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不值得這麼做
在龍澈的安慰下，小林這才停止了抽噎。他擦著眼淚，心疼的望著龍澈空洞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不疼嗎？」
知道他所謂何事，龍澈淡薄的笑了笑，彷彿談及的不是什麼撕裂翅膀，而只是摔了一跤般。
「不疼，一點也不疼。」
與其說是痛苦，不如說此刻他的臉上寫滿了歡喜。
彷彿他不是要去下界，而是要去赴一場與心愛之人的約會。
見他這樣，小林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又調侃了兩句。
而望著他空洞的身後，璃夢只覺一陣心酸！
誰曾想，母子相見，竟會是這樣的場景？
簡單的聊了一些其他瑣事後，兩人便分離了。
不日，龍澈祛除了神帝的祝福……
而這，又是一輪新的折磨！
至於璃夢，除了從大街小巷裡打探這些消息外，什麼都做不到……
「要不是為了你這個下賤人！他怎麼會失去翅膀？怎麼會接受那麼多痛苦呢？你以為自己失去翅膀了不起嗎？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有人為你這麼做了！」
若不是凰曦月早就摔翻在地，只怕璃夢還要上去賞她兩耳光呢！
聽聞此事的凰曦月久久不能回神，她錯愕又驚訝的直視前方，顫抖著道出了一句話：「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神族要轉生成人類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若她知道，就一定不會讓龍澈做這種事的！
可這些話在璃夢聽來卻只是借口罷了。「我的澈兒……本可以輕易穿梭於各個位面，來回於天地間，甚至成為下一任的神帝！但卻因為你，他卻失去了這份能力！還經歷著無數的痛苦！更可恨的是，你根本沒有
愛上他！即便澈兒再如何的為你付出，為你獻上生命，你也只會愛那個魔界的畜生！你們這對狗男女，踐踏玩弄了我兒子的感情，真是死一萬次都不夠！」
「我不值得他這麼做啊……」
凰曦月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喃喃自語。
璃夢聽聞，卻是篤定道：「沒錯！不值得！可那孩子就是不懂！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失去了翅膀，剝奪了祝福，龍澈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不日便墮入輪迴，轉世投胎，在人類位面重生了！
雖然兒子還活著，可璃夢的心中卻酸澀不已！
即便偽裝成神妃后，她也經常通過水晶，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但每每看到兒子為一個不值得的人四處奔波，她便心痛不已……「早知如此，還不如我親自把他生下來呢！這樣也不會為你這麼個賤人所折磨了！可若不是我把那孩子送給別人，恐怕他連神族應有的祝福也得不到！我們母子的命……為
什麼那麼苦啊！」
璃夢凄楚的吶喊著，說起這個兒子，她竟是第一次的紅了眼眶。待璃夢哭夠了，這才惡狠狠的瞪著凰曦月，低吼道：「如今克勞德用他來要挾我，害我不得不答應什麼該死的審判！不僅如此，還要我把你放出去，與我公布公堂？誰給他
的膽子？」
雖然嘴上怒罵不已，可她卻不敢把凰曦月怎麼樣。
如今只有凰曦月活著，克勞德才不會去傷害自己的兒子……即便她再如何怨恨凰曦月，為今之計，也只能忍耐了！
憤怒的嘶吼了一會兒，璃夢才冷靜下來。
現在可不是朝她咆哮的時候，之後的審判才是大問題……
璃夢在神殿中踱步了一會兒，正是煩惱的時候。
就見她的耳環又閃爍起光來。
聽見了大臣們又急著要見自己，她這才不悅的展翅飛去。
或許是今日有太多煩心事……
又或許是來的太過匆忙，走的又十分慌亂，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
本應撐開凰曦月眼球的器具，如今卻是沒了蹤影。
若仔細一看便會發現，那器具已經散落在牆角中，七零八落……
審判的日子定在了七天之後。
這七天，魔族與神族全方位停戰，全部齊聚在了眾神廳。
眾神廳是神族以前開各種作戰會議的地方，也是整個神界最奢華鋪張的建築。
豪華程度是王城的千百倍！
潔白的建築高聳入雲，四壁刻畫著神帝降臨時的壁畫，以及諸神的誕生，甚至是歷代神帝被委任時的景象。
頭頂用特殊的工藝刻畫著星與月與太陽，他們盤踞在神帝與神妃之間，完成了一副美麗的星盤。放眼望去，就見十餘座高大的雕像圍著眾神廳，整齊的排列在正殿兩旁，每一座雕像都是用象牙似得高級白玉雕琢而成，他們的腳下雕琢著永不凋謝的玫瑰花，手上的武
器嵌滿了數不清的寶石。並未每一座雕像都散發出恐怖的壓迫，讓人肅然起敬！
這些王座便是歷代以來神王！
如今他們也揮舞著武器，捍衛眾神！也代表這公正與正義！
璃夢早早的就到了現場，她站在場地正中，身後是一塊十來米高的水鏡。
平日她就用這面鏡子窺視其他位面，同時也是神王與其他幾大位面議事用的道具。
與往常不同，今日這水鏡的旁邊，赫然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黑色十字架！
它散發著陰鷙的氣息，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可璃夢卻站在它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想的出神……
漸漸的，各族的人便一一來到了會場。
支持神女的人，與神妃人，分別站於大廳的一左一右，中間留出一條過道。
一眼望去，陣營分明。
很快，以魔界軍為首的黑色盔甲便霸佔了右邊，而相信神妃的神族則站在了左邊。
不多會兒，諾大廣闊的眾神廳便擠滿了人！
確認大家都到場了，璃夢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口。
「感謝諸位前來，來聆聽這一場鬧劇！」
她加重了鬧劇一詞，並朝克勞德投去了視線。
然而克勞德卻冷笑一聲，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不去理會骯髒的吸血鬼，璃夢故意張望了一會兒，像是在看時間，她又環視了一下現場，這才開口：「奇怪，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不見人？」
「是啊，不是說好了公平審判嗎？怎麼不見你們的神女呢？」
「把這神聖審判當成是什麼了！」
面對如此重要的審判卻遲到了，對於重視禮儀的神族來說，是不可想象的事。
璃夢故意提醒著他們，讓神族先對其產生厭惡。
同時也故意說給魔族的人聽，彷彿是他們藏藏掩掩，不肯放人。
克勞德看穿了她的心思，終於嗤笑一聲，淡淡道：「是啊，怎麼還沒來呢？」他朝一側空閑的地方點了點頭，續而就見黑色的蝙蝠們領著一條染血的裹布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