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 白紙
但是這個答案並沒有讓凌空安心，反而越發混亂了。
眼前的女子怎麼看都是凰曦月……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記得自己了？
難道是因為穿過生死斷層時發生了什麼？
凌空忐忑的望著她，好一會兒，他腦中靈光一閃！
雖然這樣做不太好，可他的心卻驅使著他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那你……還記得戰連城嗎？」
他試探著，小心翼翼的詢問著，生怕這個名字會勾起她的回憶。
可是這一次，凰曦月的回答卻讓他很滿意。
「……那又是誰？」
聽到了陌生的名字，凰曦月的雙眉又重新絞在了一起。
望著那糾結的面容，凌空竟是沒有來的一陣歡喜！
她不記得戰連城了……
她不記得了！
雖然她也忘記了自己，可凌空的心底卻是一陣舒暢！
因為如今的她，就像是一張白紙。只要自己樂意，便可以在上面任何的書畫。
或許，或許這一次……他能得到以前從來不曾得到的東西……
凌空沉浸在喜悅之中，並沒有注意到凰曦月的異常。
她咀嚼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心中盪起點點波紋。
可是也僅此而已……
就在她困惑之時，一道閃耀的光芒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好一會兒，她才從思緒中抽出，直白的打量著凌空。
「你，認識我對吧？」
對此，凌空沒有必要拒絕。
就見他點了點頭。
凰曦月眨了眨眼睛，這才開口：「能告訴我……我們是怎麼相遇的嗎？」
聽到這裡，凌空稍微鬆了一口氣。
「當然可以……只是當年相遇，也是有些啼笑皆非。」
就聽他娓娓道來，將當年二人相遇的景象複數了一遍。
少年套套不絕的說著，而凰曦月認真的盯著，不時點頭應對。
實則，她對凌空的話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雖然只是非常模糊的輪廓，但至少是有跡可循的。
多虧了少年的話語，她才能尋覓到那些模糊的記憶。
想來，心中多少有些信任……
待他說完，凰曦月這才點了點頭。
「是這樣啊……所以你才喚我為主上。」
「是的。對我來說……您就是唯一的主人……若主上還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可以吩咐。」
聽到這裡，凰曦月這才鼓起勇氣，朝他詢問起來。
「那……你知道這枚戒指的事嗎？」
她抬起了手，展露出了那枚絕世無雙的戒指。
就見那顆粉色的寶鑽閃爍著點點星光。
為什麼會問戒指的事？
凌空微微斂眉……
「怎麼了嗎？突然這麼問？」
他不漏生死的問道。
就見凰曦月眨了眨眼睛，這才一臉茫然道：「總覺得……看到它，就想起了什麼。可是，又很模糊……對我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才對……可是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彷彿身體被什麼掏空了似得，身軀空蕩無一物，唯有名字，唯有這戒指，能填充些許……
凰曦月拚命的追尋著這些東西，想找到更多可以填補自己的記憶。
然而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望著少女悵然若失的面容，凌空只覺口乾舌燥，就見他的喉結動了動……
他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或許能有一瞬，得到凰曦月呢？
哪怕是謊言，如今的她也不會想起來的……
所以，凌空撒謊了。
「嗯，我知道。」
從少年口中聽到這些，凰曦月猛地回過神來。
「請告訴我，這枚戒指到底有什麼意義？」
她急切的詢問著，第一次，她不是高不可攀的神祗，只是一名失去了記憶的普通少女。
凌空只覺心跳如雷，他長著口，吐露著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的話語。
「這是我送給你的戒指，並且，也是你和我完婚的證明。」
他羞紅了臉，不敢相信自己竟會作出這種事來！
可是，心底卻閃過無數的歡喜。
「我們……完婚？」
凰曦月吐露著難以置信的話語，她望著凌空，想確認他說過的話。
而少年，雖然心底惶恐，卻也不受控制，繼續吐露著謊言。
「是的……我們是夫妻關係……」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凌空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如此卑劣的自己是配不上凰曦月的……可是便如此，他也不想放過這唯一一個可以得到凰曦月的機會！
或許是生怕謊話太過拙劣，會戳穿自己，他又匆匆補充道：「不過我們才完婚不過幾日……還是習慣用以前的稱呼稱呼您……」
聽了這話，凰曦月也更加糊塗了。
經由之前的對話，她心中對凌空多少是有所信任的。
想來，她定了定神，前思後想了一番，這才開口道：「剛才……你已經說過了我們是怎麼相識的？那麼能請你告訴我，我們又是如何……相愛的嗎？」
一雙手緊緊的攛握成拳，看得出她自己也十分懷疑。
見凰曦月詢問這些，凌空后脊滲出了冷汗……
事到如今，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不可能再否定自己說過的話了！
想來，他沉吟了一番，順勢編造了二人所謂的「相愛」。
「我……自從被您撿回后，便愛慕上您……雖然也知道配不上你，可眼看您身邊的男子越來越多，我無法忍受失去您，便……便向您告白了……」
「然後呢？」
「您……生性溫和，待人體貼。所以……雖然當時並未愛慕我，卻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願意交往看看……」
凌空感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可他卻無法控制。
謊言一個接一個。
在他的謊言里，凰曦月沒有回到神界，沒有恢復神女的身份。
她就只是朱雀世家的大小姐，然後與護衛的自己有著一段不被世人所祝福的愛戀。
「由於外界謠言四起，您覺得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便打算公之於眾。於是，我們便完婚了……」
當他吐露完最後一個字，凌空感到自己的意識都要離去了。
這一切，不過是他希望的事罷了……
而不是真實。
可他，卻已經無法停止。
「那這枚戒指……」
凰曦月望著手中的粉鑽，一直耿耿於懷。
為什麼到了這裡，他還沒有提起戒指的事呢？
就見凌空恍然回神，這才故作鎮定道：「……您說了要完婚，我便去深海尋覓了這顆寶石回來……希望它的光輝配得上您的美麗。」
「這樣啊……」
乍一聽，似乎他的話也沒什麼漏洞。
可凰曦月的心底卻始終有一種違和感……
這個人是可以相信的，她知道。但唯獨這件事，凰曦月卻很難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