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拋磚引玉抓重犯
一輛馬車緩緩在刑部尚書李維風的的府門前停穩,夏齊勇從馬車上下來,四下里看了看,見四下里無人,便快步進了府中,一旁的隨從則不停催促著儘快把馬車拉走,以
防被別人發現。
僻靜的角落裡,一雙眼睛將一切盡收眼底,見人和馬車都進了李府,便轉身迅速離去。
須彌山莊內,夜卿凰正陪著夜南喬過招,楚茨在一旁看得比夜卿凰兩人還要激動,時不時發出一聲驚呼。
遠遠地瞥見玉立朝著這邊走來,夜卿凰動作稍稍慢了下來,夜南喬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瞭然地點點頭,收了招。
楚茨不解地看著兩人,「不比了?」
夜南喬看了夜卿凰一眼,突然彎眉輕輕一笑,沖楚茨招招手,「姐還有事,你來。」
楚茨瞪了瞪眼,下意識地往後退,「我……我打不過你……」
「我讓你一隻手,單手。」
楚茨腳步一頓,看了看笑得狡黠的夜卿凰,心一橫,快步走了過去。
夜卿凰迎上玉立,低聲問道:「怎麼樣?」
玉立笑道:「正如副閣所料,夏齊勇去找李維風了。」頓了頓,見夜卿凰露出滿意的笑,忍不住問道:「副閣何以斷定他一定會去找李維風,而不是珩王或者清王?」夜卿凰道:「夏齊勇和李維風都是六部尚書,彼此之間好說話,也好開條件,若是去找珩王或者清王,夏齊勇非但討不到任何好處,很有可能還會被誤解要轉投,到時候矅
王能放得過他?他去找李維風,說破了天去,頂多也只是想要為自己的外甥報仇而已。」玉立明白過來,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他找李維風,給李維風送一個大人情,日後遇到什麼事李維風還能拉他一把,他們不過是各為其主,說到底,也還是為了保全自己
。」
「傅白的消息放給他了嗎?」「放了,傅白和傅盛之間的關係他已經知道了,應該會告訴李維風。他要的人是傅盛,為鄭聰報仇,而李維風要的人是傅白,向珩王和清王以及聖上交差,正好兩人可以聯
手,各取所需。」
聞言,夜卿凰呵呵輕笑了兩聲,一轉身就看到楚茨一甩手,站在一旁,悻悻道:「不打了……打不過你……」
夜南喬愣了愣,趁著他失神的剎那,楚茨突然旋身襲了過去,夜南喬雖然有些驚訝,卻絲毫不慌不亂,很快便又將楚茨壓制於下風。夜卿凰一臉無奈地看著兩人,連連唉聲嘆氣,對楚茨道:「南喬下盤那麼穩,你挑他下盤做什麼?我平日里教你的以柔克剛呢……別老盯著一個地方打,明知道打不著,還
不快換個地兒……唉呀,點他檀中穴,我叫你的點穴手法呢……」
臘月初六,再過兩日便是臘八。
年關難得休息一天,不用早朝,加之天冷,卯時過半,傅府的人大都還沒起身,大門卻突然被人撞開,隨後一大隊人馬闖進來,攪了傅盛的好夢。
傅盛憋了一肚子火,待看清來人,頓時愣住,「李大人?您……您這是幹什麼?」
李維風冷冷一笑,二話不說,招了招手,喝道:「搜!」傅盛一聽,當即變了臉色,走到李維風面前,怒視著他,「李大人,你什麼意思?你我同朝為官,下官雖官低兩級,可好歹也是聖上御口任命的太常少卿,我府中豈是你說
搜就搜的?」李維風伸手摁住傅盛的肩,笑道:「傅大人別著急,本官為何搜你的府,你很快就知道了。」說著,他湊近傅盛耳邊,小聲道:「傅大人,窩藏朝廷重犯是何罪,你心裡應該
很清楚吧?」
聞言,傅盛的臉色驟然一陣蒼白,神色有些閃躲,別開頭去不敢看李維風的眼睛,微微後退了兩步,向身邊的隨從交代了幾句,那隨從正要離開,卻被李維風的人攔住。
傅盛故作鎮定道:「這一大清早的這麼冷,讓人去拿件衣服也不行?」
李維風道:「拿衣服自然可以,不過若是想要通風報信……傅大人,你這傅府的四周已經全都被圍住了。」
傅盛咬了咬牙,壓住心底的氣,揮揮手示意隨從離開,剛走開沒多會兒便見突然竄出一道人影朝著後院掠去,刑部的人立刻喊道:「在這邊!」
邊喊邊迅速追了上去。李維風看著傅盛得意一笑,抬腳朝著那邊走過去,傅盛卻暗暗鬆了口氣,見李維風的人都跟著走了過去,便對著身邊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會意,悄悄走到一旁,避開
眾人的目光出了府。
離開傅府,他一路抄小路近道,從小巷子里繞過,最終在一間樂坊門外停下腳步,輕輕敲了敲門,門剛一打開,他來不及解釋便擠進門內。
一路直奔著內院走去,徑直進了一間廂房,屋裡的人睡得正香,被開門聲突然驚醒,正要發火,來人便慌慌張張道:「傅門主,出事了,刑部查到咱們大人身上來了!」
床上的男人正是潛月門主傅白,聞言,他吃了一驚,「怎麼回事?」「這個屬下也不知道,一大早李維風便帶人闖進了傅府四處搜查抓人,說是要捉拿朝廷重犯,只怕是門主與大人之間的關係被人知道了,懷疑是大人把門主藏起來了,傅門主,你必須儘快離開,萬不能讓刑部的人抓到,否則,不僅門主的性命不保,大人也會被當成是門主在朝中的那位貴人,滿門遭殃!李維風以為傅門主藏在咱們大人府上
,眼下他們正在傅府搜查,屬下是悄悄溜出來給門主送消息了,門主快走吧!」
聽他這麼說,傅白也來不及多想,隨手抓起兩件衣服穿上,打開門正要離開,卻發現門外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再看看後窗,後面亦是圍滿了人。
領頭的那人冷冷一笑,道:「投石問路、拋磚引玉,這一招還真是屢試不爽,大人果然沒有料錯,傅白當真不在傅府!」
說著,他沖身後招招手,「拿下。」夜卿凰剛一睜開眼睛,就聽到傅盛以及傅白被抓的消息,聽說一開始傅盛抵死不認自己窩藏了傅白,甚至揚言要奏稟聖上,卻不想沒過多久,李維風派出去的人就帶著五
花大綁的傅白回來了,而且人是在傅盛手下的樂坊里抓到的,傅盛當即白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沈幽珏來的時候,夜卿凰正在指點楚茨與夜南喬過招,楚茨根本不是夜南喬的對手,即便他是單手,楚茨依舊接得很吃力,好在有夜卿凰在一旁時不時地提醒兩句,她算
是勉強與單手的夜南喬打個平手。
說清整件事的發展經過後,沈幽珏側身看著夜卿凰,輕聲道:「多謝。」
夜卿凰挑挑眉,「謝我什麼?」
「夏齊勇。」
夜卿凰先是一愣,隨即瞭然地笑開,「你都知道了?」
沈幽珏道:「從夏齊勇去找李維風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猜到,這其中必是你在出力,只不過,你難道就沒有擔心過?傅白和傅盛以及夏齊勇畢竟都是矅王的人。」夜卿凰頷首,「我知道,傅白和傅盛也知道夏齊勇是矅王的人,可是夏齊勇卻未見得知道傅白也是。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商莊主與珩王殿下連夜審了那些被抓的刺客,得到了一些結果,一則,潛月門中除了傅白,沒有人見過那位貴人,二則,每次潛月門行動,都只是他們自己的人,那位貴人從來不會派出任何人相助,三則,潛月門出事,那麼多人被抓之後,矅王絲毫都不驚慌,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如此沉穩鎮定,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知道不僅潛月門的人不可能出賣他,其他人也
不可能,因為除了他和傅白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更沒有人知道矅王就是潛月門背後的那位貴人。」沈幽珏略一沉吟,而後點了點頭,「他早就想過有朝一日會棄了潛月門這顆棋,所以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撇得乾淨的準備。夏齊勇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傅白就是矅王的人,他不
過是想要借著傅白的事,報復傅盛。」「至於矅王為什麼會留著傅白,沒有殺了他……很簡單,這件事由傅白而起,就該由傅白而終,如果傅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或者失蹤了,聖上很有可能會下令繼續追查
到底,直到查出那位貴人。」
「所以,你已經猜到,就算傅白被抓,他也不會出賣矅王。」
夜卿凰搖搖頭,「我不確定,不過就眼下的情況來看,矅王既然放過了傅白,應該是拿捏住了傅白的什麼軟肋在手中,讓傅白不敢出賣他。」
說著,兩人相視一眼,顯然是同意彼此的看法。
「對了,拋磚引玉這一招,是你教給李維風的?」
沈幽珏笑著搖頭,「刑部歸十一弟所轄,有什麼事自有十一弟去與他說,我不過是暗示了十一弟一番。」
頓了頓,他又側身看向夜卿凰,見她面露倦容,目光與神色轉而變得輕柔,「我知道,這些天你一直在為這件事勞神,辛苦。」
正在打哈欠的夜卿凰忍不住笑了笑,沈幽珏又道:「想要什麼謝禮?」
夜卿凰挑了挑眉,正要開口,突然只聽院門外傳來一道爽朗的喊聲:「夜姑娘……」
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高。夜卿凰當即蹙了蹙眉,連著打了兩個哈欠,指了指身後,「王爺若真想謝我,就替我把人打發走,我先歇會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