言以對,小心翼翼的移開了目光。
尚飛舞握著電話,跟好友談天說地,討論著戰鬥民族這令人無語的天氣。
一年之中好像有半年的時間是在寒冬里渡過的。
上次他們從紅場跨年回來的路上,前面的車窗上結滿了霜,雨刷都刷不過來。
「你知道後來怎麼著了嗎?安德烈從後備箱里拿了一把鏟子,把車窗上的冰塊都鏟了下來……哈哈……」
張盈盈跟這大笑,「真的有這麼嚇人嗎?只聽說過那邊的冬天很冷,不知道還這麼誇張。」
尚飛舞吸了吸鼻子,冷空氣的進入讓她的鼻頭紅潤了一點。
她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是啊,很冷,太冷了,我每天都起不了那麼早了,就想在溫暖的被窩裡多睡一會兒啊。」
「飛舞,你現在每天還是五點多就起床了嗎?」張盈盈的語氣中有些心疼。
尚飛舞低下頭,忽覺有些心酸,回答道:「嗯,五點多就得起來了。」
「飛舞,其實你不必這麼拚命的。」張盈盈勸慰道。
這快兩年的時間裡,尚飛舞好像除了上課就是自習,除了畫畫就是畫畫。
尚飛舞看了看已經滿是凍瘡的手,眼神有些迷離,「我不努力不行啊盈盈,這個學院里處處都是比我優秀的人,他們比我有天賦比我有背景,我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比他們起的早了。」
張盈盈又是一陣心疼,她嘆氣,「那你也得照顧好自己啊。」
「嗯,我一直都在好好的照顧自己。」
這通國際長途眼看著就要結束了,張盈盈一忍再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的問道,「你,還想他嗎?」
尚飛舞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然,彷彿在那一瞬間靈魂抽出了身體。
「我……」她努力想掩蓋情緒,卻在尾音的時候顫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聽見那頭的人說,「飛舞,據我所知,那個人好像開始跟程詩曼約會起來了。」
張盈盈說完,又慌忙的解釋道,「你聽我說,飛舞,我聽上官說,是迫於爺爺的壓力之下才這樣的.……」
「盈盈,別說了,我跟那個人,已經沒關係了。」
她低眸,手上的凍瘡更加顯眼。
歲月顛簸,命運崎嶇,她也在流浪的日子裡,徹底的弄丟了那個人。
而那個人,此刻該是恨她的吧。
那些照片沒理由不被他看見。
尚飛舞當然知道,如果那個人決心要找一個人,全世界都會被顛覆過來。
只可惜,現如今的他,只是一個滿心以為她出軌了,還橫死江海的人。
「盈盈再見,我還有作業沒寫完。」
「嘟嘟嘟嘟.……」
電話掛斷的聲音在尚飛舞的耳邊徘徊。
沒多久,顧朗就湊了過來。
「尚舞,晚上有個晚會去參加吧,建築系跟美術系的聯誼。」
尚飛舞搖頭,「不去了,晚點還有作業要去寫。」
「come on!今天周末啊,沒必要活得如此拘謹。」
尚飛舞轉了轉秋水伊人的眼眸,想著,是不是她總是活得如此小心翼翼,那個人的身影與面容才會在每個時間的縫隙里見縫插針的湧上來?
她抬頭,又點了點頭,「嗯,我去。」
放棄一天的作業來證明,到底是不是她太拘謹以至於這樣,好像沒什麼划不來。
美院附近一家小型的清吧裡面,放著輕緩的英文歌,低迷的燈光跟年輕人的氣氛符合極了。
清吧不大,但是桌子挺多的。
這裡除了學生之外,也會有一些慕名而來的人在這裡落腳。
列賓學院的名聲很大,每天來遊玩的遊客也有一些。
而攻略做的足的人,自然都回來這家清吧裡面,體驗跟列賓學院學生們一同喝酒的滋味。
今夜因為是建築系跟美術系的聯誼,所以場面十分的熱鬧。
大家平日里都忙於學習,在這小塊地方能夠相互交流與相談,年輕的心彷彿也熱絡了起來。
尚飛舞坐在靠牆的地方,牆邊有美術生無償為酒吧畫的油畫,她覺得這些熱切的討論,還不如仰頭看牆邊的畫來的自在。
顧朗在一旁難得下手,望著她的側顏,見她如此認真執著的看著牆上的畫,好氣又好笑,又不忍打斷她。
聖彼得堡,Caviar Bar,是聖彼得堡大酒店中的酒吧,據說有著俄羅斯最專業的伏加特酒侍,能讓這裡的每一位顧客體驗高水準的服務。
奢華的水晶吊燈,來往的高挑金髮女郎,白皙過人。
一杯一杯的烈酒伏加特從喉而入,他覺得意識都有些渙散了開來。
Jack在一旁坐立難安的勸慰道:「少喝點吧,喝多了又得難受了。」
他搞不懂,明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出差,明明可以隨便派個人來,陸總卻非要自己也跟過來。
這地方冷的要死,真真屬於往地上吐口痰,還沒到地上,唾沫就結冰了。
幸好不是最冷的一月,如果是一月,他想他會直接拉著老闆怎麼說都不會讓他過來。
陸一游有些心煩的推了推身邊的人,「走,去列賓美院。」
Jack瞠目結舌,「美院,幹嘛去美院啊?」
感情是還嫌這外面不夠冷是嗎?
陸一游朦朧這一雙醉眼,嗔道,「怎麼了?不能去?」
「去,去!」Jack如搗蒜一般的點了點頭。
開什麼玩笑,陸總說去的地方,怎麼說也輪不到他說不去。
「你把衣服穿好一點,我這就叫司機。」
「我一個人去,不用你跟!」此時的他,已然有些醉意。
Jack不敢反駁,「行行,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清吧的門一般都關的嚴嚴實實,除非有顧客進來。
門外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又有顧客進來小酌一杯。
尚飛舞昏昏欲睡的坐在木桌上,聽著大家閑聊不斷的聲音,夾雜著英語,俄文,日語,韓語跟中文。
大部分的東西她都聽不懂,但是可以從人們的面部表情上觀察一二。
這不,對坐的女生,就顯然對她有了些敵意。
是個中國女生,建築系,跟顧朗是同班同學。
尚飛舞扭頭看了一眼盯著自己的顧朗,算是明白這女生為什麼對自己眼含敵意了。
眾人提議玩遊戲,所以國籍相同的人全部圍坐在了一起,尚飛舞也不用換位置,周身立馬來了很多中國學生。
大家晃動著一個啤酒瓶,興緻昂揚的玩著真心話大冒險。
啤酒瓶口指在了尚飛舞的面前,而轉瓶子的人,正是對坐的女生。
尚飛舞一陣頭疼,「我選大冒險。」
真心話這種東西她不敢選,怕敵意滿滿的女生問她對顧朗是什麼感覺。
這樣就很尷尬了。
對坐的女生笑了開來,「真爽快,那……」
她假意思考了一下, 「那你去吻后桌那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唄。」
后桌有個醉醺醺的酒鬼,趴在桌子上面,能夠看到的只有一頭清爽的黑髮。
「徐蓉別這樣!」顧朗緊張的喝止道。
可是這越喝止,徐蓉卻越不服氣,「不是吧,這樣就玩不起呢?」
尚飛舞看了一眼坐在後桌趴在桌上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徐蓉咄咄逼人的樣子,「玩,玩得起,我去。」
她起身,卻別身邊的顧朗一把拉住,「別,別去。」
尚飛舞輕甩開他的手,「願賭服輸。」
從他們這一桌到后桌之間的距離很短,尚飛舞越往前走一步,那熟悉的感覺就越是逼近,將她包裹了起來。
一定是這濃郁的酒味影響了她的味覺,她才在這短暫的片刻,聞到了他致命的氣息。
又溫暖又勾人。
她抬起「酒鬼」的頭,想快速的借個位親吻一下,卻在看見他的臉龐的瞬間,魔怔了。
那忐忑的帶著心跳的語氣恍恍惚惚,「陸,陸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