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廢料
隨著蒼黛雪的一聲令下，隨性的人立刻啟動了切割機。
切割機發出了野獸似得聲音，水霧和沙塵瀰漫，蓋住了靈石。
耳旁不斷的回蕩著「咔嚓」「咔嚓」切割聲，堅硬的原石非常難切，就算是用切割機，也要用很大的力氣，就見機身搖晃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取出來！」見機器停下，蒼黛雪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開出了什麼。
手下們七手八腳的取出了靈石原料，然而當蒼黛雪擦去了塵土想看個清楚時，這才發現平滑的切面上，沒有任何的色彩。
它依舊是塊石頭，顏色灰暗，平淡無奇……
「這……這，怎麼可能！」望著灰青色的切面，蒼黛雪頓時愣住了！
自己一萬兩白銀買回來的原石，居然什麼都沒開出來……
「或許手工切割會好點……」
就聽人群里有人怯生生的提醒了一句。
這切割原石有人工切法，和切割機兩種切法。
切割機畢竟是死物，只會呆板的從中破開。
有時候，一塊原料中間開不出靈石，但旁邊或許還能開出來，這個時候就需要人工切割了。
經由那人的提醒，蒼黛雪猛地回神，暗道或許自己還有機會……
她死死盯著一旁的獨眼男子，眼裡幾乎就要噴出火來！
「快，把它給我切！切成一片片的薄片，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直到這個時候，蒼黛雪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如果今天一點有顏色的靈石都開不出來，爹又盤問起這筆錢的下落，只怕就要家法伺候了！
「手工需要另外收費……」男人淡漠的提醒道。
「怎麼都好！錢不是問題，給我切！」
蒼黛雪不由自主的大喊起來！聽得出，此時的她十分焦慮……
當初急著要給別人好看，可誰知道卻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想來，蒼黛雪對凰曦月越發的怨恨了！
獨眼男子沒有理會她怎麼想，自己只要收錢，照章辦事既可。
他接過被切了一半的原石，漫不經心的將它放在自己面前的案台上，慢條斯理的切割起來。
雖然他平日看起來沒有精神，毫無感情，可接過原料的瞬間眼神就變了。
凌厲的目光掃視著原石，隨即握著斬刀開始切割。
他的手法卻十分嫻熟，就見銀光一閃，三兩下就將原料的外皮卸了下來，輕鬆的像是撕香蕉皮。
然而光滑的切面依舊沒有色彩……
「切！繼續給我切！」
蒼黛雪焦躁不安的命令道。
即便她不說，男人也會繼續。
沒理會少女焦慮的聲音，他唯一的眼睛盯住了原始，仔細觀察著石面的紋路。
斬刀順著紋理而下，輕鬆隨著的將原石一層接一層的撕下。
只見原石本體越來越小，地面堆積的肥料越來越多。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什麼都沒開出來。
獨眼男子切下的厚度十分均勻，都不超過一指寬，可卻見不著半點色彩！
最後，原石就只剩下薄薄一片灰色……
地上散落著切割后的碎片，它們就那樣躺在地面，有沒有色彩。
「廢了。」
獨眼男子語調平穩的提醒著，聽不出悲喜。
可他冷漠的聲音在蒼黛雪聽來，卻是猶如五雷轟頂！
「不可能，不可能啊……」
蒼黛雪搖著頭，喃喃自語起來。
她不能相信，自己的一萬白銀竟然就這樣打了水漂！
那麼大的原料，居然什麼也沒開出來……連一點紫色都沒見著！
蒼黛雪雖然聽說過賭靈石的厲害，但今日才是真正見識了！賭靈石這潭水有多深……
可惜，晚了。
之前還滿心歡喜的蒼黛雪，此時已經高興不起來。
臉上的喜色也徹底消失，冰冷的臉上寫著不快，彷彿全世界都欠了她似得。
其實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買這塊原石，只是想隨便拿起來看看。
誰知道遇見了那個什麼武大郎……
如今光是想起他略顯俊逸的臉蛋，她都感到一陣憤怒！
要不為爭那一口氣，她何必抬高價買下？還當場驗貨。
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根本不會丟這個臉！更不會浪費了一萬兩白銀！
不僅自己回家后難辭其咎，還在場之人都看了一出好戲！
想起這些，蒼黛雪呼吸急促，氣血上漲，頓時氣的牙癢！只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殺了那武大郎！
可誰讓她要和凰曦月較勁呢？東西也是她自己搶去的，如今開不出靈石，怪誰？
屋外的凰曦月偷偷打量著蒼黛雪失望的面容，不由淺笑起來。
即便不去看，不去聽，也知道裡面是怎樣的光景。
朱雀能看出好的靈石，自然也知道哪些是廢料。
早些時候它就告訴過凰曦月，除了那塊三角形的原石，旁邊的幾塊都是廢料。
既然你這麼喜歡搶，那就給你吧！
趁著蒼黛雪罵自己的空蕩，凰曦月手腕用力，四兩撥千斤，將那原石撥弄到了旁邊。
電光火石間，又一記偷星換月，硬生生將旁邊另一塊模樣類似的原石調轉在了掌心！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她又用袖子遮擋，若非高手，是看不出她那些小動作的。
更何況蒼黛雪忙著她爭執，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完事後，凰曦月的手才從掉包的原石上挪開，假裝和她吵起來……
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是凰曦月故意引誘蒼黛雪買下這塊廢料的！可惜蒼黛雪還渾然不知，自鳴得意。
此時坐在凰曦月頭上的朱雀打了個哈欠，不免問了一句。
『還要買嗎？』
『當然了，為什麼不繼續？』
她今天就是來辦正事的，折騰蒼黛雪，不過是順路。
『你就不怕那個女孩子再來搶嗎？』
朱雀掃了一眼加工間里怒火中燒蒼黛雪，不知道等會兒她還會作出什麼事來呢。
『她來搶，我也要給才行啊……今日就是教她做人了！你找一塊紫色的靈石給我吧。』
不用多問，朱雀也知道凰曦月又在動歪腦筋了。
不過它喜歡！
白虎世家如此墮落，它也看不下去了。
既然白虎世家的人不肯教育她，那就讓凰曦月代勞吧。
想著，朱雀很快就將她引到了一處魔力稍弱的原石面前。
而凰曦月則捧著那塊原石回到了加工間。
「怎麼大家臉色都那麼差？」
凰曦月窺探著每個人的臉色，故意問道。
一進門，就能感受到裡面壓抑的空氣。
加工間似乎也不再那麼熱火朝天了，反是有股說不出的寒意。
「你這個……」
蒼黛雪惡狠狠的等著凰曦月，恨不得就這樣把她生吞活剝了！
凰曦月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在蒼黛雪聽來，卻是無情的譏諷和嘲笑！
「我怎麼了？啊……難道是沒開出靈石嗎？」
就見凰曦月故作驚訝狀，隨後他寬慰的點了點頭。
「想來，三小姐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否則若是我用六千兩買到一塊廢料，只怕傷心欲絕，要尋死覓活了。」
凰曦月的口吻賤賤的，聽起來像是感謝蒼黛雪，實際上正暗諷她呢。
「為這麼點錢尋死覓活，那你的命也夠賤的了！」
蒼黛雪如今只能嘴上程痛快，她惡毒的詛咒著，但凰曦月卻充耳不聞。
「麻煩幫我開下這塊原石。」
說著，沉重的原料就落在了獨眼男子的面前。
「一千兩白銀。」
獨眼男子說出了一個價格，凰曦月點點頭，也不討價還價，只是很快讓小龍付了錢，讓他開始切割。
蒼黛雪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自己開不出靈石，這個賤民怎麼可能開得出來？
也好，就讓他嘗嘗花錢開不出靈石的痛苦！
說不定他真會為了那點小錢而自殺，那自己就大仇得報了！
很快，黛雪惡毒的願望實現了。
就見斬刀不斷劃過表面，原石一層層的剝落，也看不到什麼色彩。
和她一樣，原石一層層的被切割而下，除了灰青色的石面，揚起的塵土，什麼都沒有。
「廢了廢了，肯定是塊廢料。」
蒼黛雪甚至懶得看到最後，就匆匆作出了結論。彷彿只要她聲音夠大，那就一定是塊肥料。
許多圍觀的人也認為這個少年選擇的原石不會有結果。
就算是莫老的店，也有許多是廢料。
畢竟賭石就是有這樣的風險……
一旁的龍天也看的心驚膽顫，斬刀沒劃過一下他的心都要提起來！
可當事人的凰曦月卻一點也不著急。
「再看看吧，還沒到最後呢。」
「你想自取其辱，那就自便吧。」蒼黛雪聳聳肩，彷彿是替他考慮似得。一邊嘆氣還一邊抱怨：「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我可是怕你太傷心了，畢竟可是一千兩白銀呢……是你這輩子賣多少燒餅才能賺回來
的？」
蒼黛雪冷嘲熱諷，踩低別人，捧高自己，以此挽回自己的顏面。
可凰曦月只有淡然的一句話：「比不上三小姐的一萬兩。」
一說起自己那一萬兩白銀，蒼黛雪就想抓狂！但她故作平靜，冷笑起來！
「區區一萬兩白銀，我白虎世家難道會掏不出這筆錢嗎？你要跟我比？也配！」
說著，她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彷彿是要啐在他臉上似得。
可凰曦月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全神貫注的盯著原料。
眼看原石原來越薄，只剩巴掌大一點……只要再切一下，就再也沒有可以下刀的地方了。
就在這時，一股氣息突然撲面而來！
這種氣息，是只有身為魔法師的凰曦月才感受得到，那是暗藏在原石里的魔力！果然，下一秒，就見斬刀破過的地方，突然暴露出一片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