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番外：執念
見夜冥軒如此驚恐，雲熙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就見她一臉無辜道：「……是這樣嗎？娘……雲熙給您填麻煩了嗎？」
自己好不容易才回家，卻被夜冥軒攔在一旁，不得近身，雲熙難免有些失落。
見他們各個妨礙自己，即不然讓自己看奏摺，也不讓自己抱女兒，凰曦月不由提高了音調。
「搞什麼啊？這裡到底是誰的卧房？你們一群大男人，天天往我這屋子跑什麼？還對我指手畫腳的……出去出去！我們母女團聚，你們來湊什麼熱鬧！」
凰曦月催促著夜冥軒，讓他趕快離開。
然而夜冥軒卻是一肚子委屈。
「怪我咯？」
他嘟囔了一聲，轉而瞥了一眼戰連城，似是在請示他的意思。
畢竟盯梢凰曦月也是這位大神分派下的任務，他不敢不從啊。
或許是處理完一件大事，正值女兒回家，戰連城也不阻攔。
就見他點了點頭，這才同意讓夜冥軒暫時離開。
「辛苦了。這才出關便又分派給你任務……」
戰連城嘴上說著客套話，而夜冥軒則投去了：你也知道啊！的眼神。
可男子卻視而不見，繼續著客套的節奏。
「就暫時讓我們一家團聚一下吧。」
「知道了。總之，在神帝有孕期間，我也不會輕易下界的……」
夜冥軒嘆了口氣，無奈的說著。
或許是第一次懷孕弄的驚天地，泣鬼神，以至於第二次懷孕時，大家仍心有餘悸，不敢掉以輕心。
留下這句話，夜冥軒這才行了個禮后選擇了離開。
見無人阻攔，雲熙這才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母親身邊。
「娘，你沒事吧？」
她怯怯的問著，生怕自己的到來會給母親帶來疾病。
然而凰曦月卻不理會，反而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當然了，我健康著呢。別聽你爹和我那徒弟瞎操心！」
女子責備的瞪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戰連城無奈只能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見他不再瞎操心，凰曦月才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雲熙坐下。
「去下界遊歷，好玩嗎？」
「恩。發生了很多事……」
雲熙斟酌著用詞。
如今母親懷孕，她自是不想拿瑣事來煩擾婦人。
也就說起去下界遊歷時的見聞。
凰曦月仔細聽著，不時撫摸著女兒的秀髮，眼底充滿了愛憐。
母女二人說了許多，見狀，戰連城退到了門外。
「她們母女聊的正開心，一時半會兒只怕結束不了了。看來你的彙報要延期了。」
「……沒事，我可以站在這裡等。」
令無傷漫不經心的說著。
他筆挺的站在屋外，如一個毛頭小伙似得躊躇不安的望著屋中的景象。
儘管凰曦月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可不知為何，令無傷卻看見了少女時期的凰曦月……
見他痴痴的凝望著自己的妻子，戰連城嘆了口氣。
一改之前試探的口吻，這一次，就聽他命令道：「如果有什麼想彙報的，你可以找我。」
見戰連城要來插手，令無傷匆匆道：「不必了，我……」
可不容他辯解什麼，戰連城便開口打斷了他。
「你隨我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嚴厲的話語充斥著王者之氣，讓人無法輕易拒絕。
令無傷頓了頓，儘管他想出言拒絕，可身體卻著魔似得跟隨上了戰連城的腳步……
二人很快便來到了後花園。
周圍百花齊放，鳥語花香，四處都瀰漫著宜人的香氣。
令無傷心下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戰連城叫自己出來是要做什麼……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令無傷這次到來至高神位面，並不是想回報什麼消息，而是想見凰曦月而已。
沒有什麼理由，也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單純的想見她而已。
一想到那名女子，自己空蕩的心便會熾熱的燃燒起來，灼燒的讓人難受……
唯有見到凰曦月，痛苦的灼燒才能停止……
為了讓自己變得「正常」。
為了平息心中無法言說的痛苦，他必須要來。
可戰連城卻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得，就聽他開口道：「放心吧，很快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什麼？」
令無傷猛地回神，他驚訝於男子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也驚訝於他所謂的放心……
然而不待令無傷反映回來，戰連城已然有了先一步的舉動。
就見他睜開雙目，琉璃似得眸子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來。
那眼神望眼欲穿，似是可以看穿世間萬物……
令無傷陷入那眼神之中，呆在了原地。
然後，戰連城透過那雙眼眸，潛入到了少年的靈魂最深處……
儘管名為令無傷的少年已經是另一個人了。
可當戰連城潛入那靈魂的最深處時，卻發現，當年那個名為凌空的少年，仍然寄居在他的心底。
少年抱著雙腿蹲坐在一角，他神志渙散，口中念念有詞，似是重複著誰的名字。
仔細一聽便知曉，那名字的主人正是凰曦月！
「啊啊，我就知道是這樣……」
戰連城嘆了口氣，似是沒有辦法似得，降臨在了那個殘留的意念面前。
「到底是多麼堅定的思念，竟連死亡國度都抹不去這份思念……」
戰連城的口吻十分平淡，似是談及天氣，讓人聽不出是讚歎還是感慨，亦或者嫌棄。
隨著一聲嘆息，他抬起手，激活了那殘留的意念……
然後，名為凌空的少年緩緩站起身來。
恍惚的眸底也有了某種意識。
「……是，你？」
少年眨了眨眼睛。
人魚族的少年依舊是當年模樣，可戰連城卻是造物主的姿態。
儘管如此，少年還是認出了他。
「還記得我嗎？真是可怕的執念……」
戰連城無不感嘆著。
雖然如此，但此次潛入他的靈魂深處也有正事要做。
想來，就聽戰連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凌空，你已經死了。」
「你在……說什麼？」
恍惚的意志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一臉茫然的望著戰連城。
見他無法溝通一般，戰連城負氣的嘆了口氣。
「真不行想干這麼麻煩的事啊……」
雖然這樣嘟囔著，可他還是道出了此行的目的。「所以……你多少也該放下對凰曦月的執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