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善與惡 新
紅發男子在幾名麵無表情的軍人引導下離開了地下基地，剛剛出門就看到自己帶出來的弟兄正一臉焦急的望著自己。
“偉哥！基地裏出線高級進化者正在屠殺我們的兄弟！我們要趕緊回去啊！”
紅發男子的姓名呼之欲出，沒錯，他就是老顧妻子口中茗山基地進化者小隊隊長：周偉，而他還有另一個響亮的名號：焚天烈焰！
隻見周偉微微點頭，拉開車門走了進去，嘴裏說道：“走！回去！”
伴隨著一聲聲發動機的轟鳴！
十幾輛汽車急速朝著茗山基地開去。
……
顧辰望著四周的殘肢斷臂，這還是是第一次自己在有意識的情況下造成這樣的殺戮，心中不由一陣惡心。
鮮紅的血液在暴雨的衝刷下已經漸漸散去，但是濃濃的血腥味是那麽的濃烈。
‘吼吼~釋放吧！你的天性！讓鮮血與殺戮伴隨著你。’腦海中又是一陣莫名其妙的低吼。
顧辰有些難受的走到一旁坐在滿地稀泥的輕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你可真是健忘啊！我們前不久可是才見過一麵，你不記得了嗎？’腦海中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的說道。
聽到這裏顧辰不由回想起之前在大河監獄中被韓天啟影響而產生的幻境，驚呼道：“是你？！你這個惡魔！”
‘惡魔？！我挺喜歡這個稱呼！不過，我覺得你才是惡魔！嘖嘖，你這前前後後加起來一共虐殺了快兩百進化者了吧！怎麽樣他們的能量，吸收起來感覺如何？’腦海中的聲音先是有些開心，然後有些稱讚的問道。
“我……”顧辰聽到這句，有些艱難的舉起自己的雙手，沒有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製造了這麽多殺戮。
‘我什麽我？這個世界現在是什麽樣子你還不明白？這裏不過是你吞噬的獵場！他們就是你升級的NPC，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就你？！還想成為王者？！做夢吧你！’腦海中的聲音帶有一絲誘惑的語氣。
“可是他們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他們也有家人，也有……”顧辰輕聲說道這裏，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再說下去，畢竟製造這些殺戮的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讓他仍舊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來指責別人，他沒有那麽厚的臉皮。
‘哈哈！怎麽樣，說不下去了吧？對於普通幸存者來說，這些力量強大的進化者難道就不是惡魔嗎？而對於他們來說，你也不過是一個更加強大的惡魔而已！這個世界現在哪裏還有絕對的善惡，一切都不過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做出相對正確的選擇！我一直想取代你，不過我發現你也沒有那麽糟糕！以後再說吧！’腦海中的聲音說完這句之後漸漸消散。
“取代我？”顧辰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豬圈外傳來一陣熟悉的驚呼，那是鄒天一的聲音：“我草啊！人間煉獄啊！徒兒！顧辰你沒事吧！”
鄒天一早在大河監獄已經見過與這裏類似的殘肢斷臂，現在已經有了一些免疫能力，隻是一臉蒼白，緊緊捂住鼻子，站在門外。
聽著鄒天一有些關心的語氣，顧辰心中漸漸安定，順著聲音抬頭望去，當看清門外站著一身濕透的鄒天一，顧辰好似找到了依靠心中一酸悲傷的說道：“師傅！我來遲了！我爸媽已經……”
鄒天一聽著顧辰難過的聲音，心中也有些悲傷，這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本來人還好好的怎麽突然說沒就沒了呢？
一想到這裏，鄒天一也顧不得這滿地的殘肢斷臂，撩起長袍來到顧辰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啊，這人呐早晚得有一死！就拿我來說吧，兩隻腳都在棺材裏的人了，現在都算是運氣好才撿著些日子勉強生活下去，說不準哪天這運氣不好使了也就掛了！你說是吧。”
顧辰哪裏聽得進去鄒天一這些歪理，自顧自的坐在地上傷心的說道：“可是，我爸媽還年輕！”
鄒天一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別人父母剛剛過世，自己也不太好說些什麽，再說這四周全身這些個殘肢斷臂，要是激怒了自己這個寶貝徒弟，到時候他惱羞成怒給自己一拳，那自己可就真的該掛了。
鄒天一想到這裏也是一陣唏噓，一想到正事急忙說道：“徒兒呀！過來之前我打聽了一下，這個基地裏麵的大部分進化者都到M市去了！你在這裏殺了他們那麽多人，等他們回來那時候我們再想走都來不及了，快趁現在溜啊！”
“師傅！你走吧，我是不會走的！”顧辰聽著鄒天一的聲音，望了一樣滿地屍體，輕聲回答道。
“怎麽了？為什麽不走！你TM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長大？現在哪裏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想死，想死你怎麽不去自殺啊？你就沒有其他事情想做了嗎？嗯？你的朋友你找到了嗎？枉費你空有一身本事，這腦袋怎麽跟豬腦袋一樣！還想成為王者！我看你趁早死了得了，省的老子擔心！去你大爺的！”鄒天一聽到顧辰這樣說道，心中一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被鄒天一這麽一罵，顧辰深陷在痛苦和自責之中的心隱隱有了一絲動搖，輕聲說道：“可是……”
“都什麽時候了！還可是個毛啊！老子也是瞎了眼，怎麽就跟著你這麽一個憨貨？古往今來，古今中外，哪一個功成名就的偉人身後不是累累的屍骨？那些我們都不扯了！你就仔細想想，這些人有一個是好人嗎？喂巨豬危險嗎？危險！但是為什麽進化者就要高高在上的享受，讓普通幸存者去勞作？這些人還不是全仗著自己是進化者，能力要比普通人大！就這樣肆意壓榨著基地裏的普通幸存者！我這一路過來，哪一個普通幸存者為他們落淚！？為他們傷心！？沒有！一個都沒有！跟他們一起生活了這麽久，你真當他們是瞎子？是聾子？是傻子？現在倒好，你心中的憤怒發泄了，你就在那裏裝聖人，我呸！”鄒天一始終覺得自己心中不是滋味，這顧辰各方麵都還不錯，就是這TM沒事裝什麽聖母？
“我真的沒錯嗎？”顧辰眼中有些迷茫，製造了這麽多的殺戮，在自己眼中已經是十惡不赦了！但是別人竟然根本就不在意！？
“我草你大爺！現在還是較真的時候嗎？現在這個世界都成什麽樣子了？還分什麽對錯？照你的想法，喪屍是錯！是惡！變異獸也是錯！是惡！那進化者和普通人就是對！是善了嗎？！我可告訴你！人家韓天啟也是進化者！能力還那麽變態，那他就是善嗎？你現在還在用以前的價值觀來看待這個世界，已經脫節了！脫節了懂嗎？再說了，人心隔著肚皮，你能一眼就看穿別人心中所想嗎？你就知道這些進化者沒有做過什麽狗屁倒灶，喪盡天良的事情嗎？你想在這裏等死，我不攔著你！但是我告訴你，顧辰！你TM真不配做我的徒弟！”鄒天一罵完這一句隻覺得心中一陣舒暢，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老子鄒天一，堂堂皇極驚天派第十一任掌門！文能提筆驚天地，武能黑幫作武導！現在七十多歲的人了，什麽沒見過？什麽沒享受過？再說了這天大地大！任老子翱翔！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拉倒！管他娘的那麽多幹蛋！
顧辰在鄒天一聲聲教誨中，終於明悟過來。
一直以來自己不過是在這末世之中勉強求生的可憐人。
雖然運氣好，擁有了許多特殊的能力，但本質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學生！
自己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天神！自己根本就保護不了所有人！
那為什麽還要以聖人的標準來衡量自己？
就是因為自己的怯懦！因為自己的恐懼！自己曾經發誓過要保護的親人，朋友都紛紛離開了自己！
再來想想，那些真正的強者有同情過自己嗎？
那高高在上的刑天，有因為自己的悲傷就饒過了曉語嗎？
那能力變態的韓天啟，有因為別人的求饒就放過了大河監獄的幸存者嗎？
茗山基地的進化者，有因為自己的父母隻是普通人就饒過了他們嗎？
沒有！全都沒有！
自己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自己所說過的豪言壯語僅僅隻是一句無知的空話嗎？
不！不是這樣！
我要憑借上天賜予自己的這份特殊能力努力改變自己的處境！
想要讓這些悲劇不再發生，隻有不斷強大自己！
成為自己的王！主宰這個世界！
顧辰緩緩站了起來，堅定的看著鄒天一邁著王八大步朝著門外走去，輕聲呼喊到：“師傅！等等。”
鄒天一回頭看了一眼站了起來的顧辰，佯裝凶狠的問到：“幹嘛？想明白了？”
再看清顧辰那堅定的眼神，心中一陣痛快！剛剛一臉的‘王八之氣’立馬消散，心中暗自想到：這傻小子要是真被自己給罵醒了，那才最好！也省的自己在這末世裏麵獨自求生。能活著！誰TM想去死啊！老子也才七十多歲，還年輕的很呢！
顧辰微微點頭，沒有言語，心中充滿了對師傅的感激。
如果不是他，或許現在的自己會一直這麽頹廢下去！
鄒天一轉身撩起長袍快步來到了顧辰身邊，微微一笑說到：“能明白就最好！老子為了跑路剛才忽悠來一輛車！就在門外拐角！你爸媽呢？快把他們搬上車，等出了基地，為師親自給他們找個風水好點的地方將他們埋了，以慰藉他們在天之靈！”
“師傅！謝謝你！”顧辰聞言深深鞠了一躬，真誠的感謝到。
鄒天一急忙扶起鞠躬的顧辰，心中暗想：我的乖徒兒！你可是老子長期飯票啊！我哪有那麽容易就會放過你！！
想到這裏，鄒天一輕捋著胡須神色誇張的說道：“謝個P啊！我們倆是什麽關係！趕快！趕快！再不走我怕真是來不及了！我聽說呀，這茗山基地進化者小隊的隊長可厲害了！好像叫什麽，周什麽？噢！對了，叫周偉！人家還有個外號叫做：焚天烈焰！怎麽樣！聽這外號就挺牛逼吧！”
顧辰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喃喃自語到：“周偉？焚天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