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阿曄無心道其密
長廊的這一邊,兩道身影正站在那裡看著亭子里的夜南喬和沈泠音,良久,其中一人垂首輕嘆,眼底卻有掩不住的笑意,「這兩個孩子,真是……」
「天造地設?」一旁的隱觴玉出聲。
顧緣君側身看了看他,往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竟然也有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唉,我只是覺得他們太不容易了。」
隱觴玉回身看了一眼,幽幽道:「他們是同命人,再多的不容易都已經過去了,從今往後,就是他們回身反撲的時候。」顧緣君臉色微微一沉,停了腳步,一臉正色地看著隱觴玉,「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也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她搖搖頭,「我希望你不要拉上這兩個孩子,這是我
和沈沁共同的想法,斯人已逝,他們的人生還很長,他們還有很多好日子要過。」
「可是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觴玉……」「你放心,我不會面前他們任何一個人,不過若是他們自願與我合作,我也不會放棄他們。」說著,他突然又垂首笑了笑,「說來,在我的計劃里他們可有無可,不過若有他
們存在,有些真相和結果揭穿之後的衝擊力應該會更大。」顧緣君明白他的心思,垂首太息一聲,回身看了看,繼續往前走去,「我最近一直在想,當初我那麼做究竟是對是錯,如果不是我插手,也許你會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
「不會的。」隱觴玉搖搖頭,「從他們設下這一場陰謀想要將我害死在南海的時候,我的人生就已經註定了,要麼死,要麼活著復仇。」
「那你覺得,你是當初就死了好,還是現在活著復仇好?」
「不知道,畢竟我現在活著,我沒死。」
聞言,顧緣君又一次輕嘆一聲。
隱觴玉聞之輕笑,「你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唉聲嘆氣了,在我的記憶里,你素來瀟洒從容,包括生死都不能讓你如此煩心。」
「可現在我面對的一切,畢竟是比生死更難抉擇的事情。」說著,她垂首凝思半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我聽說,已經有人找到洛邑城來了。」
「嗯,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查出是什麼人了嗎?」
「不是冉家的人,也不是承帝的人。」
「那是誰?」
「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夜南喬的姐姐,承帝新封的塵颻郡主,夜卿凰的人。」「夜卿凰……」顧緣君念叨了幾遍,眼底拂過一抹詭譎笑意,「很早就聽說過這個名字了,真的很想親自見一見她,看看這丫頭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可是……與我身邊的很
多人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隱觴玉道:「你想見她?」
「所以,你不要傷了她。」
隱觴玉彎眉淡淡笑了笑,沒有多言。
將軍府西苑,桑梓將阿曄帶來的吃點放好之後,兩人便匆匆朝著正院走去。
「你們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桑梓邊走邊問道,「王爺不是說這幾日會很忙嗎?」
阿曄回身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怎麼知道主上最近很忙?」
「我……」桑梓雙頰一片緋紅,低下頭去,沒有應聲,頓了頓,她催促著阿曄道:「快點,不然就見不到王爺了。」
阿曄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猶豫。走了好一會兒,兩人終於在一處假山後面停下腳步,踩著石塊爬了上去,尋了個容易藏身的地方坐下來,通過一道碗口大小的縫隙看去,正好看到隱觴玉正和褚流霆一道
緩步朝著這邊走來。
桑梓看得有些出神,時而偷笑時而抿唇,時而又失落蹙眉,小女兒家的嬌羞之態盡顯,尤其是看到兩人走近的時候,她突然躲開了,神色有些慌亂。
阿曄順著縫隙看去,等兩人走遠了,這才拍了拍她,小聲道:「走了。」
桑梓又慌忙繼續看過去,看到兩人的背影,不禁有些落寞。
「你到底在看誰?是……褚將軍?」
「才不是。」桑梓一口否認。
「那就是……主上?」
桑梓撇撇嘴,沒有應聲,臉紅得更加厲害。
阿曄瞭然,點了點頭道:「我懂了,果然是主上。這幾天每次主上過來,你都要來這裡偷偷地看他,你為什麼不直接出去見他?」
聞言,桑梓面上的笑意消去,低下頭低聲道:「王爺身份何等尊貴?而我只是個卑賤之人,不見也罷,反正見不見都沒有什麼不同,讓他遺忘總好過被他厭惡。」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阿曄挑了挑眉,「主上不是那種人。」「我知道。」桑梓點點頭,輕嘆一聲,徐徐道:「說來也奇怪,王爺是大邱的王爺,而我是承國邊界的賤民,在此之前,我和他從來沒有遇見過,更不可能相識,可是不知為
何,我見到王爺的第一眼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總覺得……總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一種莫名的牽連和淵源,這……這怎麼可能呢?」
阿曄咬著嘴唇遲疑了許久,看著桑梓一臉迷惑又愁悶的表情,他終於忍不住道:「我跟你說件事,你要替我保密。」
桑梓點點頭,「什麼事?」
阿曄四下里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其實,你有這種感覺可能也沒什麼奇怪的,你是承國人,而主上……主上原本也是承國人。」
桑梓聞言,驟然一驚,臉色一陣蒼白,「怎……怎麼會?」阿曄繼續道:「主上以前確實是承國人,而且是承國的一位王爺,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主上離開了承國,改名換姓,成了大邱的陵安王隱觴玉,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我也
不是很清楚,你也就別多問了。」
「可王爺他……他看起來明明就是地地道道的大邱人……」「十多年了,主上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早就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大邱人,不過我之前聽師父和主上說起過一件事,主上現在雖然換了身份,但是留了一樣能證明自
己以前身份的東西。」
「什麼東西?」「一枚令牌,一枚他以前在承國做王爺之時的令牌,主上十分看重這枚令牌,一直都收藏在王府守衛最嚴密的地方,就連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這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