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故人重逢
戰淵羽畢恭畢敬的朝她鞠了一躬,姿態優雅,翩若驚鴻。
看這陣勢,到讓正在啃雞翅的凰曦月嚇了一跳!
你誰?我認識你嗎?
凰曦月困惑的打量著翩翩美少年。
面對她如此紅果果的視線,少年也不避諱,只是偏過頭,朝她俏皮一笑。
雖然十皇子在給皇帝獻禮的時候展現出了不容質疑,可在面對凰曦月時,臉上的神色卻柔和了不少。
見他這般縱寵,凰曦月暗道,難道他和以前的凰曦月是故交?
想來,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放下了雞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
凰曦月微微皺眉,臉上寫滿了措手不及。
她費了點力氣,凝神聚氣片刻,這才從凰曦月凌亂不堪的記憶里翻找出眼前之人……
這十皇子戰淵羽的確和凰曦月認識,二人不僅認識,而且還和凰曦月是青梅竹馬,二人是一起長大的!
只可惜,他雖然貴為皇子,卻也是個苦命人。
戰淵羽五歲那年,母妃就早早的病故了。留下年幼的他獨自留在深宮中,惶惶度日。
一個沒有母妃的年幼皇子,在皇宮裡生存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很清楚。
按理說,他的日子並不會好過。
很多人甚至覺得他可能活不過十歲。
畢竟後宮深似海,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呢?
但是,戰淵羽活下來了……
不僅活下來,還順利成為了二階的戰士,進入帝國學院!
而這一切的突變,都歸功於一個叫凰雲笙的女人。
正是這個女人,陪伴他渡過了艱苦的童年、給予他幫助和母愛……
而這個女人,也是凰曦月的母親,朱雀世家的大當家!
或許正是因為受了凰雲笙的影響,所以很多年後的今天,戰淵羽才選擇了投資傭兵團這樣的方式,另闢蹊徑,找到自己的出路。
如今他所獲得的成功,都和凰雲笙的幫助密不可分。
可見那逝去婦人對他的影響……
而且……
凰曦月微微斂眉,腦海里隱約閃現著自己和某個男孩嬉戲的模糊畫面……
兩名孩童嬉戲追鬧,天真無邪的笑容讓人看了不免心中一暖。
而眼前緊握自己小手的少年,眉宇間的神色多年不曾改變。
想來,那男孩便是戰淵羽了。
隨著記憶的翻湧,越來越多的畫面也噴涌而出……
盛大的葬禮上,白色的紗綾淹沒了視野。
少年抱著年幼的凰曦月,不斷的安慰她……
年幼的凰曦月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安靜的望著在場的人,不知所措……
那天起,凰雲笙不見了。
而她則成為了朱雀世家的最後一絲血脈。
凰曦月之所以沒有跟母親一起同去,還能平安長到十四歲,也是多虧戰淵羽的關係。
那個時候的戰淵羽雖然在朝野中沒有地位,但也是不可輕易抹殺的對象。
那些年,他一直陪伴在凰曦月身邊……保其周全。
戰淵羽對凰曦月的好,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自己有的說什麼也要給凰曦月一份。
自己沒有的,只要她想要,戰淵羽就去給她找……
哪怕他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子……
可惜,他對凰曦月再好,卻也防不住一些小人。
而真正凰曦月也早在數月前,被溺死在范府里了!
回憶起這些,女子微微蹙眉……
若他能早些回來,或者能抽出時間來看一眼凰曦月,或許真正的凰曦月也不會死……
但是她不喜歡假設什麼如果……
因為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給你。
想來,少女的臉上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見凰曦月遲遲沒有理會自己,又這般生分,眉頭緊鎖,倒是讓戰淵羽十分驚訝。
「你不記得我了嗎?」
他小心的詢問著,口吻里充滿了焦慮。
實在不想引起其他誤會,凰曦月不情願的開口,弱弱的喊了一聲。
「記得……羽哥哥……」
當年他們一起遊玩時,凰曦月便是如此稱呼他。
只是戰淵羽在凰曦月五歲的時候就離開了。
之後一直不曾見面,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稱呼,就只能按照記憶中的叫法來喊。
見她還記得自己,又如同過去那般稱呼自己,戰淵羽歡喜之餘才安心了些。
「還道你忘了我呢~」戰淵羽舒心的笑了起來,他親密的來到凰曦月身邊,仔細端詳著她的面龐。
凰曦月被他看的很不自在,但又不想表達出異樣,就只能笑臉相迎……
「你回來了?」
「恩,我回來了。」
戰淵羽用一種疲憊的聲音道出了心底的話語。
凰曦月點點頭,不知道該如何把話題進行下去。
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站淵羽也未必記得凰曦月的一切。
然而她的一絲異樣卻始終逃不過少年的眼睛。
他打量著凰曦月,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她的面紗上。
「對了,好好的,怎麼帶了面紗?」
戰淵羽玲瓏似得碧眸上下打探著,不由狐疑起來。
凰曦月不敢道明,只能恭敬道:「……只是身子有些不適,染了風寒。怕傳染給別人。」
「染了風寒?」
聽到這句話,戰淵羽不由提高了音調。
隨即,他冷睨了一眼身後的范仲卿!
十皇子突然的怒視讓范仲卿渾身一僵,他頓時大汗淋漓,口中乾澀。
但他也很快收斂了驚訝,緩緩道:「……最近變天了,可能來不及更換衣著床褥……」
「來不及?」
戰淵羽重複著范仲卿的話,一股惱怒油然而生。
聽到十皇子的怒意,范仲卿更是一身冷汗!「不不不!是、是……月兒身子骨弱,這皇子您也是知曉的!一點風吹草動,我們還沒有察覺,她就先發病了……本來今日月兒是不來的,只是覺得有失體統,這才帶病前
來……」
范仲卿又斷斷續續說了不少話,這才敷衍過去。
戰淵羽根本懶得搭理他,只是轉朝凰曦月,柔聲道:「若是風寒,我去請太醫為你診治一番……」
「這道不必,小病而已。」
凰曦月匆匆打斷了他。
畢竟自己不是真的染病,只是為掩蓋臉上的胎記。
凰曦月小時候臉上還沒有,但不知道為什麼越長越殘,最終變成今日的模樣。
她實在不想嚇壞戰淵羽……
「……月兒,莫不是你還在怪我?」
戰淵羽凝視著少女,神色哀慟。
「這些年我在外爭闖,就是想等日子好了再來接你,誰知道一去就是這麼多年……」
戰淵羽幽幽的道了一句,看得出他心懷愧疚。
當年,他並非有意丟下年幼的凰曦月不管。
只是那時的他們都那樣弱小……
作為年長的哥哥,戰淵羽過早的擔起了重任……
要活下去,要不被人欺負,就必須變強,必須手握大權!
沒權沒勢的他,只能鋌而走險,在傭兵所賭一把!
至少在那,是一個用實力說話的地方……
沒人在乎你的背景,你的身份。
只有強者和弱者之分!
強者昌盛,弱者衰亡!
戰淵羽常年在外打拚,沒有辦法帶著一個五歲的孩子出生入死。
更不要說幻獸森林十分兇險,自己帶領傭兵團探險,都是九死一生,只怕到時候未必能保護得了她。
至少在范府里,她能衣食無憂……
所以,他留下了凰曦月……
「羽哥哥不必多說,我懂得。」
見他如此自責,凰曦月開口寬慰了一句。
畢竟她能理解戰淵羽的做法……
當年的戰淵羽也是自身難保。
若不出去闖蕩,只怕他自己也活不到今日……
想來,真正的凰曦月也不會怪他的……
見她並不埋怨自己,戰淵羽臉上悲痛的神色才柔和了些。
「不說這些了……這些年裡,你過的好不好?沒叫人欺負吧?」
戰淵羽的這句問話,可謂話中有話。
而聽到了這句話的凰曦月,卻是諷刺的笑了一下。
「我過的怎麼樣啊……」
聽到這句意味深長的話,戰淵羽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不由雙眉緊鎖。
「難道有人趁著我不在,欺負你了不成?」
戰淵羽驀地冷笑起來。
他俊秀的臉上浮現了一絲難得的殺意!
今日只要凰曦月一句話,他就要為她出頭!
戰淵羽和凰曦月交換著眼神,有意無意的試探著,不時冷睨一眼身側的范仲卿!
所謂做賊心虛,聽了二人的話,這會兒的范仲卿到倒是面色蒼白起來。
但他卻強打精神,僵硬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小女在府里,怎麼會有人欺負……」
「我問你了嗎?」
戰淵羽厭惡的打斷了男人的說話,原本柔和俊逸的臉,也透出了稜角分明的寒氣!
雖然他對凰曦月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可對別人,卻是橫眉豎目,絲毫不給好臉色看!
特別是對范仲卿,更是赤裸裸的展現出了憎恨和厭惡。
當年若不是他在外和大夫人勾勾搭搭的,又沒照顧好凰雲笙,凰家家主又怎麼會風華正茂的年紀突然病死?
凰雲笙的死,和他范仲卿也脫不了干係!
「不……小人知錯……」
范仲卿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畢竟自己理虧在前,因此立刻垂下了頭讓到一旁,不再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