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他們就像從未相識過
夜,涼如水。
索月緩步走入桃花林,在一個紅衣身影後麵站定。
“來了?”紅衣男子的嗓音說不出的性感誘惑,他懶懶的倚在朱紅的柱子上,妖豔的紅衣幾乎與柱子的顏色融為一體。
男子望了望冰冷的月光,嘴角勾起一絲冰涼的笑容,他用白皙修長的手指緩緩地劃過自己的眉眼,撫摸過眉間的嫣紅,順著鼻梁往下,撫過鮮豔的薄唇。
冷冷的月光停滯在男子的臉上,為他那蠱惑人心的麵容增加了一絲寒冷。他的雙眸微眯,望著那輪明月似在沉思,良久後才發出低沉的笑聲。
“嗬。”九歌黎輕聲笑了起來,回過頭來看向身後的男子。
“索月,你不高興麽?”九歌黎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索月,嘴角的笑容多了一絲涼意。
夜裏漸漸有風吹起,淩亂了九歌黎的紅衣,他慢慢地走過索月,嘴角低喃著 ;“索月,你應該替我高興。”
索月冰冷的眸子似有冰破碎,他就這樣沉默的望著這個妖豔的紅衣男子緩緩地在自己麵前走過。如今的九歌黎,美得像隻妖精,隻是……也比以前更加的危險。
過了今晚,一切又恢複到正常。
今天的楚月醒的格外的早,她醒來的時候外麵也是剛剛天亮。翻來覆去許久沒有睡意,於是楚月拿起了‘鍾離’。
自己似乎好久沒有練劍了呢,當了閣主後,楚月的日子也似乎安穩了很多。
緩緩地抽出‘鍾離’,楚月沒有練那個爛記於心的‘散女劍法’,也沒有練那個自己一直想要練好的‘流雲劍法’而是練起了自創的劍法。
一招一式,楚月練得癡迷,以至於沒有看到有人靠近自己。
“錚——”一把劍橫空而入,直接擋在了楚月的麵前。
“阿意?”楚月疑惑的喊道。
“你猜如果我們倆個比劍的話誰能贏?”阿意認真的看著楚月。
“那不如比試比試?”楚月也已經好久沒有和別人比過劍了,此時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好。”話音剛落,兩把劍便糾纏了起來,劍撞擊的清脆聲不時的響起。
楚閣的大部分人是沒有見過閣主出手的,但是很多人卻見過護法出手,護法武功的高強是楚閣人都知道的。
此時,閣主和護法比劍,吸引來一大批好奇的人,他們都想一探究竟,看看這個閣主到底是什麽實力。
在和阿意比試的過程中,楚月有些心酸,自己用了五年的時間才達到如今這個水平,而阿意卻用了三年的時間,實力卻要趕上楚月!
雖然隻是一場兒戲的比劍,但是楚月比任何人都明白阿意把這場比試看的有多重要。阿意是想借著場比試來告訴楚月,如今的自己已經很強,已經可以保護楚月。
最後一招落定,一人落敗。
“我輸了。”阿意緩緩地放下劍,嘴角無奈的勾了勾。
“阿意,在我心中,你已經很厲害了。”
“是麽?”對於楚月的誇獎阿意沒有高興,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他說;“我已經厲害到就連你分心都能打敗我麽?”
“阿意!”阿意沒有理會楚月的呼喚,低著頭離開,眼尖的人就會看到,阿意在走時,握劍的手攥的是有多緊。
眾人麵麵相覷,在感歎楚閣閣主武功是如此厲害的同時,對於比完劍後的場麵也很是不解,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護法的心情是有多麽的差,差到竟然連閣主的呼喚都可以置之不理!
不是都說閣主和護法的關係很好麽?這算是什麽情況??!
“姐姐。”就在楚月望著阿意離開的背影出神時,一雙手拉著了楚月的衣袖。
“寧兒。”楚月回過神來,看到寧兒溫柔的笑了笑;“怎麽了?”
“剛剛姐姐和哥哥好厲害呀!”寧兒眨著大大的眼睛,眼裏有些迷茫;“哥哥是生氣了嗎?為什麽寧兒覺得哥哥的心情不好呢?”
“寧兒乖,哥哥隻是比完劍太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姐姐。”寧兒忽然認真的望著楚月說道;“姐姐可不可以教我武功呢?”
楚月的眉頭微微的一皺,問道;“為什麽忽然想學武功了呢?”
“寧兒……”寧兒的頭慢慢的垂了下來,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楚月是從心裏不想讓寧兒學武功的,因為學武功的人就表示著要握劍,而握劍的人就表示著要殺人,就算不殺人,也會傷人。所以楚月是從心底裏不想讓寧兒學武功,因為她不想讓寧兒的手上沾染上一絲血腥。
於是楚月說道;“寧兒,練武功是很苦的。”
“寧兒不怕吃苦。”寧兒把頭垂的很低,聲音悶悶的傳來。
“練武功很累的,身上還會經常手上,寧兒不是最怕疼了嗎?”
寧兒的身子一僵,卻依舊堅定的說道,“寧兒……可以忍。”
不得不說,阿意和寧兒不愧是兄妹倆,脾氣都是一樣的倔強。可是寧兒現在還小,所以楚月把寧兒的倔強當做孩子氣,於是還想繼續試圖說服她。
“寧兒……”
“姐姐不想要寧兒學武功嗎?”寧兒的頭依舊低著,直接打斷了楚月接下來的話。
楚月被寧兒的話說的一愣,這孩子實在是太過敏感。楚月輕歎了一口氣,身子微微一彎扶住了寧兒的肩膀。
“寧兒,抬頭看著我。”
寧兒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抬起起來,大大的眼睛和楚月的眼睛相對。
楚月看著寧兒純真的眼眸有些恍惚,腦海中又想起楚意曾經說的那句;“你有一雙很幹淨的眼睛,但是我很想毀滅它。”
接著畫麵一轉,楚意的聲音來了一絲涼意“不過還好,我想並不需要我親自動手,你的純真……就快被磨滅了。”
不,不可以!楚月的手有些顫抖,握著寧兒的肩膀也開始用力。
“姐姐,姐姐!”寧兒感到雙肩越來越疼,不禁開始扭動。
“寧兒……”楚月回過神來,雙手捧住寧兒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姐姐不想讓你練武,你還會練麽?”
寧兒純真的雙眸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沉澱,寧兒低頭沉默了良久,在抬起頭來是臉上卻掛滿了笑容說道;“姐姐不想讓寧兒練武,那寧兒就聽姐姐的。”
“你……會怪姐姐麽?”
“不怪,姐姐一定是為了寧兒好!”不容遲鈍,寧兒便斬釘截鐵的回答。
“姐姐隻希望你永遠快樂,不管發生什麽姐姐都會保護你的。”
“好。”
楚月下午的時候來到的桃花林,這是楚月最後一天的懲罰。也就是說,今天是最後一次給小白洗澡,過了今天,楚月就不用每天來桃花林了。
小白毛怪在鋪滿花瓣的地上打滾,楚月有時真的很羨慕它,生活的那麽無憂無慮,輕鬆自在。
給小白毛怪洗完澡後,楚月就坐在了草地上,小白毛怪似感覺到楚月的心情不好,破天荒的沒有拍拍屁股走人。
“吼吼~”小白毛怪圍著楚月打轉,似乎是在詢問楚月怎麽了。
“小白。”這是楚月第一次叫它的名字,小白遲疑了一下,向楚月靠近。
楚月抱住小白後,把臉埋在小白柔軟的毛發間,見小白沒有掙紮而是溫順的趴在楚月身邊,楚月低低的笑了起來,“小白,你說我們認識那麽久了,連你都變得和我感情好了。”接著聲音停頓了一下,喃喃的說道;“可為何我與他的距離依舊那麽遙遠呢。”
她說;“我明明都覺得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了,可是那晚過後……我卻覺得自己的曾經自以為是的感情全部都是錯覺。”
“那天妖嬈給我說,這未央宮中最無情的人,不是索月,是宮主。其實這句話我是不相信的,可是……我卻沒理由去反駁妖嬈的話。”
楚月的鼻子一酸,強忍著眼淚不往下掉,“小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膽小,可我卻向他說……我喜歡你。”
“小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驕傲,驕傲到在也不容許自己被喜歡的人拒絕。”
“我有那麽差勁麽,到現在都無法走進他……”
一句一句,楚月向小白傾訴著,這是楚月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的話,這些話憋在她心裏好久,壓抑的她無法在偽裝的露出笑容。
楚月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久,但似乎是好久好久的樣子,直到說著說著楚月有些累了,便開始慢慢變得沉默。
她似依賴般把頭埋在小白的毛發間,周圍變得一邊黑暗,就這樣似乎是過了好久好久,周圍靜靜地沒有人,知道有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
“你似乎很閑呢。”聲音輕柔,似呢喃,似調笑,似嘲諷。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楚月的身子一僵,嘴角卻勾起一抹嘲笑,這是自那晚以後,他第一主動跟自己說話。
那晚過後,楚月每當再次來桃花林給小白洗澡時,都是遠遠的望著九歌黎。大部分時候是他背對著自己,偶爾視線相接,目光中也不帶一絲感情,更別說是說話了。楚月忽然有種錯覺,就像她與九歌黎,從未認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