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胭脂
“妹妹，那東西拿到了嗎？”
??昨天留下偷鹵汁的任務後，任務NPC果然勤勤懇懇一大早就來報道，目光灼灼地盯著李絮不放。
??李絮東張西望，尤其看了小攤位置一眼，確認魏寅兄妹沒有在看她，才放下心，從袖裏掏出個細細的竹筒來。
??“都在裏麵了。我舅母盯得太緊，少太多會被她發現，我隻能帶這麽點出來。”
??她拔開蓋子，秋月果然聞到撲鼻而來的奇異香味，和近來廚子的失敗試驗品味道大相徑庭！
??她伸出手要拿，李絮卻縮了縮手，嘿笑道：“秋月姐，那酬勞是不是該給我先？還有，你昨天答應我回去問白少爺能不能多給點銀子的。”
??“哼，還沒驗貨就想著要酬勞，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坑我？再說了，這湯汁又不是配方，你給了我我也沒法複製出來呀。”
??李絮露出警覺神色，刷地把竹筒收回：“你想反悔？那我不賣了。”
??秋月冷笑：“都到這地步了，你以為你還有的選嗎？你要是不給我，我現在就喊破，看你那對表弟表妹怎麽發落你。再加上藥的事，說不定你那舅母今天之內就會把你掃地出門呢！”
??李絮一臉震驚，不可置信地指著她，顫聲道：“你，你這幾天一直在騙我？你根本沒有被打，是不是？你是故意的，就是想拉我下水！”
??秋月已經懶得跟她演戲，見狀一把搶過竹筒，索性也認了：“知道就好，還不算笨到家。”
??她不大信任李絮，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鹵汁放入口中，鄙夷不屑的臉色馬上變得柔和起來。
??“不錯，差不多就是這個味兒，一點都不苦。好妹妹，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麽壞，這銀子我不是早給你準備了嗎？隻不過，湯汁最多算半份配方，你今天帶的份量也太少，我隻能給你一兩銀子。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想不想拿了。”
??秋月將竹筒藏好，又掏出一枚銀簪，笑得居高臨下：“這是我給妹妹的一點小小心意。為免引人注意，我接下來就不親自過來了，你直接把東西送到白家西南角的側門那裏吧。十日之內，如果還拿不到配方，或是有哪一日不送鹵汁過來，妹妹可別怪我口風不緊，把不該說的話說出去咯。”
??李絮捏著銀子和銀簪，神色高興又憋屈，悶悶道：“知道了，我會去的。”
??白家。
??秋月歡歡喜喜歸來，將裝著鹵汁的竹筒拿去給廚子。
??廚子嚐過之後也驚喜連連，雖然味道跟鹵肉有些不同，但已經十分接近了，大概是鹵味和鹵汁之間本就有些差別吧。
??倒出來一看，底下還有些殘渣呢，廚子一眼就看到了兩瓣八角，還有一小塊桂皮，還有其他更細碎的殘渣。這也印證了廚子先前的分析並沒錯，這鹵肉果然有用到這兩種大料。
??廚子如獲至寶，開始扒拉著那點殘渣分析其中成分，又取來外頭買的鹵肉和鹵汁相對照，繼續進行破解配方工作，並拍著胸脯表示，如果能保證鹵汁供應，再給他十天八天就可以搞定。
??白宗柳對此表示滿意，天都沒黑就來了秋月房裏被翻紅浪，對她的機靈表示高度讚揚，又重新許諾事成後給她買這買那，雲雲。
??這夜，秋月睡得格外香甜。
??接下來，李絮果然照著秋月的要求，每天到白家側門送小竹筒，換走一兩銀子。
??竹筒裏鹵汁份量不大，但積少成多，十天下來也還算可觀，更別提廚子總能在裏頭發現一些昨天沒發現的細節，如某種香料在昨天那份鹵水裏碎得完全分辨不出來，但在今天的竹筒裏保存比較完整。
??廚子甚至用攢下來的這些鹵汁投入小鍋，添了些水，熬製一番，成功做出了色香味俱全的鹵肉。又將自己初步分析出來的配方材料慢慢加入這口鹵水鍋，每次隻加一點點，緊盯著鹵水變化，不斷加入其他材料。
??最後，他果然得到了一大鍋香噴噴的鹵汁。雖然跟魏家的還有些差距，但已經像了六七成，大約可以交差了。
??白宗柳的舌頭不如廚子靈敏，嚐不出太細致的區別，親自嚐過自家仿製的鹵肉後心花怒放，當即賞了廚子和秋月二人，屁顛屁顛帶著鹵肉去找他爹請功順便討要白玉樓了。
??秋月得了賞，心裏也高興，最後一日李絮來時，她就將先前允諾的銀子全給了李絮，還額外“恩賞”給對方五兩銀子。當然，這點銀子本來也是白宗柳給她的，她隻是中間抽水抽得少了點罷了。
??李絮拿到比預想還多的銀子，心情愉快，就附贈了一個關鍵信息給對方。
??“你說的是真的？這鹵水是越老越好，越陳越香？放上好幾十年，那不會壞嗎？”
??“自然不會。你想啊，天天都要燒開的，哪裏能壞得了？你要記得，不管當天要不要鹵東西，一定要燒開，而且燒開的時候必須要均勻攪拌，不然底下可能會糊鍋，也好方便透氣……”
??李絮很耐心地說了好幾個小細節，聽起來都有理有據，秋月暗暗記下，轉頭就跑去告知廚子。
??白老爺對二兒子孝敬的鹵肉挺滿意，對其不必大動幹戈就把秘方弄到手的本事更加滿意，昨兒就發話把白玉樓給了二少爺，這會兒二少爺肯定已經在白玉樓裏指點江山了。等少爺回來，她肯定就要當上姨娘啦！
??秋月隻關心這個，倒不是很關心那個被白老爺、廚子等人看重的所謂鹵水方子。
??她知道這種方子很賺錢，可是再賺錢也不關她的事，她一個賣身契被主家死死攥著的通房，就算手裏有十個八個方子，難道還能靠這個去掙錢麽？還是籠絡好二少爺最重要，方子上究竟有幾味香料藥材又有什麽不同呢？
??所以，她也就沒能知道即將成為白玉樓主廚的廚子私下和白宗柳的一番爭執。
??不幾日，白玉樓推出新菜式胭脂肉的消息就在城裏不脛而走！
??自詡老饕的羊元聽說之後，晚上就呼朋喚友去白玉樓裏嚐了一回，結果發現，這所謂的胭脂肉哪裏是什麽新菜，分明就是魏家小攤上賣的鹵肉嘛，還沒有後者好吃！
??次日一早，羊元掐著點來到熟悉的魏家小攤前，果然發現生意不如以往，排隊的人少了，李絮手中預訂的小本本上也不再密密麻麻，字跡少了大半。
??小攤旁邊還有人嘀咕著說什麽白玉樓的胭脂肉比這小攤子裏鹵肉更好吃，這幾日點胭脂肉還送一道小菜，劃算得很，而且愛點多少點多少，可以外帶，沒必要來這裏買，規矩又多又麻煩。
??作為魏家鹵肉的忠實老顧客，羊元不禁為他們擔心起來。
??可，怪的是，李絮幾人竟充耳不聞，臉上依舊笑眯眯的，一邊將東西擺出來，一邊吆喝。
??“賣豬腳薑蛋啦，新鮮出爐的豬腳薑蛋，補血暖身，最適合女人老人小孩吃啦，滋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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