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終日守候不見卿
「為什麼?」桑梓追上一步問道,「將軍為何……為何篤定我的另有目的?又為何覺得我是另有目的,還要故意救我,放我走?我與將軍……可曾相識?」
褚流霆微微側身瞥了身後一眼,淡淡道:「不認識。」
「那是為何?」
褚流霆定了定神,下意識地抬手撫上腰間,過了許久,卻始終沒有回答,大步出了門去。
桑梓站在門內看著他的背影,心下泛起一陣疑惑,原本她以為褚流霆一介武將,他的心思應該會好猜一些,可是現在看來,她竟然連一個褚流霆都琢磨不透。
八月初一,天已轉涼。
褚流霆在正院門口遇到身著新衣等候的桑梓,目光沉了一下,臉色不大好看,走過來低聲道:「你終究還是留下來了。」
桑梓勾起唇角淺笑,「我說過,我要再見王爺一面,不然我這心裡不踏實。」
褚流霆緊緊抿了抿唇,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良久,他輕揮衣袖從她身邊走過,低聲道:「好自為之。」
白月樓重新開張之後,生意依舊紅火如初,客似雲來。
後院小樓清幽淡雅,桂花香味飄滿樓。
沈凌清喝了一口,直瞪眼點頭,「好酒!我還是第一次喝到味道這麼純正獨特的桂花釀!」
夜卿凰側身瞥了他一眼,而後看向沈幽珏,得意一笑道:「你也不看看這裡什麼地方?白月樓素來以酒水名傳幽州,自然什麼都要勝人一籌。」
沈延澈在一旁扯了扯沈凌清的衣擺,「你慢著點兒,酒多得是。」
沈幽珏忍不住搖頭一笑,道:「十一弟這麼喜歡白月樓的酒,不如出錢將這裡買下來,日後隨時想喝酒了隨時可以來。」
沈凌清連連擺手,「不行,我就算是把這裡買了,這裡的老闆還是卿凰,人還是她的人,錢還是她的錢,不划算。」
聞言,沈延澈和沈幽珏相視一眼,笑出聲來。
白月快步進屋,看到正喝得盡興的幾人,腳步一滯,看著夜卿凰遲疑了一下,夜卿凰心下瞭然,點點頭道:「沒事兒,說罷。」
白月快步走過來,遞上一封密信,夜卿凰接了密信在手,遲疑了一下,問道:「好還是壞?」
白月眉眼一轉,從沈延澈身上掠過,垂首一笑,道:「算是好吧。」夜卿凰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沈延澈,又打開信看了看,不由彎了眉,揮揮手示意白月退下,順手將密信遞給沈幽珏,看向沈延澈道:「桑梓傳回消息,她很快就會回京,不
出意外,興許還能趕得上八月團圓節。」
「喲!」沈凌清俊眉一挑,朝著沈延澈瞥去,「桑梓姑娘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吶,在外辦事還念著要趕回來過團圓節。」
沈延澈眼角浮上一抹難掩的笑意,「她……可還好?」
「嗯。」夜卿凰頷首,「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很快便可動身回京。」
「那就好。」沈延澈鬆了口氣,揮手推開靠過來的沈凌清,與沈幽珏相視一眼,終於忍不住咧嘴笑開。八月初十,沈延澈向沈熠告了假,澈王府熱鬧起來,這幾日沈凌清每次去了都能看到下人進進出出,忙著收拾打掃院落,整頓府中的花圃,更是將府中上下的燈籠全都換
成了紅色。沈凌清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總覺得沈延澈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可是不管他怎麼問沈延澈,沈延澈就是不說,無奈,他去找夜卿凰和沈幽珏問了好大一圈,這才得知
一件事:沈熠已經同意讓沈延澈娶桑梓為妃。
換言之,沈延澈這幾日忙忙碌碌,不別為了,就為了桑梓回來之後能給她一個驚喜,只等她一回京,便娶她進門。
八月十五一早,城門口的守兵便看到沈延澈策馬前往,在城門內徘徊,到了午時仍未離去,只是在路邊的茶棚那裡喝了兩杯茶。
清王府、珏王府、珩王府、甚至郡主府都派了人來,卻沒有人將他請回去,末了,還是珩王府的下人送來了飯菜,他匆匆吃了兩口,便繼續守在城門口。
如此一直守到天黑,暮色四合。
裴敬良趕來的時候,沈延澈正牽著馬回頭看著已經沒有多少行人進出的城門,神色沉冷漠然。
「澈王殿下。」裴敬良走過去行禮,「您是在等人嗎?」
沈延澈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不知王爺在等何人?」
「一位朋友。」
裴敬良抬眼看了看,「天色已晚,王爺的那位朋友恐怕今日不會進城了,不如這樣,王爺先行回府,末將在這守著,若有人來了,末將即刻派人通稟王爺。」
沈延澈再次回身看了看,頷首道:「多謝。」說罷,他翻身上馬,猶豫了一下,策馬朝著城中心走去。
直到他走遠了,身後的小兵才湊過來問裴敬良道:「將軍,王爺在等什麼人?」
裴敬良回身瞪了眾人一眼,揮手道:「不該問的事少打聽,都好好守著,看好了。」
眾人縮了縮頭,退了下去。
裴敬良走到城門外看了看,四野空曠,一眼望去,寬敞的管道上並不見來人,他不由疑惑地皺了皺眉,心下有些不安。
一早夜卿凰便差人關照了他,今天桑梓恐會回城,為何到現在也沒有見到她的人影。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眼看著關城門的時間到了,城門的守兵也開始收起柵欄,準備關閉城門了,突然裴敬良神色一沉,喝道:「等一下!」
眾人一愣,不解地看著他,只見他側耳朝著城外仔細聽了會兒,沉聲道:「有馬車。」
身邊的人也跟著聽了聽,頷首道:「是有馬車,而且好像是……四馬!這是哪位身份尊貴之人?」
旁邊的人道:「也可能是什麼為了著急趕路的人。」裴敬良看了看他們,沒有應聲,站在門旁靜靜地等著,沒多會兒便看到一輛寬敞的馬車疾駛而來,四馬齊驅,速度很快,也很靈活,到了城門口只聽得車夫「吁」了一聲,
很快便停了下來。駕車的車夫身體坐直了些,從腰間掏出一枚令牌遞給裴敬良,裴敬良接過來一看,驟然一驚,不等身後的人靠過來,便將令牌又還了回去,做了個「請」的動作,身後的人正想問這車裡是何人,就被裴敬良一記冷眼瞪了回去,他們便開始在心裡琢磨著,可能是哪位不願透露身份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