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淩霜飄雪
“怎麽?對這個女子動心了?”雲騰問道。
“哪有?你個老狼,胡說什麽?”張瑞霖很是緊張,急忙回答,但卻忘了要壓低聲音,直接就被靈火宮的人發現了。
“誰?”帶頭人喊道,瞬間看向了他二人的所在方向。
雲騰先現身露麵,對著張瑞霖說道:
“你看看你,緊張什麽,害的我們都被發現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沒事瞎說什麽?”張瑞霖依舊有些緊張。
“這怎麽能怪我?行了,不與你爭,既然都被發現了,也算是給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了。”雲騰也不再難為他。二人也漸漸走到這些人近前。
“二位,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識相的就別插手。”帶頭人說道,其語氣較為狂妄。
而此時的雲騰恰巧注意到了女子手腕所帶之物,於是說道:
“我想,此事並非是個人恩怨吧?”
“什麽意思?”帶頭人顯然有些異常,他感覺到似是雲騰注意到了什麽。
“看這位姑娘手腕所帶之物,姑娘便是寒水門之人吧?”雲騰說道。
“什麽?寒水門?”張瑞霖驚訝,但他立即明白其中意思,經過這幾天的謠傳,誰不知道天生的異寶在寒水門手裏,這些靈火宮弟子圍困這個女子想必也是這個原因,想到這,張瑞霖卻有些不忍,因為,此事本應是自己的事,卻無緣無故讓一女子被黑鍋,真是有失大丈夫所為。
“你也為寶物而來?看來你也是留之不得。”帶頭人有些狠意,眼神之中透露著殺意。
“別誤會,我們隻是路過此地,況且異寶本就有靈性,強行得到有可能自取滅亡。”雲騰表明了態度,這等修為,自然知曉有些寶物自是靈性非常,非極高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強行駕馭。說完,拉著張瑞霖向後退了一段距離。張瑞霖並沒有拒絕,他能感覺到雲騰此番舉動自有其深意。
帶頭人見雲騰張瑞霖兩人退出很遠,暗自想道:“如今看這樣子,這二人是想趁我們打的差不多而坐收漁翁之利,豈能讓他們得了便宜,而且此女子我也並不知曉她的功力,不如先試她一試,若輕鬆在握,便迅速取走寶物,到時量他二人也不能奈我何,若有些棘手不如先撤,暗自跟蹤,若這兩幫打起來我可以從中得利,若真如他所說他不插手,我大可再找機會下手。”
帶頭人計策已然在心中形成,準備試試這位女子,而這位女子至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
突然,帶頭人拔出大刀,迅速運集靈力,大刀舉過頭頂,用力向地麵砍下。隻見一股巨大波動向女子襲來,波動所過之處,地麵煙塵四起,留下一道劃痕。
女子不慌不忙,將劍插在麵前地上,“叮”一聲,女子隻將寶劍嵌出一條縫,隻感覺一股寒意撲麵而來,襲來的波動瞬間就被寒意震散,“叮”的一聲,寶劍又回到劍鞘之中。
帶頭人,見自己招式輕易被其化解,深知此女子功力不低,保險起見,他按原計劃實施,一聲令下:“撤!”一群人縱身一躍,衝進樹林之中。
張瑞霖見靈火宮的人都撤了,跑到前麵,來到女子近前,說道:“你沒事吧?”
女子不說話,使得氣氛有些尷尬,張瑞霖來到女子麵前,來到麵前才發現,即使隔著麵紗也掩蓋不住女子的美麗,一時間竟看得出神,然而女子仍沒搭理他,轉身便走了,留得張瑞霖還在原地晃神。
過了一會,張瑞霖才發現女子已經走了,便伸手招呼,喊道:
“姑娘,你一個人難免會遇到危險,不知姑娘趕往何處,並肩而行如何?”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張瑞霖並不想牽連無辜,若是此女子真有三長兩短自己也是會內疚的。
女子仍沒有說話,頭也沒轉,繼續向南走去。張瑞霖一直等待回應,可是根本沒有回應,然而手仍然高高的舉著。這時,雲騰湊上前,雙手抱於胸前,用肩膀撞了張瑞霖一下,而張瑞霖本就看的出神,一個沒注意,被雲騰撞得差點倒地,反過來對雲騰問道:
“你幹什麽?”
“我還想問,你幹什麽呢?人家都走了還看。”不問倒好,一問反惹得雲騰不滿。
張瑞霖終於緩過神來,他無法說出自己內心所想,隻得故意裝作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傻傻的笑了笑。然後一本正經的對雲騰說道:
“老狼,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跟上,反正我們也是一個方向。”
“根本不用。”然而雲騰卻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為什麽?”終究張瑞霖有些不放心,畢竟女子隻是隻身一個人,而靈火宮卻是一群人,這便失去了一些優勢。
“你剛才可曾注意到她手中的劍?”
被雲騰這樣一問,張瑞霖突然想起一些事。剛剛女子拔劍隻是稍稍嵌了一條縫,寒意便撲麵而來,配合女子的功法,寒氣之中也存在著靈力的交織,而且還有一重要的事,從縫隙中可以看見,女子所持之劍的劍身上有一古字,但張瑞霖卻不認得。
“那個字?”張瑞霖猜測道。
“不錯,那是一個古字,那個字念‘霜’。這隻是其中一個字,若其將劍拔得再多一些,你還會看見另一個古字。”雲騰解釋道。
“另一個字?那是什麽?”張瑞霖問道。
“兩個字合起來便是此劍的名字。這需要追溯到三千年以前。”雲騰詳細的說道:
“當年,世間出現一位有名的鑄劍師——尤鋒,此人鑄劍術堪稱第一,一生精修鑄劍術。待有所成就之時,此人便遊曆六界之中,發現材料用來給自己鑄劍所用,他一生找到了三塊非比尋常的寒石,一塊是人界極北苦寒之地的‘極冰凍鐵’、一塊是妖界的‘雪域玄晶’、還有一塊是魔界的‘魔魂寒玉’。然後這三塊寒石被尤鋒分別鑄造成‘沉霜’、‘瀑寒’還有‘瑩玉’,這三把劍合稱三大寒劍,而這位女子所持之劍便是沉霜。”
“原來如此,那其他兩把劍呢?”張瑞霖又問道。
“瀑寒在魔界弑魂殿殿主手中,而瑩玉卻是下落不明,相傳當時尤鋒鑄造此劍之時,發現魔魂寒玉有一種獨有的魔域戾氣,所以鑄造之時故意將戾氣隱藏起來。然而,後來魔界又出現一位鑄造師,名為‘青戈’,他發現瑩玉本身藏有一股戾氣而不得已釋放,所以得到此劍便回爐重造,使得變為一把極為恐怖的劍,但也成為青戈最後鑄造的作品,自此之後青戈被殺,瑩玉便消失在六界之中。”
“可有人知曉,青戈是被誰所殺?”
“無人知道。”
“那即使這樣,為何不用擔心這位姑娘的安危?”張瑞霖仍有疑惑。
“此劍是寒水門的至寶,非是重要之人怎可得之,而且看剛才這位女子出手,該擔心的是靈火宮的人,除非他們另請高手,不然憑他們幾個小魚小蝦奈何不了她。”雲騰的經驗還是比張瑞霖的豐富,聽到他這樣說,張瑞霖多少也放心一些,但最後還是決定悄悄跟在後麵,即便不是以防萬一也要一看究竟。
“話說,她是寒水門的人,有可能有寶物,你為何不搶?”張瑞霖想到這點,疑惑的問道。
“不在她身上。”雲騰答道。
“你怎麽知道?”
“我就是知道,況且神兵也並非強搶就有用。”雲騰笑了笑說道。二人隨即也跟了上去。
果然,在張瑞霖與雲騰離開原地一個時辰之後,張瑞霖與雲騰發現從他們側麵樹林衝出一群人,而且正如雲騰所說,數量增加了。二人不為所動,任憑這些人去追擊這位女子,對於雲騰與張瑞霖來說,事態的變化還在掌握之中。
二人繼續向前走,不慌不忙,因為此等距離還可以感應到女子的方位。這在二人趕路之時,突然,天氣變了,周圍環境變冷了,雲層也變厚了,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
“下雪了?今年的雪下的有點早啊。”張瑞霖疑惑,這分明才九月,這麽早就下雪了?往年可不是這樣。
“不對,這雪中參雜著靈力,這是人為。”張瑞霖的感知雲騰也是較為認可的,在他疑惑之時能立馬感覺不對也屬正常。
“走,去前麵看看。”雲騰說道。
二人縱身一躍便飛了出去,一會的功夫便到了地方。可是,到達的這片空地上隻有靈火宮的人,根本不見那位女子。過了一會,二人便有些疑惑,因為他們所見到的靈火宮人竟是一動不動。“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二人心中疑惑。
於是二人便走上前,臨近更是一驚,這群人沒有了絲毫的生氣,全部被殺。而且每個人麵部表情都是一樣,兩眼瞪的很大,都是驚恐的表情。而且,臉上、手上甚至兵器上都留有冰霜,甚至還在散發著寒氣。
“難道是那女子所為?”張瑞霖有些不敢相信,表麵看起來很平靜的女子,出手竟如此之狠,而且修為也是不容小覷。
“這招叫作‘淩霜飄雪’,是寒水門獨門功法。”正在張瑞霖心中不平靜之時,雲騰看出了女子使用的招式。
“不用感歎,這也是他們咎由自取。你若看見的不是他們,那麽你現在看見的就是那名女子了。”雲騰知道張瑞霖有些不想接受,便對他說明一番。也是,這些也不是什麽善者,他們為了一件寶物竟圍攻一女子,而結果就隻有兩個,不是他們死就是女子死,即使如他們所願,女子交出寶物,憑他們的貪婪仍然不會放過她。
張瑞霖默默的點了點頭,他認為雲騰說的確實有道理,如此一來,此女子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雲騰見張瑞霖心情有些緩和,便又調侃道:
“看此女子的手段相當之淩厲,出招幹淨利落,臭小子,你若以後真與她接觸,也得注意一些,別被她凍傷了。”
“嘿,我說你個老狼,不笑話我你是不是難受啊?”張瑞霖見雲騰笑話自己有些不忿的說道。不過心裏卻覺得挺有意思,雖說,自己與雲騰也隻是剛剛認識,但相處起來卻也是非常融洽,二人也可以說已經成為了朋友。
“哈哈哈哈!”雲騰大笑了起來。
“不過,說正經的,她所使得這招‘淩霜飄雪’可以說非常完美。”笑過之後,雲騰也變得認真起來。
“這真的可說的上是寒氣逼人,即使現在站在這裏,也感覺寒氣可以透骨啊。”張瑞霖不得不雙手抱於胸前。
“這是自然,你可知寒水門是一個什麽樣的門派?”雲騰問道。
“我隻是聽說,寒水門亦正亦邪,也非正非邪。”張瑞霖曾聽師父說過。
“那你可知為何亦正亦邪?”雲騰追問道。
“據說他們修煉禁術。”
“那你知道是什麽樣的禁術嗎?”
張瑞霖搖了搖頭,他隻是初出江湖,對於這些門派背景除了當時師父善心道人提了一句,剩下的根本無從得知。
見張瑞霖搖頭,雲騰便開始向他解釋:
“寒水門所修煉的禁術是一種獨門的煉體之術。寒水門之所以稱之為寒水門,是因為他們地處寒水潭附近,而他們的煉體之術也是依靠這寒水潭。此等煉體之術是一種極端的修煉之法,若是煉體有成便可一鳴驚人,若是不成非死即廢,死了還好,就怕不死變為廢人,不但心智被摧,而且每天要被寒氣侵蝕,痛不欲生。”
“寒潭煉體分為兩種,一種是純寒之體,一種是火寒之體。純寒之體是讓修煉者下入到寒潭底,配合功法使之自身靈力與寒潭寒氣交融,如此之事修煉三年便可功成。”
“三年!”說到這,張瑞霖再也掩蓋不住自己的驚訝:“這得遭多少罪,這也太恐怖了。那火寒之體呢?”
“火寒之體,也是讓修煉者下入寒潭底,不過不是與寒氣交融,而是與寒氣對抗。修煉者配合功法,以自身體內的純陽之氣將靈力化為純陽之火來對抗寒氣,如此,三年便可功成。”
“又是三年?”張瑞霖身體一陣哆嗦,想想都覺得冷的要死。感歎一聲:“果然是禁術。”
“其中最為極致的,當為女子的純陰之體與男子的純陽之體修煉此法,但是純陰與純陽的體質世間本就難找,就算找到了還得保證可以修煉成功,更是難上加難,所以這麽多年,隻有初代掌門是純陽之體的火寒之體。”雲騰又補充道。
“那這麽說來,你是猜測。這位姑娘是練成了?”張瑞霖問道。
“不錯,能將淩霜飄雪發揮到如此地步的,就因該是純寒之體了。”
“可現在不知道這位姑娘哪去了?要不可以問問她。”張瑞霖四下看了一眼。
“我想,他也是發現我們就在附近,所以便隱匿了氣息。”雲騰猜測道:“放心吧,有緣自會相見。”反過來仍不忘調侃一下張瑞霖,而且還故作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唉!我真是服你了。”張瑞霖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顯得特別無奈。
“好了,我們繼續趕路吧。”雲騰說道。
二人連續趕了四天的路,互相陪伴也是比較開心。其實雲騰大可以飛去目的地,但近來與張瑞霖相處起來覺得特別投緣,便也同他一路走了下來。
“好了,我們就此別過吧。”雲騰開口,他需要回到妖界,妖界與人界的界門便是在此處向西的“棲風穀”那裏,而張瑞霖卻是要向南去往不悔峰,到此也隻能分道揚鑣了。
“那好,我們後會有期。”張瑞霖頓了一下說道,這幾天的相處使得張瑞霖也有些不舍,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隻能是後會有期了。
“若是來到妖域,記得來落雲山找我。”
“一定。”
說完,雲騰便一躍而起飛向西方。張瑞霖站在矗立良久,收拾收拾心情,便大步向南方走去。
大約走了二十多裏,突然,張瑞霖感知到了前方有人交戰。暗自襯道:
“這個氣息不是之前女子的,也不是人類界與妖界的,而且此股氣息充斥著暴戾,這會是什麽?”
張瑞霖不在多想,張瑞霖縱身一躍,快速奔向前方,想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