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紫琉璃淡淡地點頭。
“我叫水靈月,如果夫人不介意,可以喚我一聲靈月。”麵對紫琉璃的淡然,水靈月依然保持微笑。
“水姑娘是神醫閣貴客,我怎可失了禮數呢?”紫琉璃的語氣平靜淡然,卻不失禮人。
水靈月暗自咬牙,她知道紫琉璃在對自己刻意疏離。
空氣裏又回到了夜的平靜,兩女子在對望時隱約形成一股暗湧。始終保持著平靜淡然的女子因客到來,隨後打破平靜,和水靈月寒暄幾句後,便和天千夜回到水閣。
天千夜突然感到一陣疲憊,他坐靠在床柱上休憩。他不是沒發覺到,自從受傷以後,身子比以前弱了些,也比較疲憊。今日忙碌了一整天,真的超出他所能承受的範圍了。
紫琉璃關上門轉身後,看見他閉著眼,疲憊地靠在床柱上,忙走過去,雙手放在他雙肩上,想要他睡在床上。
“你不是有話要問我嗎?”聞著她淡淡的體香,他撐開有點兒沉重的眼皮,露出一雙朦朧像隔了層紗的黑眸看著她。
“你不是累了嗎?”她怎麽會不知他忙碌了一整日?以他那贏弱的身子,不累倒才是怪事。
“我還能忍忍,你問。”他拉過她的柔萸,讓她坐在了他的旁邊。見他如此堅持,她隻好開口說道:“我和嫣然談了些話,她叫我再想想你娶我的真正原因。”
“是嗎?那麽你想到了嗎?”柔柔的嗓音在他耳邊依舊那麽好聽,可在他疲憊至極,困意甚濃的時候,就像一首催眠曲。
“沒有,所以才要問你。”她說著,隻望著眼前的燈光,沒有看到身旁的他已經累得閉上眼,開始搖搖欲睡。
濃濃的困意快要將他吞沒,但是在黑暗中,飄響著那道他熟悉的柔柔嗓音,令他意識清晰了些,才不斷了這段談話, “這個答案靠你自己,不要問我……”他最初提出的遊戲直今沒有停止,他也不會喊停,除非等到他和她都是平手的時候,他可能會告訴她。可是要等到平手,那是不可能的吧?她真的能忘記尹君棠嗎?而他真的能放下嗎?
“你不說,我可能一輩子都想不出這個答案。”她皺眉。
聽到這句話,他的心無預期地被刺痛了下,“……既然是可能,那就是說會有想到答案的那一天,就算用一輩子去想,我也不會介意……”是的,他不會介意,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即使心被傷了不知多少次,他就是不吸取教訓——他不介意給她一輩子忘記尹君棠,也不介意給她一輩子去想‘他娶她的真正原因’。
“你……”紫琉璃的眉皺得有點深了,有點惱他無論她怎麽說,他就是不願告訴她,可是在她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肩膀忽然沉了一些,轉頭一看,他居然睡倒了在她肩膀上!
房裏很靜,靜到幾乎聽見了他的均勻呼吸聲。紫琉璃坐了一會,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像是徹底被他打敗了。她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到床上躺著,挨近的身體並未立刻移開。雖然這不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看著他,但是每次這樣看著他,心裏總有著奇怪的感覺,就像此刻,茫茫然然的,說不出理不清。
“天千夜,你為什麽娶我?難道真的沒有任何意圖嗎?”她盯著床上的睡顏,喃喃自語。
過了一會兒,空氣再飄起——“你的心思如此難以捉摸,教我如何猜?恐怕給我兩輩子,也猜不到啊……”她搖搖頭,像歎息像呢喃。又過了一陣,她也困乏了,熄了燈火,躺在他身旁,沉沉地睡去。
清翠悅耳的鳥鳴在神醫閣響起,紫琉璃漸漸醒來,看了身邊的天千夜一眼,他還在真沉睡。紫琉璃起身,踏出了水閣,走進一幽靜的小道。倏地,一股冰冷氣息襲向她。她卻原地不動,一隻手已經握在了她的脖子上。
“為什麽不躲?”水靈月冷冷地道。
“你認為我會躲得過嗎?”紫琉璃看向她,淡淡地反問。
水靈月冷哼一聲,揚起冷笑,“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會殺你!”
“我紫琉璃似乎不與水姑娘結過仇,水姑娘究竟為何針對我?”
“隻要你別與我爭天千夜,我自然不會針對你!”陰寒的眼眸盯著她,仿佛要將她撕裂。
“嗬”紫琉璃輕笑一聲,“爭?你我之間何需用到爭字?”
“什麽意思?”
“我對天千夜一點感情都沒有,你想要他,就要去,沒什麽好爭的。”她淡笑道,但嘴角的笑似乎沒有那麽自然了,可惜她自己看不到。
水靈月聽了,心喜過頭,也沒看到紫琉璃笑得牽強,她鬆開手笑道:“最好記住你說的!”
“咳!”被握得難受疼痛的脖子突然被鬆開了手,紫琉璃撫著脖子咳了咳,望著前麵得意愉快的身影,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味道……
伊稚斯和東方絕知道武當掌門人的雙眼是被天千夜弄瞎的,又知道了天千夜的弱點是紫琉璃之後,他們暗暗沾喜,決定暫時不回毒鷹教,留在中原想辦法對付天千夜。他們認為知道了天千夜的弱點,他們奪《醫毒無敵》就不成什麽大問題了。
於是他們去了紫府,可看到大部分成了一堆廢墟的紫府時,無不一大吃一驚。當日,他們無意中發現一名身中重傷的男子倒在距紫府百米處陷密處。紫府被燒個精光,而那名男子又身中重傷,恰巧又倒在紫府不遠處,東方絕認為那名男子和紫府火燒之事會有些相關,於是他們便救下了那名男子,住在京城中的某間客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