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破碎記憶

  從克勞德口中確認了貝爾的事後，約修亞很快便著手，將她處理了。


  首先她被剝奪了伯爵的身份，所有待遇都將不復從前。


  其次，她也被永久禁足，不準踏入這皇宮一步。


  對於貝爾的下場，所有人都驚嘆不已！

  昔日受血王恩寵的她，如今卻因為一個人類而被剝奪了所有權利，想來如何能不驚訝？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也讓所有吸血鬼們明白，這位人類的王妃對他來說是何等重要。


  然而「王妃」凰曦月在得知此事後，卻是冷笑著嗤之以鼻：「哼！為了我？克勞德玩弄人還是這麼厲害。我看他根本就故意把人送過來的吧？」


  回憶起自己當時被襲擊的事，凰曦月可不認為只是一個巧合。


  對此，約修亞絲毫沒有替克勞德掩飾的打算，就見他點了點頭。


  「是的，如你所說。」


  意料之外的，約修亞坦白了一切，這點倒是凰曦月吃了一驚。


  「你還真是坦白啊。」


  「我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婚禮還有三日便要舉行了，王妃稍安勿燥。」


  「我沒有焦躁……」


  約修亞過於坦白，讓這話沒法接下去了。


  凰曦月略顯責備的看了他一眼，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書本上。


  自從來到這裡后，她也閑來無事，整日就只能看看書，從約修亞的口中了解關於吸血鬼的事……


  想來自己了解的越多，就越是能找到吸血鬼和克勞德的弱點，並想辦法討伐他！


  可看了幾天的書，卻一點收穫也沒有，來來去去，都是些自己已經知道的事。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驀地，凰曦月開口道。


  「王妃有什麼都可以問。」


  約修亞畢恭畢敬的朝她說著，一副知無不言的樣子。


  見他同意了，凰曦月才開口：「為什麼吸血鬼一定要吸食人血呢？動物的血不行嗎？」


  突然的疑問讓約修亞凝固了，他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彷彿是在看另一個人……


  太像了……


  不僅僅是長相，就連說的話，就連思考的方式都近乎一致！幾乎就是她本人啊！


  那一刻，他彷彿回到了千年前，回到了那個議會大廳。


  神族從來都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存在，而她卻孤身前來，與來吸血鬼們談和……


  『我們吸食人類的血，不就和人類吃其他動物是一樣的嗎？他們飼養動物，保證他們的延續，保證自己的糧食不會斷絕……這和我們飼養人類有什麼不同？』


  『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吃動物的，他們中也有素食者。』


  『那又如何？』


  『吸血鬼們不吸食人血不行嗎？其他生物的呢？』


  『……人類的血是最美味的。』


  『只是美味，而非必要吧？也就是說，其他的也可以咯？』


  美麗的少女並非空洞的雕像，她內在的聰穎也讓人驚嘆。


  短短几句話，她就洞悉了一切，讓長老們無話可說。


  如果那個時候真的能達成協定，說不定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吧……回憶起那個時候，約修亞發出了微乎其微的嘆息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怎麼了？」


  見約修亞久久沒有回答，凰曦月不免追問起來。


  聽到了凰曦月的聲音，約修亞才抽回思緒。


  「抱歉，只是想起一些事……」


  「是么……」


  見他魂不守舍的，凰曦月也沒有興趣追問，她正無聊的緊，也就隨口問道：「話說，克勞德和我娘，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啊？需要搞這麼大的動靜抓她嗎？」


  本以為他會和往日一般坦然的告訴自己，但是約修亞卻十分驚訝。


  他微微張了張口，但卻沒有聲音從口中吐露。


  好一會兒，他才不情願的擠壓出了幾個字：「說來複雜……」


  本以為這樣就能止住凰曦月的好奇，可約修亞怪異的態度卻讓凰曦月來了興緻！


  是什麼能讓他這麼糾結？這樣的表情在約修亞臉上可是第一次出現呢！就見她八卦的朝約修亞的方向挪了挪，不斷追問起來。


  「有多複雜？說來聽聽。」


  見她興緻勃勃，有了精神的樣子，約修亞也是心情複雜……


  可以的話他也想看到凰曦月神采奕奕的，但她問的事，卻真的不好開口。


  「複雜到了，所有的事都要從世上第一隻吸血鬼開始說起。」本以為這樣龐大的話題會讓凰曦月退縮，然而她晶亮璀璨，宛如星夜的眸子卻透著期待。清澈水潤的眸子，宛如初生的小鹿一般，讓人根本捨不得拒絕！約修亞輕嘆一聲


  ，某種程度上，他實在是敗給凰曦月了。


  約修亞糾結了一番，續而緩緩開口。


  「事情太過遠古，我也無從考證。只是聽說來的……是真是假，我也無法肯定。畢竟我也不是全程參與了素有事，你只要聽聽就好……」


  「嗯嗯！」


  在凰曦月的催促下，約修亞才不情願的說著那些故事。


  「所有的一切，都要從神族開始說起。因為傳說，吸血鬼是由神族製造出來的……」


  什麼鬼？


  得知真相的瞬間，凰曦月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雖然驚訝，但凰曦月卻沒有打斷約修亞，任由他繼續。「傳說，在遠古時期，各族為證明自己是最強的，一直征戰不休。然而交戰後各族都滿目瘡痍，只有人類，因為太弱小了，一直都沒被其他幾族放在眼裡，因而僥倖逃過一劫。但他們的繁殖十分迅速，不出十餘年，整塊大陸上四處便都是人類的身影了……而人類，也逐漸掌握了魔法，鬥氣……漸漸的，也就不把各族放在眼裡，更不會尊敬他們了。甚至有意趁亂，討伐各族，佔據整塊大陸！這時，昔日交鋒的各族齊聚一堂，商討著如何應對人類。他們厭倦了戰爭，不願意再互相殘殺。就在大家煩惱時，有一名神族便提出，製造一個捕食人類的物種便好了。所有人同意了他的提議，便找到了一個特別的人類，並在他體內移植了某種特殊的結晶。經過一番奇異的轉變，世界上

  的第一隻吸血鬼便誕生了……」


  約修亞輕柔的訴說著，彷彿只是童話。「這唯一，也是第一隻的吸血鬼誕生后，非常孤獨，而且非常飢餓……被飢餓折磨的他一度瘋狂的襲擊人類，直至填飽肚子為止。漸漸的，飢餓止住了，但隨時而來的還是無盡的空洞與孤獨……因為他不是人類，也不是神族，更不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物種。雖然他強大，人類都奈何不撩他，可孤獨卻與日俱增……偶然間，他發現自己擁有

  將人類轉化為同伴的能力。因此他便著手，打算孕育同類……而被他咬到的第一代，就是純種吸血鬼。」


  約修亞的視線聚焦在平滑細膩的大理石地面上，陷入回憶的他看這那快地面出神。俊美的輪廓幾乎讓人窒息。


  回憶起那段過往，約修亞的眼神也一下子放空了，他凝視著地面，彷彿一下子跳回了千百年前！「隨著血族的數量不斷增多，人類被捕食的越來越厲害。眼看因為自己的提議，人類就要滅絕，神族沒有辦法，便出手干預，那個時候，你的母親出現了，她希望能和我們


  講和……」


  「……講和？」


  「是的，就是讓我們捕食其他動物的血來充饑，而不要去傷害人類。但是最後……」


  說起這件事，約修亞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最後怎麼了？」


  「你娘背叛了我們……」


  「什……」


  「她允諾，只要我們不再吸食人血，神族便不會剿滅我們。她作為和平，前來和我們簽訂和平契約。為此，我們商討了許久……」


  回憶起那些來，約修亞臉上都出現了苦笑。


  一切都那麼清晰，一切都那麼真實，彷彿還是昨天的事……「最後，我們勸服了血王，答應了這個條件，並打算去簽訂契約。但是約定當天，我們卻中了神族的埋伏……吸血鬼一族，在那天被全面封印！那個時候我們才知道，神族


  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和我們簽訂和平契約，而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接下來，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關於他們被封印的事……


  「等一下，那克勞德……！」


  字裡行間，他一次都沒有提到那個名字，可凰曦月卻已經猜到了。


  就見約修亞苦笑著，續而堅定的點了點頭。


  「沒錯，正如你猜想的一般……世界上的第一隻吸血鬼，就是克勞德！」


  「等等！你和克勞德，不是兄弟嗎？」


  聽到這個問題，約修亞苦笑起來。


  流光溢彩的眼底，彷彿有道不盡的痛苦……


  許久，他才開口。「是的……他是我的兄弟。但這又是另一個複雜的問題了……當年你的母親前來與克勞德談判時，克勞德曾經痴迷於你的母親……在她身上，有克勞德一直尋求的什麼東西。因此他們非常親近，但她卻借著這份親近，奪走了克勞德體內的結晶。儘管他並沒有因此而死，但自那之後，每過一段時間，克勞德就要在同族裡找一隻純血統吸血鬼，並佔據他的身體。只有這樣，他才能活下來……而他現在佔據的身體，就是我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