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齊誌遠小勝(下)
與齊誌遠麵對麵的時候,我心裏輕鬆下來,或者還有一絲淡淡的悲哀,現在我的腦海中有了很多關於齊誌遠的記憶,更多了些靈淺月與齊誌遠曾經甜美的生活。有那麽一刻,我似乎覺得有點對不起齊誌遠,但當真正麵對這個人的時候,我對他並沒有太多特殊的感覺。
“靈夫人!久違了!”齊誌遠慣常地翹起嘴角,像是戴上一張假笑的麵具。我不明白靈淺月為什麽會喜歡這樣一個人。
這種客套話,我懶得敷衍,的確,彼此許久未見,但是定王塔的桌案上,每天都有他和十四爺言行舉動的記載。我相信,自己身邊也肯定有齊誌遠派來的探子,不過我並不知道是誰。
“京裏現在到處都是饑餓的難民,靈夫人居然還有閑情來此。你可不單單是攝政王的靈夫人,還是羅刹的首領,怎麽也該起個表率的作用吧?”齊誌遠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說道。
“田心駙馬不也同樣?我覺得駙馬好像比我更應該注意,你可還跟著十四爺呢。”我淡淡回答。
“靈夫人說的是呢,誌遠真的該注意些才是。隻是我是來這裏辦事,沒有夫人的閑情。”齊誌遠倒也不生氣,悠閑地說。
“駙馬真的是誤會了,我之所以會在這裏出現,無非就是想買點點心而已,現在已過正午,淺月還未吃午飯,吃點點心不為過吧?”
“你!!……”池水見我言辭冷漠,怒道。齊誌遠輕輕瞥了他一眼,池水見狀知道不該插言,憤憤地閉上嘴。
“池水!你先帶他們出去!本駙馬想單獨和靈夫人談談。”齊誌遠緩緩地說道。
“可是,怎能你們單獨……”池水話沒說完,咬著嘴唇道,“我知道了!”說罷,帶著幾個小廝起身,經過我身邊之時,狠狠“哼”了一聲!
雅間隻剩我們兩個,和記憶中的情景有些相似,我心中竟然忽然一痛,我知道那是靈淺月,不是因為我本心。
“之前靈夫人提到點心,剛剛有下人講,靈夫人要的菜色和誌遠點的一模一樣呢!”齊誌遠說著,似漫不經心望了我一眼。我卻覺得他目光灼灼幾乎要將我燒個窟窿。
“田心公主府下人就這麽沒規矩?主子們的事情也敢亂說?”我冷冷回了一句。
“公主殿下宅心仁厚,寵壞個把下人也是有的。”齊誌遠別過眼,微微笑著,親自給我倒了杯茶。隻是這副從容安靜的笑臉,遠沒有我記憶中的真摯。
“靈夫人近三年沒有踏足精粹樓,今天突然至此,真的隻為吃東西而來嗎?”齊誌遠將倒好的茶水放在我麵前。
“不然還能為什麽?”我挑起眉,和天佑在一起久了,潛移默化地模仿他的動作。
齊誌遠見此,並沒作表示,我雖看不出什麽,卻立刻斷定他很不高興。雖然便麵上他仍在微笑,無懈可擊。
“靈夫人,如果誌遠胡亂猜測,你可不要生氣哦?誌遠總是覺得夫人你是為我而來?”
“我來此確實隻為點心,駙馬爺想太多了。”我反駁了他的話。
“靈夫人!有種姿態叫做口是心非。”齊誌遠笑著說道,“夫人怎麽不喝茶?難不成怕我下毒?”
“我不渴。”我說道,言辭上根本占不到上風,不光是沉默寡言和伶牙俐齒的區別,更重要的是我在氣勢上輸他一大截。
“駙馬爺,你找我來到底所謂何事。”我先沉不住氣,主要是不耐煩再和他瞎扯。
“朝歌公子!”齊誌遠漫不經心地說。
“你要說朝歌公子的事?”我挑了挑眉毛。
“如果我說,朝歌的死和十四王爺和我都沒有無關,靈夫人會信嗎?”齊誌遠看都不看我一眼,隻輕描淡寫地說道。
“……什麽意思?”我問。
“殺了他,除了得罪你,我們還能得到什麽好處?你為什麽不去想想誰是最有理由殺他的人?”
齊誌遠見我沒有接話,繼續說:“為什麽那個人死了一個多月,你才在定王塔得到凶手的消息。當然,擔心你的身體狀況承受不了事實也是個解釋……”
我心裏一涼,齊誌遠的探子居然將定王塔的事情弄得如此清楚,這樣說來,他此番也應是知道我的行蹤,這次前來精粹樓不是巧合,他是故意來找我的。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做很多事情。京兆尹的確得罪不起十四王爺,但更得罪不起攝政王吧?沒有他的默許甚至是授意,京兆尹明知死者是靈夫人的人,敢隨便用江洋大盜隨便結案嗎?”
說罷,齊誌遠端起茶碗,清啜了一口:“言盡於此,靈夫人自行判斷吧!”
言行間已有送客之意。
對於齊誌遠的話,我不願相信一個字,但是仿佛是一種習慣使然,總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他。或者不如說,我在心中也是有這樣的懷疑。
“事實如何,我自會判斷,告辭!”說罷,我轉身離開。
走出門,池水在旁一把拉住我:“喂!駙馬和你說什麽了?你有沒有對駙馬無禮?”
我本就心亂如麻,見他還來纏歪,心情更加煩躁。
“放手!”粗暴地將人推開,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後傳來池水憤怒地叫聲
“靈淺月!你給我等著!”
一路恍惚,到家才想起還沒有結賬,打算給天佑要的小點心也沒有拿,趕緊吩咐小廝去精粹樓結賬拿點心。
還沒等到小廝回來,天佑卻先一步到家了。
望著坐在主位淡定喝茶的天佑。我忽然想起凱瑟琳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人人平等。她說的時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好不輕鬆。
事實上,幻影,或者朝歌或者是我,又拿什麽和眼前這個人說平等。
“駙馬今天見到田心駙馬了?”天佑問道,“都聊了些什麽?”我和齊誌遠在密談,我身邊的影衛可沒有退出去。天佑是知道齊誌遠的話,才回來問我。
“聊了些無所謂的事!”我冷聲回答,“齊誌遠說朝歌是天佑害了的!”既然他已經知道,我不如實話實說。
天佑聽到之後,麵上平靜沒有變化:“哦?那淺月怎麽看?”