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第二天一早，凌偉馹自殺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許多人對失去世家資格的麒麟世家早已沒了興趣，然而今日，他們卻還是不免將凌家拿出來議論一番。
凌偉馹殺了自己的妻子，之後逃回家中。
誰知道凌老爺子也不肯幫自己，要他伏法……
凌偉馹氣急敗壞，殺了自己的老爹后，上吊自殺了……
由於凌偉馹在帝都得罪了不少人，加上橫行霸道，很多人都看不順眼，所以聽說他死了，不少人還歡欣鼓舞了一陣子。
根本沒人在乎他們怎麼樣了。
怎麼死的？
到底是不是他殺？
還是另有隱情？
根本無人調查。
最後這件事也就和其他傳聞一般，不了了之。
聽聞了此時的范瑩星，也只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下去吧。」
「小姐，這事……不追究嗎？」
一名丫鬟擔憂的問了一句。
可范瑩星卻責備的瞪了一眼那丫頭。
侍女嚇得立刻垂下了頭，而范瑩星，幽幽的嘆了口氣。
「反正二夫人也瘋了，也沒人在乎范夜彤的事，死了就死了吧。」
范瑩星淡漠的說道。
本來范夜彤就不是范府的人了，她死不死，早就和范家沒有關係了。
至於凌偉馹，畏罪自殺，他們也懶得去追究。
如今凌家被人滅門，自然就更不需要去處理了……
更何況自己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準備……
聽到了這句話，丫頭才點點頭。
「是奴婢失言了。」
「知道就好。比起那件事，我讓你們去準備的東西呢？」
范瑩星轉而將注意力投入了其他的事中，而且看得出，十分上心。
「已經準備好了，就待小姐檢驗……」
「那就好，關於最近幾天的事……我們家從來就沒有過什麼二夫人，也沒什麼五弟六妹，知道了嗎？」
「是……」
自此之後，關於這些人的名字和事迹，就被人匆匆拋諸腦後，徹底遺忘了……
隨著凌家的破滅，天鈺交易所也無人修繕，殘垣斷壁的房屋成了流浪漢們聚集的場所，再也沒有昔日的繁華。
而關於凌家的事，也漸漸被人們所遺忘……
零再也不用回去那令人髮指的低下，而是光明正大的跟隨在凰曦月身邊。
而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副骯髒的模樣。
每日都穿戴整潔，和凰曦月等人一起用膳，並且成為了摘星閣里唯一的男子。
「零這名字……始終覺得哪裡怪怪的……既然跟了我，那就給你改個名吧。」
這是他改變的第一步。
也是脫離過去的第一步。
所以自己一定要給他想一個好名字才行……
見凰曦月要給自己改名，零並沒有任何的排斥。
只見他單膝跪下，俯首稱臣。
「請主人賜名。」
凰曦月摸著下巴想了又想，最後開口道：「你本就姓凌，就改名為凌空吧。從今以後，你不再是誰的奴才，而要做你自己。並且要聳立空中，傲視群雄。」
這是凰曦月對他的期望。
聽懂了其中的深意，零的心頭更是一暖。
「是！凌空自當發奮圖強，謹遵您的教誨！」
他會變得很強，強大到足以保護凰曦月為止！
「嗯。快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隨便跪下。」
說著凰曦月便起身，將他從地面扶起。
這次，凌空沒有推脫……
「好了，接下來，就是要去找范瑩星了……」
說起自己這二妹的名字，凰曦月輕嘆一聲。
可以的話真不想去找她……
但凌空畢竟是個男子，放在身邊難免要遭人口舌。而他走動起來也不方便。
雖然有易容丹在手，但煉丹所需的藥草難求。
就算可以種植，但靈草籽數量也不多……
關於凌空的事，凰曦月還是決定，走正常流程，去找管事的人。
如今范瑩星是後院的小主人，凡事都要經過她的手。
自然只能去找她了……
「我陪主上一起去。」
「嗯。」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抵達了范瑩星的院子。
一路上，不少侍女見了凌空都看的呆了，臉色更是潮紅。一些人聽聞他出來了，更是迫不及待的探出腦袋，想看個仔細。
凌空容貌不差，只是因為以前無法梳洗，掩蓋了真容。
加上又有人魚族的血脈，整個人肌膚清透，血管隱約可見。
透亮的在陽光下彷彿會發出璀璨的亮光，熠熠生輝。
高大修長的身軀緊跟在凰曦月身後，白色錦衣襯托得他越發俊秀。
可周身卻又散發出一種冰冷，叫人不敢輕易接近。
很快，二人便抵達了范瑩星所在的院子。
凰曦月讓凌空在外等候，自己才進入屋中。
「你怎麼來了？」
范瑩星似乎是在準備什麼，見了凰曦月，她竟有些慌亂。
看起來似乎並不想讓人知道……
可惜凰曦月對她也沒什麼興趣，微微欠身。
「只是有些事想來打攪妹妹，能暫用你一點時間么？」
「……有什麼事么？」
她都這麼說了，范瑩星也不好太過份。
只能暫且放下手的東西，叫侍女收好。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最近府里不太平，我請了一人來我院中做護衛，只是他是個男子……」
凰曦月斟酌著用詞，不時打量范瑩星的表情。
果然，在聽到男子的瞬間，范瑩星的臉上起了微妙的變化。
「你去何處請的？」
「之前在天鈺交易所，偶然見他賣身，便試探了一下。覺得還行，年齡又相仿，便讓他來了……」
說到天鈺交易所，范瑩星不由蹙眉。
如今那地方都毀的乾乾淨淨，哪裡還有跡可循？
轉而，她掃了一眼屋外的男子。
對方氣息內斂，不易察覺深淺。
但能將自己氣息藏匿的如此之好，可見並非弱者。
想來，也並無可疑之處。
「既然長姐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只是別讓我看到他惹事生非便可！」
這也是對凰曦月的警告……
若他們任意妄為，那自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見范瑩星答應的如此痛快，倒是讓凰曦月有幾分驚訝。
不過事情順利，她也十分欣慰，便點了點頭。
「多謝。既然無事，那我便……」
凰曦月正欲起身，卻見范瑩星頓了一下。
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凰曦月微微停下了動作。
「怎麼……莫不是二妹還有別的什麼事？」
她狐疑的問了一句，就見范瑩星凝視著自己好一會兒……許久，她才合上雙唇，淡淡道：「……實則，皇上壽辰將近，不出幾日，便要宴請四方。屆時我朱雀世家自然也要出場……你自己去準備幾件像樣的衣服吧。別到了那個時
候，卻穿著襤褸，丟了府里的面子。」
范瑩星一邊說著一邊嘆氣，似是很不情願。
而聽完了這句話的凰曦月也是一愣……
怎麼突然告訴自己這件事？
在她的印象里，若真有如此盛事，說什麼都輪不到自己出面的。
畢竟凰曦月是家族之恥，去了，對范家來說也只是丟臉而已。
這麼多年來，一直如此。
若是以後來人追問起此事，范府里的人便口徑一致，會說自己身體不適，無法面聖之類搪塞過去。
一年如此，兩年如此，漸漸的，凰曦月的存在也就被人遺忘了……
可如今卻告之了自己，是有什麼意圖？
凰曦月正狐疑其中是否有陰謀，卻聽范瑩星略顯疲乏的說道：「下去吧。」
看她的樣子，似是不想再見凰曦月的臉。
看范瑩星一反常態，凰曦月有些許不解。
本以為自己要添加一名護衛的事，她不會那麼輕易就答應的……
但見她不追究，那自己自然也就不必去理會。只要做好分內的事便可。
「多謝二妹提醒，我自當會去準備的。」
說著，她點了點頭。帶著凌空便離開了。
望著凰曦月離開的背影，范瑩星幽幽的嘆了口氣。
「小姐？」
一旁的侍女見狀，怯怯的問了一聲，就見范瑩星雙眉緊蹙，久久沒有回神。
「看來我真是腦袋不清醒了……」
她自嘲的說了一句。
「就她那副尊容，別嚇壞了皇上才是！怎麼可能讓她出現在御前表演……」
范瑩星作為皇上的兒媳婦，自然是要在壽宴當天好生表現一番的。
而她早在幾個月前，就準備了精緻的編舞，打算在壽宴當天為皇上獻舞。
可本應與自己伴舞的范紫萱和范夜彤，都不在人世……
沒有了她們的襯托，編舞就毀於一旦……
如今范瑩星正犯愁呢。
去哪裡找人再來替代的好……
就在這時，就聽門口傳來一陣嬉笑聲。
「嘻嘻，二姐在為什麼煩惱啊？」
不知何時，籃鳳珂便出現在了門口。
紅漆雕花門欄下，少女探出一顆小腦袋，黑髮飄灑而下。
一臉討好的笑著，看起來，倒不像是偶然路過……
見來的是她，范瑩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她來幹什麼？
但很快，范瑩星就猜出個大概了。
籃鳳珂這是故意等自己呢！
想來，定是她注意到了自己院子里今日的歌舞聲，想來分一杯羹呢！
也就開口諷刺起來。「你來這裡幹什麼？難道你也要找了個護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