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這麽久,哥竟還是把她的話當成空氣,不行,她要去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天嫣然想了想,她打開門離開了水閣。
“大嫂。”天嫣然來到門前,輕輕地喚了聲。這裏是神醫閣稍微偏僻的地方,到了夜裏,這裏不僅幽暗,還有絲絲陰涼,天嫣然扭頭望了望漆黑的周圍,不禁咽了咽唾液,心生恐怖。
“事以至此,你們還想再演戲嗎?”她開口,聲音嗓啞得難聽。
“大嫂,你和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們沒有一個願意告訴我的呢?”天嫣然急得雙手放在了門上,急得她不顧哥的命令,就此差點衝動地打破那禁錮著門的鎖。哥為什麽會這麽狠心把大嫂關在這裏?
“天嫣然。”
天嫣然一怔,房裏傳出的那聲指名道姓,仿佛在和她劃下隔線,形如陌生人,亦如當初那樣,冰冷沒有感情。
“大嫂……”
“不要再叫我大嫂了!”嗓啞的聲音突然變得激烈,“天千夜娶我等於他身邊多了一樣東西,等到他不想用了,就把它扔掉!毫無留情地扔掉!你知道這表明什麽嗎?”
“什麽東西扔掉不想用的,大嫂,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天嫣然腦袋有點兒混亂,一時消化不了她話裏的含意。
“你哥,天千夜他報仇了,他終於毀掉了紫府,他終於殺了我爹,他終於如願以償了……你兄妹倆現在該喝酒慶祝才是啊!嗬嗬……”她突然笑了,笑得如此淒慘,笑得眼角擠出了淚。
天嫣然驚得睜大雙眼,不相信地一個勁地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哪裏誤會了!”哥對她的感情,難道她還沒有看清嗎?哥對她那麽好,怎麽會忍心傷害她?
“沒有誤會,君棠親眼所見,在我爹的身旁他撿到了他的隨身玉佩,人證,物證,俱全。”就算事實再怎麽殘酷,當證據擺在了眼前,還容得她不去麵對嗎?
君棠?聽門溫說,貌似她的護衛。那玉佩,這這,怎麽會這樣?哥的玉佩怎麽掉在她爹身邊的呢?天嫣然微皺眉苦想,突然奇異聲傳進耳邊,她仔細聆聽,那聲音是從隔壁房間傳出的。她挪動腳步,靠近身邊那間同樣上了鎖的門房,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聲聲強忍著痛苦。天嫣然聽了心裏忍不住同情,低聲問道:“喂,你還好嗎?”
“君棠……”一聲低泣飄蕩在夜裏。
“小姐……”像奇跡般,身邊突然響應了。白天她喊了那麽多聲,隔壁沒有半點回應,現在她的一聲輕輕如呢喃竟能得到他的回應。“君棠,你忍住,無論如何都要忍住,好嗎?”
“……好,小姐要屬下忍住,屬下便忍住……”他喘著氣痛苦地說完,然後咬緊牙關,忍著全身如被千萬匹馬踏過的劇痛。
他的痛喘聲,令紫琉璃的心揪得更緊,她咬住唇,淚水又落下了。她明明知道君棠現在很痛苦,痛苦得想馬上死掉,但是她卻不許他死,要他忍著痛苦活下去。君棠是她在這世上唯一最親的人了,她不想失去,就算對他殘忍,她也要留住他。
天嫣然鼻子忍不住發酸,心裏很同情那個尹君棠,聽得出他對大嫂有著忠心的感情。
“大嫂,他是不是中了我哥的毒?”
“蝕心毒。”
天嫣然倏地倒抽口冷氣,手指微顫,開始發涼了。她知道蝕心毒,這種毒是沒有解藥的,中了蝕心毒,全身劇痛,生不如死!哥為什麽要如此狠心?
“大嫂,我會幫你的。”丟下一句,天嫣然匆匆地離開了。
夜依舊陰暗沉.天嫣然剛消失在黑夜的盡頭,地麵便出現一道黑影。她望著天嫣然消失的方向,嘴角一邊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蔑視的冷笑。嗬!天千夜這次可是冷了心要折磨紫琉璃,誰也幫不了她!
忽然,她驚覺身後有東西夾著冷氣向她射來,微側過身,準確無誤地接下東西——紙條。她打開紙條,看了上麵的內容,神情微異,飛上屋簷,沒了蹤影。
神醫閣外,樹林裏,黑暗中有一盞燈發著暗黃的光芒,一道身影迅速停在那盞燈前麵。
“不知教主約我出來,有何事?”
燈前立著一道高大身影,伊稚斯負手背對女子,直到女子開口,他才轉身,笑了笑道:“你果然很有本事,居然能如此輕易接近天千夜。”
水靈月看向伊稚斯道:“教主想說什麽,直接說吧!”他約她來,除了《醫毒無敵》沒有什麽好談的。
被水靈月看穿心事,伊稚斯也開門見山:“《醫毒無敵》什麽時候拿到?”
“如果《醫毒無敵》真能輕易拿到,我早就下手了!”
“天千夜和紫琉璃已經反目成仇了,這還不是水宮主下手的好機會嗎?”一道輕聲忽然闖進他們的對話中,一道身影從樹後走了出來。
水靈月盯著樹旁的男子,暗黃的燈光離他有些遠,他五官有些模糊,一雙眼睛正看著自己。那雙眼睛似曾相似,水靈月肯定自己在哪裏見過,心裏不知不覺對那名男子有了些戒備,她問的是伊稚斯,視線卻是對著那名男子的,“教主,他是誰?”
“他是本教主兄弟,東方絕。”伊稚斯道。
“東方絕不是死了嗎?”水靈月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雖然她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她敢肯定他絕不是她所知道的東方絕。
東方絕彎下嘴角, 很明顯,水靈月也知道東方堡一些江湖事跡。啊,東方堡的名號果然響當當啊!
“奇怪,為什麽每個人聽到東方老弟的名字都是這幅表情咧?”伊稚斯一幅大驚小怪的表情問東方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