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什麼也不是
由於距離太遠，艾莉看的不是很清楚。
唯一能看見的，便是鮮紅色的液體飛濺出來！
戰連城一把揮開了眼前的冰刀，頃刻間，失去魔力支撐的冰刀便化作了晶瑩的雪花……
而殷紅色卻暈染了男子的胸膛……
「你……」
戰連城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胸前的一灘殷紅，他捂著胸膛，就感源源不斷的液體湧出。
攤開手，就見掌心布滿了鮮紅的液體……
「咳！」
凌空沒有理會戰連城的一切，他繼續吐著黑血，眼前一陣恍惚，早已看不清眼前之人了。
二人兩敗俱傷，誰也不能再前進一步。
至此，戰連城才微微蹙眉……
「看不出你還有這等力量……也罷，今日就暫且放你一馬！」
說罷，他便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遺忘之海的盡頭……
而凌空，徹底昏死在了冰面上，失去了意識。
目睹了這一切的艾莉見戰連城逃離，總算是鬆了口氣……
「還好你小子有點用……」
見他驅趕走了戰連城，艾莉高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嗚……」
身後傳來艱難的喘息聲，循聲望去，就見凰曦月還在被虛假的記憶所折磨。
「哼！看在他這麼努力的份上，這次就姑且不折磨你了。」
像是賦予她巨大的恩惠似得，艾莉不緊不慢的抬起手，她眼睛微合，朝凰曦月的身軀默念著什麼。
不多會兒，折磨她的綠色光暈這才逐漸淡去……
而少女臉上痛苦的神色也漸漸舒緩……
就見宛若雕像般精美的面容平靜的沉睡著，清靈透徹的肌膚泛著水潤的紅光，高挺的鼻樑，緊閉的雙目，還有水潤醉人的雙唇，一切都這般嬌媚，盪人心魄。
「也難怪他們都喜歡你了。」
艾莉冷哼一聲……
但是很快，之前屈辱的畫面便佔據了大腦！
她鎮守死亡世界，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還被一個生靈這樣威脅！顏面無存！
雖然那人已經被凌空擊退，但一股怨恨之情又爬上了大腦。
不行……不能讓他這麼得意！
否則傳出去，自己豈不是要在差役面前抬不起頭來？
不過是憑藉一時兇狠，強迫自己做出了退讓，真以為踩在了自己的頭上嗎？
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
若是自己想，隨時也可以讓他嘗嘗失去摯愛的痛苦！
想來，一雙迷醉的眼睛落在了凰曦月的身上。
如今她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無法反抗！
若是在這裡殺了她，也沒有半個人能奈何自己！
一想到那個男人失去摯愛時的悲痛，艾莉就打心底里歡喜！
沒錯，這就是得罪自己的下場！
到時候任由他如何哭天搶地也救不回這女人！
哪怕殺了自己，他也要一輩子悲痛下去！
想來，艾莉心神蕩漾。
她抬起胳膊，召喚著自己的鐮刀。
感受到了她的召喚似得，鐮刀拔地而起，它兀自的在空中迴轉，不多會兒便來到了艾莉的手中。
「為自己的愚蠢行為而懊悔吧！這就是得罪了我的下場！」
說罷，艾莉緊握大鐮，照著凰曦月的頭顱就要揮去！
然而手上的動作卻猛地停滯在了半空，任由艾莉如何行動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她心下驚愕，回頭一看，不知何時，凌空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你想幹什麼……」
凌空充血的眼睛凝視著艾莉，那模樣，彷彿野獸似得讓人心中生畏！
少年的胸膛一片焦黑，散發著惡臭，伴隨著心跳，每一下他的胸膛都會刺痛，焦黑的血肉也隨時一震。
不僅耗盡了魔力，還有劇痛不斷侵蝕，他全身都被汗水所濕透，一頭銀髮更是黏著在了臉上。
分明是這般狼狽的模樣，然而艾莉竟是心下一驚！
他受了如此重的上，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恢復意識才對。
但是，或許是察覺到了凰曦月有危險，他又猛地清醒過來……
見凌空到來，艾莉暗罵一聲！
真是該死！
這樣自己豈不是不能動手了？
想來，她才換上了一張討喜的笑容。
「我在看這丫頭的面容，果然是容貌俊俏，讓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神魂顛倒……」
「……與你何干？」
凌空艱難的跪坐在了凰曦月的旁邊。
見她眉頭舒展，神色淡然的躺在身邊，似乎痛苦已經被消除了。
至此，他才能鬆一口氣……
像是感覺不到疼似得，凌空就那樣跪在凰曦月身邊，痴痴的凝望。
見凌空這般守候凰曦月，艾莉暗自嘖了一聲。
她失去了最好的機會，想來不能再對凰曦月出手了……
她不想讓凌空懷疑自己，轉而也坐在了他的身邊，漫不經心的追問道：「你到底是這丫頭的什麼人？」
為什麼他會對她這般痴心？
甚至不惜做到這個地步？
然而面對艾莉的追問，就見凌空眼底閃過一絲悲涼。
「……我不是她的什麼人……我什麼也不是……」
「你不是她的護衛？」
艾莉不解道。
「準確的說影衛……是如影子一樣的存在……而影子，本身就什麼也不是……」
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說發自肺腑。
可這些話，艾莉更是聽不懂了。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你的了～」
她討好的說著，然而凌空卻沒有絲毫安慰，反而心中更痛！
他看也不看她，只是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凰曦月，眼神空虛麻木……
像是要緩和這氣氛似得，就聽她隨意開口道：「你用不著自責，這丫頭變成如今這副德行，不全是你的錯。」
「這話是什麼意思？」
「死之國度不僅是侵蝕魂魄，而且也容易侵蝕他人的意志。」
「侵蝕……意志。」
凌空喃喃的訴說著。
而艾莉則點了點頭。「在生者世界，你們可以擁有許多正面的情感。比如愛啊，理智啊，自律啊等等。這些美好可以和你們的邪惡相抗衡，可到了死者世界……哼哼，那種東西只配被消磨！再堅強的愛也好，遲早也會被消磨。再美好的記憶，遲早也會被奪走。再強大的意志，遲早也會被粉碎！最後剩下的，就只有你們的罪與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