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憶；我們是相互救贖
她叫勿離，她很美。
她總是穿著一身耀眼的紅衣，笑的漫不經心卻很溫暖。
她叫勿離，這個女人……是我的母親。
仍記得那一天，勿離穿著一身耀眼的紅衣噙著漫不經心的笑容走到我麵前，然後她彎下腰對我伸出了手，她說；“九歌黎是麽？跟我走吧”
其實從我第一次見到她，再到最後一次她死在我的麵前，她都隻是喚我九歌黎，從未有過別的稱呼。所以在那次聽到楚月喚阿意後，我也一瞬間想要有個人給我一個親切的名字。
我至今都不明白，那個女人明明笑起來那麽溫暖，為何喊我名字時……總是那麽的生硬冷漠。
在沒見到勿離時，一直是一個叫做白以霜的女子收養我，她說她是在一堆屍體中撿到我的，然後她便抱著我過起了漂泊的生活，直到在十年的之後遇到了她……
勿離說；“你可以不跟著我走，但是那個女人就會死。”說這句話時，她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那一身烈烈飛舞的紅衣穿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是一團烈火，容不得我有半分拒絕。
“九歌黎你知道麽？我是你的母親。”勿離每次對我說這句話時總是笑的很高興，那笑容燦爛的仿佛隨時就要裂開。然後……就在我迷失在她的笑容時，她把我推在了地上。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從她的眼眸中我可以清晰看見狼狽的自己，她指了指周圍漸漸圍上的黑衣人說道；“這是我養的最沒用的人，你能殺了他們麽？”
那時的我不知道何為殺，於是她隻是一笑，然後抽出劍來隨手就砍了一個黑衣人的腦袋，鮮血瞬間噴濺了一地。
勿離拿著劍緩步走到我的麵前，指了指滾落在地麵的頭顱說道；“這就叫殺人，然而你殺人之前要明白的是……殺不了他們，你就要沒命……”說著她拿著染血的劍輕挑起我的下巴，笑的十分的溫柔她說；“九歌黎，站起來，你是我兒子怎能如此狼狽？”
然而在我無力抵抗她口中最弱的黑衣人時，她輕蔑的看著我說；“你是我兒子又能怎樣？你殺不了這些人，那我要你何用？”
那時的自己沒有絲毫的武功，十歲的身體能如何抵擋那些會武的黑衣人？嗬，隻記得自己被那些人打的很慘，其中一個黑衣人，險些一劍刺穿我的心髒。是其中一個長相看起來最稚嫩的黑衣人幫我攔下了那劍。
我不知道他為何替我攔下那劍，就連一旁的勿離，神情都有些不解。
“你要幫他？”勿離笑著看著那個稚嫩的黑衣人，笑的很是詭異，接著她很柔和的說道；“你不怕死麽？”
黑衣人低著頭不說話，看了我一眼卻放下了手中的劍。
那時的我渾身鮮血，跪在地上奄奄一息。我看了看那個麵無表情卻為我放下劍的黑衣人，然後我看向勿離，她就站在不遠的地方一直看著我不為所動，看到我看她，她隻是衝著我一笑，嗬，依舊是那樣溫暖的笑容。
看著勿離的笑容，我很想問問她為何會對我笑的那樣溫暖卻冷眼看我被打，為何那個黑衣人幫我攔下了一劍他就要死？難道……我就活該一個人被打麽？我憑著這個疑問咬牙站了起來，我看著四周依舊毫發無損的黑衣人，在看看滿身傷痕的自己，一瞬間，我竟恨透了這樣弱小的自己。
“你是我兒子又能怎樣？你殺不了這些人，那我要你何用？”這一刻我的耳邊隻有勿離剛剛說的話，然後我笑了，發狠的衝向其中一個黑衣人，以極快的速度掐住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的眼中有著痛苦有著畏懼，可我卻狠狠地掐著沒有絲毫的留情。這樣殘忍的我……有一瞬間我自己都對自己害怕。後來我就笑了，我鬆開已經斷氣的黑衣人的脖子，然後也對著勿離笑，我想，我的無情與殘暴，興許就因為我的身體裏流淌著這個女人的血吧！
那些黑衣人見我掐死了他們中的一個人，有一瞬間的震驚，或許他們誰也沒有想過，一個十歲的孩子竟能徒手殺死一個會武的人吧？！
嗬，我學著勿離的笑同樣彎起了嘴角，然後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衝向一個離我最近的黑衣人，我一下把他撲倒在地上，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一瞬間我的嘴中滿是鹹腥的血腥味。
一把劍向我刺來，同時是好幾把劍跟著蜂擁而至，我身子一滾就迅速的閃在一邊，那個被我咬斷脖子的黑衣人瞬間就被好幾把利劍刺穿。
我滿嘴的鮮血，拾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劍，亂舞一氣，我不會用劍但我知道我最應該砍在什麽位置，於是這些黑衣人全部跌落在地上，他們的腿上滿是傷痕。除了那個幫我攔下一劍的黑衣人。
“不可以用劍……”一直在一旁看著的勿離忽然出聲。
“噗——”我隨手把劍插進一個黑衣人的身上，笑著對勿離說；“好啊……”
然後我踩住一個想要握劍的黑衣人的手，狠狠地踩著，接著一口咬斷那個黑衣人的脖子。我愛上了這種鮮血的溫度，這讓我能感覺到我是多麽的清醒。
還有三個黑衣人，此時其中兩個都已經被我嚇的呆愣，隻有那個幫了我的黑衣人站著，他一如剛才丟棄劍的樣子，一直沉默的站著，他站著不動，我也並不想殺他。我看著他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個黑衣人抬起了頭，看他的年齡應該與我相差無幾，他的聲音很是僵硬生冷，仿佛好久都沒有說過話了一般，他說；”索月……“
“索月。”我點了點頭衝著勿離說道；“我可以不殺他麽？”
勿離笑，她說；“可以，那你問問他願不願意和你一起受罪？你應該明白，你今後跟著我要麵對的，遠遠要比今日可怕！”
我回過頭很認真的看著那個名叫索月的黑衣人，我問他；“你願意麽？”
索月同樣看著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他沒有說話，卻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
“恩，很好。”勿離很讚賞的看著索月，接著對著他勾了勾手；“你出來吧！從現在起你要跟著他一起受苦了……”勿離的話就像是魔咒，因為從那以後，我所受的每一種苦，索月都會和我一起承受。哪怕是最後勿離死了，我與索月都沒有分開。
我所承受的，索月同樣在承受，我的感受，索月也全部都懂……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索月為何會救我，我問過他，他沉默了好久才回答說道；“我在你眼中看到了自己。”
恩？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我？其實我並不覺得我們有多像……然而這世間總是會有那麽多的疑惑，有些疑惑，是一輩子也不會明白的。就像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選擇不殺他一樣，我很清楚的知道不是因為他救了我，然而為什麽我也是不清楚的，因為當時我隻知道自己是不想殺。
與其說是我報他的救命之恩，倒不如說我們是相互救贖來的貼切。
那個叫索月的黑衣少年出去了，就隻剩下兩個黑衣人了。我看著他們驚恐的表情，忽然很想知道哦他們此刻心裏在想著什麽，於是我趴在一個黑衣人的身邊，我問他；“你在想什麽？”
那個黑衣人緊緊地握住劍想要砍我，恩，他也做到了，因為我沒有力氣躲閃了，他一劍刺到我的肩胛處卻不深。
黑衣人的握劍的手一直在抖，我身上到處都疼，所以我不在乎我身上在疼一些了，於是我拔出來黑衣人插在我身上的劍，接著用沾滿鮮血是手按在黑衣人的心口。我聽到他的心跳的格外的迅速。
他在害怕？我想是的，我毫不遲疑直接用五指插入了黑衣人的心口，然後……我挖出了他的心髒。
那東西有些熱，似乎還在跳動，我看著這東西有些失神，直到身邊爆發出一個刺耳的尖叫聲。
“啊！！”這是僅剩的一個黑衣人叫出來，他看著我手上抓著的心，神情很是驚恐，然後一直向後倒退著爬，一邊爬還一邊說著；“不要挖我的心，不要挖我的心！”
“這是……心。”我看著自己手上那團肉肉的東西，皺了皺眉頭直接向黑衣人扔去，黑衣人看到扔到他身邊的心，又是一聲大叫，然後……恩，其實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因為我隻知道他閉上眼睛不動了。
是的，他閉上眼睛不動了，所有的黑衣人都閉上眼睛不動了。他們不動了，我就不會再被他們拿著劍砍，我就不會受傷了，我就不會疼了。
他們閉上眼睛不動了，那麽她就會承認我是她的兒子了吧，然後……或許她會再次對我溫柔的笑著呢！
他們閉上眼睛不動了，那麽是不是說……我也可以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了？
在他們全部閉上眼睛不動了之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一直支撐著身子的那股氣也漸漸抽離，我就像是被突然撒氣的氣袋，原本鼓鼓的卻忽然癟下，在我栽倒地上失去意識之前，我又想起了那個女人對我說的話，她說；“九歌黎，站起來，你是我兒子怎能如此狼狽？”
嗬，很可惜我現在站不起來了呢。
……
關於九歌黎母親的番外先往後調，因為裏麵牽扯看太多的往事，於是就先寫九歌黎的番外。寫個這個番外真是艱難，改了好幾遍才完成，雖然經過修改，可能有些地方還是會有些打梗，能力有限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