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深入寒潭摘玉藤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世事總是這般難料。
這時的楚墨痕與初若就是一個過客,卻見證了這樣一段轟轟烈烈的故事,故事的結局不太好,卻也挺好,好在無妄明白了自己的心,只是卻太晚,那個花兒一般妖艷的女子已經不在他的身旁。
索訶門全部門人皆被那黑火燃盡,化作粉塵。
無妄緩緩走來,每一步都綻放出一朵黑色的蓮,他面無表情,卻散發出睥睨天下的氣勢。
「無象……」他下意識的張開口,卻想到自己已不是索訶門弟子,猛地頓住,自嘲地笑了笑,來到楚墨痕身旁,道:「二位見笑了。」
楚墨痕咳了咳,搖頭:「法師接下來要如何?」
聞言,無妄露出柔和的神色,回頭望向那株曼陀羅,語氣輕柔:「自然是陪著她,她等了我百年,如今自然該我等她。」
曼珠沙華
「法師,他這瘴氣之毒……」初若蹙眉,焦急萬分,這段時間裡,楚墨痕的面色愈發慘白,卻已吐了許多黑血。
無妄蹙眉,一隻手搭上楚墨痕的脈搏,眉頭卻更深了。他從懷中拿出一枚瓷瓶,有些愧疚:「慚愧,先前我乃神之子,這血能夠緩解毒氣,可如今我已成魔……」
「你且將它服下,可暫緩毒性。」無妄將瓷瓶遞與楚墨痕,望向初若,囑咐道:「初若娘子最好快些與他去玉衡派,這瘴氣之毒非比尋常,久之會有性命之憂。」
初若聽后,連忙點頭,望著楚墨痕那副虛弱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
楚墨痕雖平日里沒個正行,總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卻十分有擔當,可他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涉險,縱使是個石頭也會被感化,何況是初若呢。
「此事皆因曼陀而起,便由我來替她償還。」無妄淡淡說道,走向一旁,只見他伸出手指,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劃,瞬時間風起雲湧,一道虛無縹緲的大門出現在三人面前。
無妄臉漲得通紅,他雖是魔,卻亦是神,但強行撕裂空間依然讓他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咬緊牙關,從口中吐出一個字:「走!」
初若點頭,將楚墨痕一隻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著他踏入門內。一時間,只覺強大的吸力傳來,二人只覺一陣暈眩,便沒了意識。
當初若再次醒來時,已經在榻上,她緩緩坐起,扶著仍有些暈眩的腦袋,用力搖了搖。站起身,只見房中格外清雅,卻不知是何處,楚墨痕也不在自己身邊,想到他那虛弱的樣子,心中有些著急。
「娘子醒了?」正巧,門外進來一個白衣女子,見初若四處打量,笑著跑來:「可是有不舒服?」
初若搖了搖頭,細細打量著面前人,只見這女子的衣著與楚墨痕有些相似,且頭髮在腦後束起,想來是他的同門,便露出笑意:「這裡可是玉衡派?」
「正是。」
「那……敢問楚墨痕現在可好?」初若皺眉,試探著問道。
聽到這裡,那女子變了神色,望向初若的眼神也有些古怪,她也開始打量著初若,撇了撇嘴,問道:「你是何人?與他是什麼關係?」
「我……」
初若一怔,竟不知如何作答。
雖相處許久,可二人是什麼關係,她也有些茫然。
這些日子似乎習慣了他在身旁,習慣了他口頭上的不正經,也同樣習慣了他對自己的好,似乎比朋友要好一些……可卻又……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初若想到什麼,脫口而出。不錯,楚墨痕的確救了自己幾次,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聽到這裡,那女子彷彿舒了口氣,看她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但想到楚墨痕中的毒,她還是露出擔憂之色,「師兄的毒極深,就連師祖都有些束手無策,我派雖有能夠剋制瘴氣的寶物,卻也在寒潭之下,難以取得。」
她嘆了口氣,坐到榻上,氣惱地嘟起嘴巴:「聽說那寶物一年只結一次果實,雖就在這幾日,卻必須有人在寒潭外整日相守,第一時間去取下才好。可如今大師兄受了傷,其他幾位師兄亦在山下歷練……」
偌大一個玉衡派,此刻竟無人能去?可見這寒潭之地如何兇險。
初若蹙眉,瘴氣之毒格外霸道,若是繼續拖下去,則楚墨痕將有性命之憂。想到這裡,她咬了咬牙,語氣堅定:「我去!」
「當真?」女子抬起頭,眸中滿是喜色,可隨即又垂下頭,有些喪氣:「寒潭之毒何其兇險,我們這種弟子都不允許靠近,何況你這個普通人……」
「我自有辦法!你若是真心想救楚墨痕,便讓我去!」初若抓住女子雙手,滿臉急切。自己乃是鮫族,對水與寒氣的抵抗力都更好些,此刻想來是最適合的人選。且楚墨痕多次救自己,縱是冒個險,只要能救他,又算得了什麼。
「那你跟我來!」女子滿懷感激的看著初若,似是受到天大的恩惠,只是她轉過身時,一抹得意的笑容浮上嘴角,初若並未察覺。
玉衡派格外的大,初若隨著女子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了女子口中的寒潭。只見那寒潭在一處巨大的洞穴中,洞中滿是冰霜,中間是一處極深的水潭,潭下密密麻麻滿是藤草。
層層白霜覆蓋在水潭之上,相隔數百米,她便感受到洞中傳來的刺骨寒意。
「那潭下的藤草,便是玉冰藤,其果實一年只結一次,再厲害的瘴氣也能夠化解。」女子指著那下面的藤草,解釋道:「只是這寒潭寒氣刺骨,縱是我師父亦難支撐許久,你……」
她欲言又止。
「只要在潭邊守著,待結果時去潭下摘了果實,楚墨痕就可得救?」初若有些疑慮,似乎在考慮女子所言有幾分真實。
「不錯!」女子再次點頭,滿臉正色的豎起三根指頭:「我慕顏在此立誓,一字一句所言句句屬實,如有虛假,天打雷劈!」
初若咬了咬唇,見女子如此篤定,更加信了幾分,當下心中一橫,朝洞中走了進去。
「我所言句句屬實,只不過少說了一句而已。」女子死死盯著初若的背影,心下冷笑,眸中似燃燒著熊熊火焰,喃喃自語:「若是沒有棲火草相護,便只有死路一條!」
敢跟我搶墨痕師兄,那你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