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神秘師父終現身
沈泠音愣了愣,看了看說話的那人,又看了看夜南喬,疑惑道:「你認識他?」
夜南喬淡淡道:「一位故人。」
沈泠音驟然回過神來,如今的夜南喬已經恢復了記憶,那他以前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里,應該有很多她都不知道、不認識的故人吧。
不知為何,想到這裡,她的心裡竟然有一絲失落,低下頭不作聲,夜南喬勉強抬手握住她的手在掌心,似乎在安慰她什麼。
那男子見狀沒有再多言,招了招手,旁邊的人立刻將夜南喬扶起,一行人朝著不遠處的馬車走去。馬車並沒有朝著臨安的方向去,依救了他們的那人所言,冉家的人早已料到他們可能會前往臨安,所以一批人跟在身後追著他們,以穩住他們,另一批人早已快馬加鞭趕
往了臨安,為的就是萬一途中的人都失手了,埋伏在臨安的人也好請君入甕,將他們拿下。
搖搖晃晃了兩天,馬車終於在一個僻靜卻幽雅的小鎮上停了下來。
剛剛包紮好傷口的夜南喬似乎有心事,並沒有要躺下來休息的意思,神色不安地看著門外。
沈泠音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有心事?」
夜南喬擰了擰眉,瞥了門外一眼,搖搖頭,喃喃道:「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有些不踏實。」
「你不是說,這些都是你的故人嗎?既是故人,又不惜得罪冉家,出手相救,應該不會對你不利。」沈泠音兀自琢磨著,點點頭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擔心、放不下的?」夜南喬依舊搖頭,「我只是在想,他們這一次來究竟有何人同行。」說著,他拉過沈泠音的手,沉聲道:「你沒覺得他們每做一件事都像是請示過什麼人的指示和命令一樣嗎
?果斷乾脆,整齊一致,完全不是他們以前的作風。」
「那……你覺得他們是受了何人的指示?」
「我……」夜南喬遲疑了一下,想了想,「我在想,她是不是也來了?」
「誰?」夜南喬正要答話,突然門外一陣風起,風卷著院子里枝頭的花葉飛入屋內,落在兩人的頭上、肩上、面前的桌案上,夜南喬驟然站起身來,走到門旁向院子里看去,只見院子里的樹下有一處花葉凝聚一體、凌空輕顫,恰似一個人影,突然,那花葉瞬間散落開來,飛向四處,洋洋洒洒落了一地,隨後現出一抹水紅色身影,即便這人正背對
著他們,夜南喬還是一眼便認出她來。
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夜南喬踏出房門幾步,走到那人身後,跪地深深行了一禮,道:「師父。」沈泠音聞言一怔,連忙跟著跑了出來,在夜南喬身邊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夜南喬,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就在她凝眉琢磨的時候,那人徐徐轉過身來,抬手翻掌
輕輕一挑,一股無形的內力便涌至夜南喬雙臂下,將他託了起來。
沈泠音心頭驟然閃過一句話:玉樹之姿,傾城之貌。眼前這人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神韻優雅,身形勻稱,肌如凝脂,眉眼如煙,唇畔始終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清淺笑意,眸色卻越發清涼,她的目光在沈泠音和夜南喬身上
來迴轉了一圈,突然輕呵一聲,笑聲如鈴,全然不似一個三十來歲的人。「為師聽說,你已經改名換姓,換了身份。」她輕啟朱唇,吐出一句話,嗓音有些輕柔,又有些縹緲,沈泠音還以為這聲音不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而是周遭的任何一個地
方。
夜南喬面色稍沉,遲疑了一下,垂首行禮:「師父是在責怪徒兒忘了深仇大恨?」「恰恰相反,我倒覺得你如今的身份反倒是最適合你、對你來說最好的。」說話間,她上前兩步,扶住夜南喬的手臂,認認真真看了他片刻,突然垂首輕輕一嘆,「雖然為師
也覺得,那件事對於你、對於喬家都太過殘忍、太不公平,雖然為師也不是什麼大公無私、仁懷天下的善輩,可是為師心裡清楚,怎樣對你而言才是好,怎樣才是不好。」
頓了頓,她輕輕念叨了兩遍「南喬」,淡淡笑道:「有意為之也好,機緣巧合也罷,為師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你。從今往後,為師便叫你南喬。」
夜南喬擰了擰眉,正要說什麼,她目光已轉,又落在沈泠音身上,目光驟然一沉,「你是沈熠的女兒?」
夜南喬像是明白什麼,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沈泠音面前,「師父誤會了,她雖姓沈,但並非承帝之女,她是……」他微微側身瞥了沈泠音一眼,「她是明若師父的女兒。」女子驟然愣了愣,眉宇間有些驚訝,再次將沈泠音打量了一番,只是這次目光已然變得不同,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浮上一抹笑意,點點頭道:「確實很像,原來你就是沈沁的
女兒。」
沈泠音顯然並不喜歡談及她的身世,咬了咬嘴唇沒有立刻應聲,躊躇地看了夜南喬一眼,臉色有些蒼白。
夜南喬道:「師父,有些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等得了空,徒兒仔細向師父說個明白,可好?」
女子看出他眉宇間的疲乏,也看得到他身上的傷,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好,那就等你的傷養好了,為師再與你細談。」夜南喬正要垂首行禮,突然女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在他受傷的手臂上點著穴道而過,停在他的肩頭,又用力掐了一下他的穴道,痛得夜南喬直皺眉,她卻沒
有要放手的意思,速度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大,夜南喬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就在一旁的沈泠音看得著急,欲要上前之時,突然只聽夜南喬輕咳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而剛剛包紮好傷口的布條也被女子一把扯下,赫然發現傷口處竟然湧出一股濃濃
的黑血來,再看夜南喬吐出來的那口血,也是黑色的。
「冉家的人陰險狡詐,喜歡用毒,與他們交手,不得不提防著。」女子說著將帶血的布條丟到沈泠音手中,瞥了兩人一眼,「去把傷口清洗一下,重新包紮。」說罷,不等兩人應聲便輕拂袍袖,轉身款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