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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福兮禍兮皆因果

  「阿姊……」


  一陣香氣傳來,只見清袖端著一碗粥,怯怯地遞給初若,生怕她會因昨日之事嫌棄自己。初若道了聲謝,接過粥遞與楚墨痕,誰知楚墨痕費儘力氣抬了幾下胳膊,卻抬不起來。


  「想來是瘴氣之毒過於霸道,我又受了傷,勞煩阿若喂我了。」楚墨痕笑了笑,有些虛弱。


  初若看他那副樣子,只道是真的沒有力氣,便仔細吹涼了粥,一口一口喂他。


  「咦?」無妄法師抿了一口粥,有些疑惑:「墨痕道長方才不是還拎得起劍?」


  聞言,楚墨痕的笑容一僵,露出被揭穿時的尷尬,心下卻好生將這禿頭罵了幾百遍,他偷偷瞄向初若,看她面無表情,依舊將吹涼了的粥送至自己嘴旁。


  「阿若?」楚墨痕試探到。


  初若瞥了他一眼,卻柔聲說道:「你服了逆鱗,雖不能長生不老,卻也能讓你白骨再生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早知自己是裝出來的虛弱,卻仍然願意喂自己喝粥?楚墨痕只覺心中甚是歡喜,這粥竟也甜了幾分。


  楚墨痕雖並無性命之憂,但被妖氣傷了心肺,又被瘴氣侵蝕了五臟六腑,難以再施展法術,而初若與清袖皆為弱小,駕車之事自然由無妄來做,倒讓楚墨痕偷了回懶。


  在路上輾轉了半月,終是快要抵達,這半月內清袖與曼陀時而交替出現,這曼陀雖兇殘,卻極聽無妄的話,整日跟隨在他身後,可無妄始終不為所動。


  「嘖,這無妄法師竟如此不解風情。」楚墨痕躺在馬車上,口中叼著一根樹枝,打趣到。


  「那也比你這臭道士好得多!」女童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起手臂揮了揮,似是在提醒楚墨痕那日她的手臂是如何貫穿他的胸膛,「再說一句他的不好,我便將你舌頭割下!」


  「這般兇狠,活該無妄不喜歡你!」


  「你!」女童跳起,如一隻炸了毛的貓兒。


  「跟個孩子鬧什麼?」初若嘆氣,將一塊糕點塞入楚墨痕口中,望著他委屈的神情,別過頭去不再理會。


  這女童此刻正是曼陀!這曼陀雖然嗜血,可偏偏喜歡極了無妄,甚至已經到了近乎癲狂的地步,只可惜,無妄一直將她當做頑劣的孩童。


  而當經至同州,幾人發現城中張燈結綵,熱鬧非凡。不時地有舞獅、舞馬的隊伍經過,惹得群眾一陣喝彩,甚至還有許多打扮妖艷的西域舞姬在跳著舞蹈,整座城中都洋溢著祥和、溫馨的氣氛。


  原來,不知不覺竟已到了除夕。


  「法師,可否在城中小住幾日?」看著初若好奇的望著那些雜耍與舞獅,楚墨痕張口問到。


  這時女童已恢復了清袖的身份,自然也是格外好奇,眼巴巴的望著無妄。


  見此,無妄便點了點頭:「如此,小住幾日也無妨。」


  四人找了間驛館,剛放下行李,便被清袖纏著出去,在熱鬧的大街上來回穿梭。


  「阿若,你瞧!」楚墨痕從街邊小販的攤位上拿起一個面目猙獰的面具,戴在臉上,張大了手掌嚇唬她,卻惹得嬌笑連連。


  「這乃儺舞的面具,是個延續許久的風俗,除夕當日,由一位男童戴上面具擊鼓跳舞,祈求驅除邪魔瘟疫。」楚墨痕向她解釋道,笑嘻嘻地將面具卡在初若臉上:「希望也能為阿若驅除邪魔瘟疫。」


  初若也笑,輕輕在他身上拍打了下:「你若是不招惹我,便是極好的。」


  楚墨痕聽后,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反正你是驅除不了我的!我便在你身旁賴定了!」


  堂堂道長竟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還如此理直氣壯,初若望著他那副得意的模樣,噗嗤一笑,狠狠捏上他的臉頰。


  「我倒要看看你這臉皮是什麼做的,如此之厚!」


  「哎喲,阿若,疼疼疼……」楚墨痕的哀嚎聲引來路人頻頻回顧,卻都以為是小兩口在玩鬧,毫不在意。


  「阿若,你看,那裡有個神運算元!」楚墨痕指著前方,只見街角處,一位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子正經危坐,為對面之人號脈,看起來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初若望著那位,又轉過頭來看看楚墨痕,無奈的嘆了口氣,同樣是道長,這差距竟如此之大……


  「你自己就是道士,還要去算命?」


  「醫者不能自醫,我自然也沒為自己算過。」楚墨痕狡黠一笑,「那人看著確有幾分本事,不如去試試?」


  說罷,直直走到那道士面前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笑著看向那道士:「道長不妨也給我算算?」


  那道士望著楚墨痕,蹙眉,「這位道友莫非是來砸場子的?」


  楚墨痕哈哈大笑,「非也非也,我確實想讓道長給看看,敢問道長如何稱呼?」


  「明隱。」


  聞言,那道士輕拂鬍鬚,指尖點向楚墨痕的脈搏,楚墨痕只覺一陣清涼的感覺傳遍全身,心中大呼舒爽。只是片刻間,他卻感受到了輕微的怪異,道家功法雖多,另闢蹊徑者亦有之,但他依然從這人法力中感受到了輕微的詭異。


  楚墨痕挑眉,與道士四目相對,卻瞧見那人眸中的深沉,此人絕不簡單!誰知楚墨痕卻打了個哈,一手撐著頭,懶洋洋地擺了擺手。


  「如何?本道可是那富貴命?」


  道士蹙眉搖了搖頭:「道友心神受損,若我所言不虛,恐是中了極深的瘴氣之毒。」


  未等初若與楚墨痕說話,他便接著說道:「禍兮,福之所倚,這毒雖霸道,卻也無妨。只是道友命中與水有著難解之緣,福兮禍兮,皆為因果。」


  這道士抬頭看了一眼初若,意味深長地對楚墨痕說了一句:「一切不過趨吉避凶四字。」


  楚墨痕還想張口,那道人卻不願多說,起身拂衣而去。


  「福兮禍兮,皆為因果。」楚墨痕輕聲呢喃,將眸中的擔憂收入眼底,撇了撇嘴大罵:「什麼狗屁神運算元,倒也不過如此,本道長可說的比他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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