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念無悔
冷麵冷月冷夜鴉,一仙一魔一肅殺。隻為蒼生不畏死,求正勝邪不求它。
一聲巨響,伴隨著巨大的震動,將這個小村子本在熟睡的人們從夢中驚醒。一個接著一個的點亮了油燈,推開門來一查究竟。這個村子似是某些前輩為了隱世而專門搬進來的。因為這個村子四麵環山,山中風景非凡,樹木鬱鬱蔥蔥,相接蔚藍天空,雲霧浮沉與山頭,頗有仙道氣息。
可此時,探查究竟的村民發現了震動的來源,卻是在那頭上有著兩人在打鬥,當然也不應該說是兩個人,因為其中有一名女子身穿白色衣衫,微微泛著仙道氣息,而另一位卻是看不出像什麽,被一股黑氣所籠罩著,村民都覺得是似人非人的怪物。
二人皆察覺到了腳下是一出村落,而此時怪物因無法占到便宜而魔性大發,欲將其村落斬盡殺絕,而此女子則極力攔阻,在空中幾經交鋒,可女子不知與此怪糾纏多久,遠遠望去卻是有些疲憊,可反觀那怪物則是雙眼通紅,更是殺性大開,幾招過後,女子已被重創。怪物不甘就此住手,嘶吼著,黑氣越來越濃,隻見得兩眼的紅光,甚是可怕。怪物再次吼叫著,俯衝而下,直接奔向女子,又是一掌,女子吐了口血,麵容更是憔悴不堪,身體已經沒什麽力氣了,有如斷了線的木偶,筆直的墜到了地上。
隻聽撲通一聲,女子再沒有起身,平躺在地上,嘴角不停的流著血,那一身白衫也早已染成紅色。怪物卻更是喪心病狂,再次俯衝而下,直奔女子。就在此時,一名男子實在看不過去,將屋前空酒壇直接扔向怪物,正好砸在它的身上,怪物停了下來,低吼著,目光緩緩轉向男子。見此情形,又來幾名男子出了屋子,向怪物扔東西,不知不覺村民幾乎都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農具,準備護著女子。怪物見此,仰天長嘯,一股波動從體內迸發而出,將周圍村民震得四散,更有甚者直接震得吐血,昏倒當下。
怪物的魔性已然被激發出來,憤怒著,嘶吼著,兩臂一展便準備大開殺戒。就在此時,女子不知拿出何種寶物,光芒萬丈,可以清楚的看見無數條白帶匯聚一點,女子將手中寶物托起,隻見一座山中衝出五條水柱,似是白練一般直接將怪物的手腳以及脖子僅僅拴住。女子更是乘勝追擊,再一發力,水柱便將怪物向後拉,然而怪物力量太過強大,不僅沒有拉住怪物,反而被怪物拉著緩慢前行。女子實在無法,隻見她用左手食指在右手手腕處一劃,瞬間血流不止,隻見五條水柱瞬間變為紅色,水柱也變成鏈鎖一般,此時力量變得極其巨大,怪物無法匹敵,瞬間被拉近了山裏。女子再施法術,直接將其封印,大山也恢複了原樣。
此時,女子落下淚水,無奈而又沒有氣力的說了一句:“一切都結束了。”其實女子還說了些什麽,可是受傷太重,聲音越來越小,村民們根本聽不到什麽了。隨後女子便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村民漸漸的走了過去,還沒到跟前,卻隻見女子變成了發光的粉末消散在風中了。
此時一過,村民們雖然惋惜,卻也無能為力,慢慢的也回到了正常生活,可是村裏卻發生了一件奇事,就在女子封印怪物的那座山腳下,每到十五月圓之時,都會出現一口巨大泉眼,泉水卻也是甘甜可口。村民們都知道女子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於是眾人一致同意,將村子的名字改為“月泉村”,並在他們的村中建造一處仙閣,名為“月泉仙閣”。
此後的月泉村生活更好了起來,風景也更美妙,山間流水,清澈無比,順著山腰流淌,響聲如管弦之音,似是奏出美妙音樂一般,使人融入其中而流連忘返,正所謂青山蔥鬱鬱,流水響潺潺。月泉村一年四季景色非凡,春時花開滿山,飄香四溢,夏時樹木繁茂,蟲鳴鳥啼,秋時落葉紛飛,風清氣爽,冬時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無論當時他們的祖先出於什麽原因到此避世,可如今當之無愧是世外桃源,美麗至極。
可是村中之人沒人願意做仙閣的住持,當然也沒人可以做此仙閣的住持,不過說來也是緣分,多年之後外界來了一個粗衣道士,自稱善心道人,村民見其為人謙和,處處也為村民著想,更重要的是此人曾救了幾位在外打獵的村民,於是便讓其住在仙閣之中做起了住持,善心道人自然也就聽過了這個村子的故事,貌似他也不想再入世,所以才選擇來到此地。聽過了故事,善心道人也表示欽佩這等奇女子,於是便在仙閣正門處題了兩行字——“妙玉蘭心安天下,涵哲蕙質顧蒼生。”然而讓村民意想不到的是,此人是真正的得道高人,這一住便是兩百年。
“這便是我們村子的故事。”一位年輕的男子說道,他平常身高,體格健壯,一副憨厚的麵龐使之看起來平易近人,一頭稍長的頭發與之相襯顯得格外精神,一雙明亮的眼睛,一對粗黑的眉毛,鼻梁微挺,正有說有笑的坐在石階上講著,下麵幾個石階也做了五六個比他年紀稍小幾歲的男孩和女孩。
“霖哥,我還想再聽一遍我們村子的故事。”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站起身說道。
“霖哥,你是住持的徒弟,他是不是跟你講過一些別的傳奇故事?”另一個男孩說道。
“你們呀,應該讓他講講他自己的故事,他自己就很傳奇。”就在幾個孩子東問西問的時候,一個成熟而又洪亮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男子立馬起身,說道:“成叔,砍柴回來啦?”其他孩子也跟著喊了一句“成叔。”
“是啊,剛回來。”成叔說道。
“成叔,你剛才說霖哥自己就有故事,是什麽故事?”有人問道。
“你們都想聽?”成叔問。
“嗯,想聽。”一個個都直點頭。
“那好,反正也沒啥事,就給你們講講,怎麽樣?瑞霖,沒什麽不方便吧?”成叔看向男子說道。
“沒事的,成叔。”男子答道。於是成叔便講起了故事。
那是二十年前,一個清爽的早晨,太陽剛在東方泛出紅光,一對夫妻,丈夫名為張生,他娶得一賢惠的妻子,名字為周向雪,妻子身懷一子,正在這時生產,可這生產的過程確實讓人大吃一驚。當時正是金秋九月,樹葉也都開始翩翩落下,可就是在嬰兒墜落的瞬間,屋頂上空出現金光,隨後山間、路邊等地的樹木花草發出嫩芽。村中之人不知如何解釋這一異象,而樹木抽新也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如此一來,村裏眾人也認為這是上天給予月泉村的祥瑞之兆,於是紛紛跪拜。可就在這時,善心道人出現張生家門之前,村中人見善心道人出現便紛紛湧了過來,到了這裏才知道,此異象是張生兒子伴生之象。善心道人說:“天地間每逢出現異象便是要有大事發生,而伴象之人必與之有些關聯。”村民們深信不疑,他們也都知道善心道人是一個非比尋常的人,不講其他,就單憑年齡而言,村中無人知曉,從見到他到現在也有了兩百多年了,加之善心道人也一心為了村子,所以一般善心道人說的話村民都非常相信。而這個孩子在村子裏也是一種祥瑞的象征,從小到大村民對這個孩子也是關愛備至。善心道人為他也取了名字,叫他“張瑞霖”,意思是他出生之時滋潤了山川草木,而且將來也必定是蒼生的甘霖。同時也答應將來收他為徒。
張瑞霖已十歲之時,長得也是出類拔萃,平時勤奮好學,而又樂於助人,在村中也是受到極大的好評,善心道人便實現了當初的承諾,收了他為徒,如今張瑞霖已是年滿二十。
“霖哥,住持找你過去。”就在成叔講完故事,一個孩子跑過來說道。
“霖兒,這十年以來,我一共交了你多少?”善心道人麵向仙閣,雙手背於身後,背對著張瑞霖問道。
“一套心法,和一套劍法。”張瑞霖有些沮喪的說道。
善心見又問:“你的功力修煉到什麽程度了?”
張瑞霖恭敬地答道:“師父,徒兒近來修煉也有所提升,可是卻是不大,感覺對靈力的掌握也是相當靈活,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八九年了?為何卻是觸及不到心境的狀態呢?”
所謂心境,是修煉的一種境界,也可以稱是一種狀態。在修煉的道路上有三種境界,分別是“初納、心境、淩慧”。
初納則是最基本的境界,修煉者可以感受到靈力與吐納靈力,可以簡單的利用靈力來釋放一些招數,但是效率很低,威力自然是最下成。當初納境界修煉至最高之時,可隨意吞吐靈力,也可以在體內儲存少量的靈力,而且可以漸漸感受到周圍靈力的波動。
當出納境界達到最高之時,進一步的修煉便是達到了心境的境界。在心境狀態時,靈魂猶如走進自己的內心,周圍事物皆都無相無形,且可以感受到周圍的事物,可以隨意控製靈力,修煉則是事半功倍,效率更高,所吐納的靈力與之初納相比也是多出幾倍,自然存儲的也越來越多。心境狀態下,在戰鬥中恢複也相對較快。還有一點,修煉到心境狀態較高境界時,則可修出真正的心境,這是體內的一處異空間,可存物,也可記錄功法,但是這個地方隻有自己可以進入,外人想要介入其中隻能強行將其破壞才能得到其中東西。
當心境境界修煉至最高時,可以感受到靈力絲絲縷縷的波動,這便是“淩慧”。淩慧,淩駕於智慧之上,控製靈力真可謂隨心所欲,初納狀態無法隱藏自己所吐納的靈力,而心境狀態下可以隱藏自己的靈力波動,但是還是有部分會泄露出去,而在淩慧境界時,可以控製自己所吐納的靈完全不被察覺,同時也可以感受到周圍以及更遠的事物波動,修為越高,感受越遠,同樣也越細致,修為更高者甚至可以感受千裏之外的事物,同時催動法術的威力更是要大出好幾倍。而張瑞霖現在的狀態則是初納境界的頂端,還不能觸及到心境的狀態。
善心道人聽到張瑞霖的回答,點了點頭:“不錯,不錯。”他還是相信此子的潛力,因為隻有他知道,為何張瑞霖修至如此境界,持續八九年卻還隻是這個境界?原因要追溯到張瑞霖出生之時。
張瑞霖出生伴隨異象,之所以伴隨異象,當時善心道人看的真切,隻因他的體內存有靈根。
靈根是伴隨盤古大神開天辟地之時所生,隻為在天地間維持靈力的穩定,後因女媧大神劃分六界之時,為了維持各界的穩定,靈根自行分為六份,可誰知破裂之時出現碎屑,碎屑自行凝聚成珠,隱於六界某處。女媧大神知道,此事必有因果,對將來所發生的特別之事必有用處,便將靈根形成之模樣傳於後輩之人,好在將來大劫之中發揮重要作用。
善心見靈根在張瑞霖體內,怕有不軌之人對張瑞霖造成傷害,便將其封印起來,此一來,張瑞霖便受到了影響,他達到初納的最高境界不過就不到一年的時間,可是心境的境界卻無法觸及。善心明白原因,而張瑞霖卻不明白,便以為還是自己修煉不足,以他樂觀自信的性格自然不會放棄,可是這一執著便執著了八九年之久。
善心道人想著想著便也是出了神,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轉過身來告誡道:“霖兒,記住,善惡總是一念之間,將來你的成就不會小,但一定不要走向歪路,使自己後悔。”
“徒兒謹記。”
“聽聞你父親昨日胳膊受傷了,這個藥你拿回去,替他敷上,很快就會好的。”
“多謝師父。”
隨後張瑞霖拜別善心道人,朝山下走去。
張瑞霖的家離月泉仙閣不是很遠,也差不多就一柱香的時間便可到達。同往常一樣,每次從師父那裏回來,心情都是較為愉悅的,不知不覺便到了家門口。
“轟!”
一聲巨響突然發出,而這個來源正是天空中。張瑞霖仰望天空,隻見風雲匯聚於上空,形成漩渦之勢,整體有稀稀落落的亮點閃爍,有氣吞山河之勢。雲層越聚越多,仿佛山河也是頗具壓力,此時周圍也開始刮起大風,因而村民們也從議論變成恐懼,四散開來,不知如何是好。
“妖風,一定是妖風。”
“快跑啊,妖怪來了。”
村民從未見過這等景象,且又是村子的正上空,而且烏雲怒卷,四下昏暗,從常理上已經解釋不了這樣的事情,加之月泉村本就有妖魔之傳說,無奈隻能認為此等景象是妖魔作祟。
“去仙閣,善心道人一定有辦法。”
村民們最能想到的便是善心道人,他在村子裏本就是仙人的存在,這個時候隻能依靠他了。聽到這樣的喊聲,其他人也都跟著喊了起來,慌忙的向月泉仙閣跑去。張生與周向雪自然也是出門逃難,可是剛一開門,見張瑞霖就在自家門口,呆呆的看著天空的景象。
“傻孩子,還看什麽?趕緊跑啊!”
母親周向雪也顧不了那麽多,說完便同張生拉著張瑞霖便向月泉仙閣跑去,可是張瑞霖沒什麽反應,隻任憑父母拉扯,但目光依然沒有從空中一去。
夫婦二人見這麽久依然沒反應,終於感覺有些不對,停了下來說道:“兒子,你怎麽了,這妖怪都來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周向雪心急如焚,說話也有了哭腔。張生也晃動著張瑞霖的身體,喊了起來:“瑞霖,瑞霖,你這是怎麽了?”夫婦二人一時也顧不上逃跑,一直在張瑞林身邊叫喊,他們無比擔心,兒子就是他們的命,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有事。
“不對”終於,過了好一會,張瑞霖開口,可是這讓張生夫婦更為疑惑。
“兒子,兒子,什麽不對?”
“它在叫我。”張瑞霖一本正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