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靜待時機斬其尾
「走。」沈君珞笑得淡然,拍了拍沈凌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君珞太子已經死了,我說過,我此番回來,只是為了找出那個害死如止的人,替如止報仇,雖然現在我還沒能
親眼看到他命喪於眼前,但是我相信,真相既已揭露,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我也相信,你們一定能將他拿下。」
「可是三哥……」「只要三哥想回來,君珞太子的生死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沈瑨珩擰了擰眉,眼神有些複雜,此時此刻連他自己都有些琢磨不透自己的想法,他也說不清他是希望沈君
珞離開還是留下,既是想不通索性便什麼都不想,就跟著自己最直觀的感受走。
沈君珞看著沈瑨珩的眼神有些怪異,回身看了看夜卿凰,又看了看殿門,沈君珞鬆開沈凌清的手,示意他後退,走到沈瑨珩身邊,輕聲道:「走走?」
沈瑨珩沒有說話,只是沉沉點了點頭。
沈凌清一臉茫然,退到夜卿凰身邊,「他們倆說什麼呢?」「我怎麼知道?」夜卿凰撇撇嘴,「一個是你三哥,一個是你四哥,你問我?」說罷,抬腳快步走開,留下一臉茫然的沈凌清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唇角含笑的商言君,連
忙快步跟了上去。
不經意間回身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卓成快步走到殿外,四下里看了看,擺擺手示意侍衛和宮人都退下。
偌大的麟德殿內只剩下父子二人,一時間顯得冷清而又孤寂。
「咳咳……」沈熠輕咳兩聲,沈幽珏連忙上前將他扶住,輕聲道:「父皇哪裡不舒服?可要傳太醫看看?」
「太醫……」沈熠聞之,忍不住冷冷一笑,搖搖頭道:「你覺得朕這宮裡的太醫還有可信之人嗎?」
沈幽珏垂首斂了斂眉,想起古秋平和韓夏,心下沉了沉,轉而道:「父皇何時得空,可以讓卿凰給父皇看一看。」
聞言,沈熠不由長嘆一聲,念叨了一遍夜卿凰的名字,意有所指地看了沈幽珏一眼,「你跟朕說實話,昨天晚上的事,你們究竟籌備了多久?」沈幽珏想了想,搖頭道:「其實並不需要多久的籌備時間,很多事情都是早就已經查到了證據,缺的只是一個由頭,自從去年泠音的身世鬧開之後,閆家受到重創,矅王和
閆語蘇就變得謹慎許多,想要他們再出手,就必須必他們更能耐得住性子,所以說到底,我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等。」
「等……」沈熠擰眉沉思,「等他自以為自己已經翻了身,以為自己終於有能力東山再起,等他決定出手除去自己的絆腳石之時,就是你們出手收網之時?」顯然,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沈熠已然將事情看明白,眼底的笑意越發冷冽,「只可惜,矅王認錯了對手,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對手和敵人是珩王,卻萬萬沒想到,這是螳螂捕
蟬黃雀在後……不,你更像是黃雀後面的那個捕獵之人。」
「兒臣這個捕獵之人此番看似收穫頗豐,卻不知可有觸犯這片林子守護之人的利益?」
「怎能沒有?朕辛辛苦苦養了這麼久的黃雀就這麼被你打了,而且還不止一隻,你說朕會不會心疼?」
聞言,沈幽珏眉峰一蹙,正要說話,卻被沈熠打斷,「不過,朕心裡明白,他們已經在開始傷害朕的這片林子,他們若不除,朕這林子遲早要毀在他們手中……」
他邊說邊搖搖頭,神色有些無奈,「世事終難兩全,朕也沒有別的辦法。」說著,他看了看沈幽珏,「事已至此,你就沒什麼想法嗎?」沈幽珏搖頭,太息一聲,「所有的事該怎麼處決、怎麼拿主意,都由父皇定奪,兒臣想要的很簡單,就是要將所有的真相擺在父皇面前,讓父皇知道,其他的……兒臣並不
想多問。」
「你就不想問問,朕打算如何處置冉家的人?」
「該怎麼處置,父皇比兒臣更清楚。」
「如果朕放過了冉家的人,你會怎樣?」
沈幽珏腳步停了一下,很快又接上,不緊不慢道:「冉家……不止我一個仇人。」淡然而又簡單的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似乎帶著一股莫名的涼意,讓沈熠心下微微一顫,側身向他看去,隨即瞭然笑著,搖搖頭,「說吧,為何讓矅王出城去? 以你
昨天夜裡那麼周密的安排,原本是可以將他攔下來的。」
「可兒臣想要的,並不是簡簡單單地將他攔下來。」
「你想要的是什麼?」
「他藏在身後的尾巴。」
沈熠皺了皺眉,沉思著道:「朕確實聽聞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招兵買馬,訓練軍隊,方才言君也說了,矅王下令讓青翎山莊打量製造兵戰之用的兵器,所以你懷疑……」「冉擎風回京必不會空手而回,更何況此番就是為了對付矅王而來,所以城外一定有隨冉擎風回京的兵馬,而矅王明知道這些,卻還是敢直面冉家和珩王,大有要一舉將冉家滅掉之意,要做到這一點,兵馬必不可少,能不能動起手來先不說,既然他等了這麼久等來一個機會,一定會做到萬無一失才敢出手,所以,他暗中招攬的兵馬一定人數不少,而且就在幽州內外,招之則來,而能有資格替他訓練、安置這些兵馬的人一定是他親信之人,兒臣斗膽猜測,這些人都是閆家舊黨,就算我們現在把矅王拿下了
,那一批藏在暗處的兵馬依舊是一個看不見的禍害,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發的隱患。兒臣要做的,就是將這個隱患……除去。」驗證了心中所想,沈熠終於忍不住長長一嘆,連連點了點頭,停下腳步環顧四周,只見一夜風吹雨打,昨天晚宴開始之前的雍容盛況早已不見,入目皆是殘敗之象,讓人
心中不由升起一陣落寞與悵然。「隱患……朕這個看似安慰的朝堂內外究竟藏了多少隱患,朕自己都不知道。有時候真相就是如此,總是要撕下一層皮,傷得血淋淋的才能看明白,姰兒的死如是,歆兒的死如是,寧兒的事亦是如此,包括涵兒……」他突然話音一頓,側身定定看著沈幽珏,「你究竟是怎麼做到,將涵兒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